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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白随便安抚了几句,就把郑博文赶了出去。
郑博文才出门,李承乾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柳大哥,您真的想好了?”
他想问的,无非是柳白是不是真的打算,为了区区一个郑博文,把多年来维护的书院规矩,撕开一条大口子!
书院的规矩,本就是柳白定的。
自己破自己的规矩,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柳白高深莫测的一笑,道:“你以为呢?”
李承乾嘟嘟囔囔的说道:“要是肯给郑博文撕开口子,我这里还有不少人情要还...”
把孩子送到书院读书,等同于送给孩子一个天大的前程。
书院领袖,毕业之后直接进入朝廷为官。
起步,就是七品的殿中侍御史。
天子近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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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品级下,地方上的六品官,都没有他们金贵!
他们甚至不用参加科举!
对于学生领袖而言,参加科举反倒不值了。
毕竟,就算是状元郎,也无非是七品,甚至只是从七品而言。
去外地当县令,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吏部给忘了。
至于皇帝?
天下文武百官,少说三四千,他能都记得住?
就算成不了学生领袖,也足够家里的孩子,衣食无忧的吃上一辈子官饭。
各大王府,各大商行,哪里不缺人才?
哪怕是最废柴的,只要进入书院,以后还能去地方上的官学,当教书先生。
而且绰绰有余。
没人会质疑,书院学子的学问。
更不会有人质疑他们的前途。
能把孩子送进书院,当然是最好的人情往来!
只可惜,书院早就卡死了所有门路。
如果真是通过走门路进入书院,那就等着承担老王勣和虞世南的怒火吧!
这两个人发起飙来,连皇帝都无可奈何!
本事一句无心之言,李承乾压根没寄希望于,柳白能当回事。
结果,令他没想到的是,柳白竟然一口答应下来!
“可以,给你十五个名额!”
“十五个?!”
李承乾眼珠子瞪得老大,差点咬了舌头!
十五个名额,是什么概念?
书院的规模,较之从前增加了十几倍。
每年的招生名额,也不过五千人左右罢了。
看起来挺多,但是相比于大唐庞大的人口基数,就显得很渺小了。
贞观十一年,不是贞观二年那个可怜的年代。
人人识字是不可能的。
但最起码,每个县都能随随便便,拉出来一支几百人的文人队伍。
大唐十道,再加上西域都护府,以及陇右等地方的边边角角。
每道顶多能分到五百人。
再分化到各个州府,人数,就少得可怜了。
以长安所在的雍州为例,人口上四百万!
刨去杂七杂八的人,剩下的读书人,不在二十万之下。
二十万人,抢不到五百个名额
四百取一,也是极难的!
柳白一下子拿出十五个名额,几乎等同于四五个大县的余量了
李承乾的脸色有些讪讪的。
“柳大哥,不合适吧...”
柳白轻笑一声,道:“没什么不合适的。”
一旁的柴令武等人,见有利可图,也纷纷趁机占便宜。
“柳大哥给我几个!”
“我有几个老部下,整天跪在家门口求着!”
“我爹说了,想要几个名额...”
“咱们兄弟,背后都站着一方大族,公平分配才是正理!”
“...”
兄弟们一下子炸开了锅!
就连杜悫,也像过来凑凑热闹。
都是位高权重之人,谁还没个门生故旧的?
远的不说,光是柴令武和李愔,麾下就管着几万人!
岭南那地方,考上书院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哪怕只要来一个名额,也是面上有光的事情!
当然,也有不说话的。
李泰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张顗本想开口。
他知道他的智商,跟不上这帮人的思路。
笨人也有聪明的地方。
他的聪明之处就在于,李泰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肯定不会因此受到责罚。
李泰不干什么,他也坚决不干!
用李泰的脑子,来帮着自己趋利避害!
因此,张顗也没有开口。
他深知,李泰既然没有开口索要名额,就说明...这里头有坑!
柳白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点了几下。
兄弟们立刻不说话了。
“除去郑博文之外,还有二十九个名额,你们自己看着分,提前说好,这些人只能进入书院读书,没有一点成为学生领袖的可能!”
说完,柳白背着手,带着王守仁溜达出去。
他打算跟两个老婆好好谈一谈。
自己这么洁身自好的人,怎么可能跑到青楼胡来?
柳白一走,屋子里更加热闹了!
李承乾当即拍板,道:“十五个名额归我,剩下的你们自己分!”
他也想学着柳白的样子,背着手溜达出去。
才踏出去一步,就被七八只手,一块拽了回来。
“凭什么你一下子要一半多?!”
“太子很厉害吗?”
“不服咱们比比拳脚!”
“我只要六个,剩下的你们自己分!”
“分你的蛋!”
好端端的谈话,一言不合,立刻变成了全武行!
这帮人,都是练过武的!
即便最废柴的李祐,动起手来,等闲四五个人也近不得身!
若是把兄弟们的武力,做一个排名。
程处默和张顗,可以并排第一。
张顗随手把乱飞的靴子拍飞,护着李泰,来到屏风后边。
时不时伸手出脚,把旁人的拳脚挡下。
“青雀,为何你不开口跟柳大哥要名额?你手下也有不少人等着安排吧?”
李泰用挑帘子的长搭勾,勾过来一把凳子。
他慢条斯理的坐下来,道:“柳大哥的谋划,从来都不愿意跟任何人说,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守仁先生,才能猜得透。”
张顗挠了挠头,道:“那你为何不要名额?若是没坑的话,我就出去,跟他们抢一抢!我爹那,有一大群部属的孩子,等着安排呢!”
李泰从头顶摘下来一块,刚刚落在他头顶的香蕉皮。
“还是冷静一下吧,柳大哥不知在谋划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走门路进入书院的人,过得不会太舒坦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