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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皇帝病重,被送到手术室里,已经过去六天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皇宫里再也没有了动静。
除了房玄龄他们几个人之外,其他的老臣子,都被关在皇宫之中。
令人们感到意外的是,直到现在,封德彝还没有被削首示众。
书院里头,竟然也没有丝毫动静传来。
皇帝好像喜欢上了这种平淡的日子,把一切权利,都下放给太子李承乾。
李泰成了宰相,李恪成了侍中。
兄弟三人,把持着朝堂里的一切权力。
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的情况。
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这几天宫里其实一点都不太平。
太极殿门前的广场,每天要清洗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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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洒过后留下的血水,几乎把皇宫的池塘都染红了!
一千多人!
足足一千多条命!
其中,不仅仅包括在宫中犯上作乱之人,还有和他们里应外合,放他们入宫的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其中肯定有不少被冤枉的。
但是太子和两位王爷都不在乎。
他们需要的,只是一场血腥的杀戮,来发泄他们心中的愤怒,以及让某些还别有想法的人,彻底失望!
这就是,与皇族对抗的下场!
这种平静,在第七天被打破。
李义府、马周、张柬之等人,在七天的马不停蹄后,终于赶到长安城!
事实上,早在半个月之前,那些外放的学生领袖就已经往回赶了。
甚至于,被派到异国他乡担任使者的年轻俊才,也回来了一大半。
任何一场异族入侵,都不是没有征兆的
这些年轻俊才,都是人精之中的人精。
当然能够,预感得到危险来临。
只不过,李义府他们的反应速度更快!
这也正是,让李承乾感到贴心的原因。
他并不缺人手,也不缺能臣干将,缺的是,真正值得信任的人!
而在当下,唯一值得他信任的,就是那些曾经的同窗好友了。
李义府等人,进入长安城后,并没有立刻来到皇宫。
而是先一步,来到柳家面见柳白。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看着这几个灰头土脸的小伙子,柳白有些惊讶。
毫不夸张的讲,他们是这个时代最聪明的人。
所谓时势造英雄,其实是贬义的。
只要刮起大风,猪都能飞上天。
所谓的贞观名臣,有很多都是名不副实的。
单从行政能力来看,即便是房玄龄这种人物,也只能说,跟李义府他们的水平差不多。
在任何时候,他们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何时见他们如此狼狈?
几个人都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
李义府的脑袋上,还顶着一个硕大的斗笠。
看起来像个渔民。
不知道为何如此打扮
来济苦笑一声,道:“这一路,我们受到了不知多少次袭击,要不是有几位在地方担任官员的同窗好友,出手相助,恐怕我们几个,根本就走不到长安...”
对此,柳白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既然这件事是封德彝来主导的,那么他肯定能想到戳朝廷的哪里最痛。
除了上官仪之外,其他人都到了。
因为,上官仪本来就没有离开长安。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泰记的帮助下,调查案件。
朝廷之所以能够迅速扑灭这场动乱,上官仪功不可没。
即便现在,他还在城外,带着人四处搜罗。
“休息一会儿就入宫去吧,想必,太子已经得到了你们回来的消息,正在等你们!”
李义府上前一步。
将一个飞鸽传书用的小木筒,放在柳白的书桌上
这种东西,一般都会被绑在鸽子的腿上。
“先生,这是我们无意之中得到的!”
柳白拿起小木筒,从里边掏出来一个细细的纸卷。
打开一看先是愣了愣,而后不由得摇头轻笑。
“你们的意思是,这场动乱,跟长孙无忌还有关系?”
李义府的脸色很严肃。
“早在两个月之前,我们就已经得到消息,长孙无忌的团队已经回来了,他将会在泉州口岸登陆,或许,这件事真跟他有关系!”
“不可能是他。”
柳白淡淡的说道。
“你们没有跟长孙无忌交过手,所以不了解他,严格的说,他要比你们更加热爱这个国度,甚至于,对皇室更加忠心,他所要的,无非就是权利而已,钱财对他而言,不过浮云。”
李义府有些迟疑的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这东西不过是封德彝的障眼法罢了?”
“八九不离十!”
柳白把纸卷丢回桌子上。
“四年的航行,该磨平的早就磨平了,就算他回来,恐怕也只想当个山野村夫,不过提起他,我倒是想起一件旁的事...”
柳白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当初在江南,褚遂良特意提及长孙无忌归来之事,想必他们那些老朋友,私底下也有不少联系。”
李义府等人面面相觑。
想当年,柳白和长孙无忌,一个在朝堂,一个在民间。
虽然身份不同,却斗得极其激烈。
两个人都是布局的高手。
可谓旗鼓相当!
而柳家所占据的,无非是一点先机而已。
即便到了最后,两人也没有彻底撕破脸皮。
可以说,长孙无忌是心甘情愿被放逐的。
柳白深吸口气,并没有在说长孙无忌的事情。
“好了,你们下去休息吧,中午之前入宫,泰记的刑讯高手不方便审问封德彝,这种事情只有交给你们,承乾才会放心。”
几个人躬身拱手退了出去。
洗了澡,换了衣服,又吃了点东西。
也没来得及休息多长时间,便匆匆朝着皇宫的方向赶去。
刚到皇宫门口,就被程处默等人截了下来。
许久不见的他们,并没有过多的寒暄。
程处默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承乾不听劝阻,非要将封德彝凌迟处死,他死不死没什么关系,有些秘密他必须要吐露出来才能死!”
李义府穿着一件书院的青衣,听见程处默的话,沉吟片刻。
“太子怒火攻心,谁劝说都不好使,必须拿出一个让他能够冷静下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