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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裹挟着,从甲板来到船舱,再下到小船之中,李承乾也纳过闷来。
这件事,有蹊跷!
要知道,从陆地来到东洲岛,最近的就是西港了。
若是想要绕行到其他的港口,起码要多走上十几里。
在海上走十几里,也不是好玩的事情。
尤其是绕着岛屿环形,触礁的可能性极大。
而西港作为距离陆地最近的港口,怎么可能不清扫掉所有的障碍?
他了解柳白,也清楚柳家的运行机制。
天底下,没有哪家商贾,比柳家更加重视交通的重要性了。
他甚至不怀疑,柳家会派人直接到水底,把礁石一块一块,全都敲掉!
依照柳白的性子,也必定会让海船靠岸,做到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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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偏偏在自己登岛的时候,海船就触礁了?
船上有没有内鬼,李承乾不知道,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好像又被柳白当枪使了
天底下想杀太子的人,不是一般二般的多。
尤其是经历岳州的剧变之后,连皇族之中,恐怕都会有人想取自己这颗人头。
最好的动手时机,当然是在船上!
这一点,柳白能想不到?
王守仁能想不到?
李承乾自己都想到了!
他不管不顾的一直逗留在甲板上,就是为了自己安全考虑!
相比之下,闭塞的船舱,才是动手的最好地点。
坐在小船上,晃晃悠悠的朝西港行去,李承乾心中除了郁闷之外,更多的还是无奈。
这种感觉,太他娘的熟悉了
停靠在码头的时候,李承乾回头看去,发现那艘自己坐过的大船,已经沉了一半了。
令人感到悲哀的时候,这个时代对于沉船,并没有合理的援救措施。
沉船不可怕,可怕的是,船沉了之后,会在海上形成巨大的旋涡。
只要被卷到下边,水性再好的人,都没有生路。
不过,万幸的是,柳白应该早有准备。
这艘船并不大。
等船沉到一半的时候,船上的人早就跳了下去,游到安全地带了。
可惜了这一船货物。
按照价格来说,这一船的货物,总价不会低于一万贯
李承乾叹了一口气,看着紧张兮兮的护卫,道:“不会再有危险了,你们随便找地方玩去吧。”
笑话!
上了东洲岛,还有个屁的危险!
若是在东洲岛上还能出现意外,柳白早就死八百回了。
毕竟,想要柳白的人头的人,要比想要李承乾人头的人,多了可不知百倍
不用问路,李承乾也能知道柳家的方位。
想都不必想,最豪华的,最中心的,肯定是柳家的大本营!
他从才修建好没多久的马路上,雇了一辆车。
令他感到惊奇的是,这种马车竟然是按照柳家的规格建造的。
甚至于,车厢里还放暖炉!
“太子爷,里边请!”
车夫是个笑嘻嘻的后生,给李承乾打了个千,便将车帘掀开。
李承乾一阵无语。
怎么是个人就是认识自己?
不过,这后生的口音十分亲切,应当也是从长安跟着柳家,来到江南的人。
后生坐到车架上,扬起鞭子,睁开挥舞下去,忽然想起了什么。
“太子爷可带了大唐宝钞?”
李承乾一愣。
“岛上这就开始用纸币了?”
后生眼中闪过一抹鄙夷之色,好在他还知道轻重,没有完全表露出来。
“太子爷这是说哪的话?咱们家庄主来到江南,不就是为了推行大唐宝钞吗?好东西,当然要紧着自家人先用!”
从他的语气之中,李承乾就可以确定,这是个从柳家庄子出来的人。
想来倒也正常。
站在柳家庄子的牌楼下,放眼望去,全都是老头老太太。
要么就是毛都没长齐的熊孩子。
庄子里的成年人,大部分在柳家的铺子里做工,有的跟着商队外出学本事。
剩下仨瓜俩枣,也都被酒坊给垄断了。
这座东洲岛上,柳家的年轻人数量,恐怕不会低于两百
李承乾有些犹豫。
他拿出一小锭金子,含含糊糊的说道:“你看这东西行吗?”
在柳家庄子,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能吃白食,这是规矩!
后生咧了咧嘴,道:“那小的就吃个哑巴亏!”
说着,丝毫不亏心的,把金子收起来。
李承乾身旁的两个护卫,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就这一小锭金子,买下他的马车都绰绰有余了!
啪——
后生一扬鞭子,狠狠的抽在马屁股上。
唏律律——
马车在大街上跑得飞快,丝毫不顾及周围的行人。
很奇怪的是,行人们似乎也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
放在长安城,脾气火爆的关中人,早就开骂了!
不仅骂,还会把你的马车拦下来。
碰上一些上了岁数的,还会指使晚辈,把你从马车里拽出来臭揍一顿
“太子爷也瞧见了,咱们岛上跟别的地方不一样,这条路是专门用来过车的,少爷说,在这条街上,马车把人撞死也白撞!”
李承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很快,他就被一个巨大无比的建筑,吸引住了目光
这是一座塔?
又或者,是个烟囱?
从他的角度看,那个建筑物起码有十丈之高!
岛上的新鲜物件多,李承乾有点羞于启齿。
后生背对着李承乾,有些纳闷的说道:“太子爷您没瞧见那座瞭望塔?”
“瞭望塔?”
李承乾头次听到这种说法。
似乎,跟长城上的烽火台有几分相似?
后生嘻嘻一笑,道:“外人来了岛上,最先问的就是那座瞭望塔,若是您见了少爷,可以央他带您上去看看,上边的风景,可不是一般的美...”
说完,后生还‘啧啧’了几声。
走了也就盏茶的工夫,马车停了下来。
李承乾走下来之后,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不是有多壮观,也不是有多令人咋舌。
而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这是一条,被人工开掘出来,贯通整个东洲岛的河。
河的两岸,起码有上千个年轻的女子,在河边淘洗着什么。
最重要的是,这些年轻女子,穿着都很...清凉。
李承乾身旁的那两个护卫,眼珠子都直了,只恨自己爹娘,没多给自己生几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