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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湖神?”
马彪把嘴凑到左校尉耳朵边,低声问道。
左校尉轻声解释道:“湖神就是洞庭湖里的神祇,咱们这儿的人靠水吃饭,家家户户都供奉湖神。”
马彪有些疑惑的问道:“我听说已经很久没人在洞庭湖里打鱼了。”
打鱼?
这也得有这个胆子啊!
左校尉嘴角抽了抽,说道:“前隋年间,洞庭湖里爆发过好几次战争,死了足足七八万人,尸首都没能捞上来,您想想,这湖里的鱼,还能吃吗?”
马彪被他说的直反胃。
干呕了几声之后,急忙站好。
这位湖神在洞庭湖周围的人眼中,就像是他们这些水贼心里的龙王爷。
那是绝对不可以触碰的禁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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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怒了龙王爷,再好的船,一个浪头都能给你掀翻。
那是老天爷要你的命!
想必,湖神也是一样的工种
哗——
只见那位总瓢把子站起身来,使劲一甩身后的斗篷。
军师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每走一步,就有一个水贼高声喊道:“请湖神!”
“请湖神!”
大厅里的所有人,目光都随着总瓢把子的脚步,慢慢的向外边挪动。
总瓢把子一直走到大门口。
“皇天厚土,厚德载物,福谢湖神,恩泽四方!”
总瓢把子大声喊着。
透过大门口,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远处的湖畔,忽然涌起了一阵霞光。
按理说,大白天的,就算有霞光也看不清楚。
可是这道霞光很诡异。
起初,只是氤氲在湖畔,影影绰绰。
后来,光芒冲天而起,吓得人们目瞪口呆!
他们信仰湖神,并不代表他们认为湖神真的存在。
很多时候这只是一种传统。
祖辈谆谆教诲,告诉他们湖神是不可亵渎的。
由此形成了一种潜意识。
让他们觉得,湖神神圣不可侵犯。
那光芒越来越大,刺得他们有些睁不开眼睛。
马彪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身后的左校尉也没好到哪去。
他们两人虽然见识不小,但现在这个场面,他们也从来没有见到过啊!
总瓢把子和军师背对着所有人,两人的鼻涕泡都快笑出来了。
“一群没见识的乡巴佬。”
总瓢把子嘟囔了几句,恰好被身后的军师听见。
军师暗中捅了捅他的腰眼。
“少他娘的废话!”
总瓢把子不满的回头瞪了军师一眼。
两人一直走到湖边。
这时候十几个水贼,抬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到他们身后。
东西很多很杂。
有普普通通的瓜果蔬菜,也有五谷祭品。
三牲是必不可少的。
蒸得半生不熟的肉食,名叫牢祀。
咕嘟咕嘟——
大片大片的水泡,从湖畔冒出来。
人们纷纷从大厅之中涌到湖边,看到眼前这一幕更加惊奇了。
有聪明的人,忽然反应过来,今天哪里是什么英雄大会?
分明就是铫子山打算成为洞庭湖共主!
他们等同于是被诓来的。
有了湖神撑腰,铫子山总瓢把子的威信暴涨。
八成真有可能成为洞庭湖共主!
“祭!”
军师高喊一声。
水贼们纷纷把祭品投入湖中。
很快,大片大片的水泡消失。
那股刺目的金光,也渐渐消散。
更加诡异的是,直到金光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人们都没有发现这道金光究竟是从何而来。
似乎,真的是从水里冒出来的!
传说之中,洞庭湖之中的湖神,是一只修炼了几千年的老鳖精。
曾经跟随过老子。
也有人说这只老鳖,是张道陵放生到湖里的。
众说纷纭,反正没人认为,这位湖神是人变的。
‘请湖神’的仪式结束之后,人们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再有见识的人,也从没有见过这般场面。
包括马彪和左校尉都看傻了。
众人愣愣的看着总瓢把子和军师慢慢的走回去。
直到总瓢把子重新坐下,他们才赶忙回到大厅里。
军师清了清嗓子。
“此次英雄大会,是为了排列我洞庭湖各方豪杰的座次,胜者长,败者弱,不知哪路豪杰有异议?”
刚才那一手,明显把他们都镇住了。
铫子山得到了湖神的关照,谁敢忤逆铫子山的话,岂不是以后没法混了?
万一湖神,在自家行船的时候使点坏,该怎么办?
下边一阵沉默。
就算之前对军师所言有所不满的人,也不敢开口说话。
军师满意的拍了拍手。
“既然如此,在下就说一说英雄大会的规则!”
没有出乎任何人的预料,英雄大会的规则很简单,进行也很顺利。
毫无意外,铫子山拔得头筹。
无非就是几场简单的比武罢了。
谁都不是傻子,早就有人跟铫子山通好了气。
敢上场比武的,都是提前安排出来的人。
没有提前安排的,即便想上场也会被人按下去。
结果到了最后,铫子山独占鳌头,第二第三愣是没人争抢。
不是他们争不过,而是不敢争。
铫子山摆明了要一家独大,统治洞庭湖。
就好像李家坐了江山,当个皇帝,不可能再封一个二皇帝、三皇帝之类的人物。
一个时辰都不到,这场英雄大会就结束了。
说好的英雄宴,压根就没开。
到了中午的时候,闲散的人员各自离去,铫子山唯独留下了各个势力的头领。
由于中午没管饭,各位头领们饿的眼冒金星。
总瓢把子拎着一根流油的烤羊腿,一边吃一边道:“诸位兄弟都是自己人,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咱们在这洞庭湖里厮混了一辈子,总不能一直当贼吧?”
此言一出,众位头领纷纷色变。
听总瓢把子话里的意思,难不成,打算投降朝廷?
总瓢把子下一句话,彻底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我打算,整合咱们所有兄弟,把那座新修起来的岳州城打掉,不知哪位兄弟有异议?”
众人立刻兴奋了起来。
他们早就听说,岳州新修了一座城池。
换在十年之前,早就有人把那座城池踏平了。
在他们眼里,岳州是本地人的地盘。
修一座城池,岂不是把他们和本地人都隔开了?
要知道,大多数水贼的老子娘,还在城里住着呢。
可惜的是,今时不同往日,洞庭湖里的势力,实在是太零碎。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把这股力量整合起来了。
一两支水贼去攻城,那纯粹是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