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西域有狭义和广义之分。
狭义上的西域,只是指汉朝时期的西域都护府。
具体而言,是与中原地区的‘郡’平级的都护范围。
自大宛以东,乌孙以南的三十六个国度。
而在大唐人眼中的西域,是广义范围的。
也就是说,在中原领土以西的地方,全都算是西域。
范围远远不止西汉时的三十六国,还要加上如今的薛延陀、吐蕃、回鹘,以及西南方的天竺、骠国,乃至葱岭以西的大食!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其实是个球的话,怕是除了大唐以外,全都是西域...
上一次西域之战,在大唐和大食这两个超级强国的‘合作’之下,已经给狭义范围上的西域,定下了严格的秩序。
双方都没清楚,他们并没有余力来治理这片混乱的土地。
因此,都以步步蚕食为基础,逐渐将西域分解。
m.
同样,对待诸如薛延陀、吐蕃、回鹘等大国,也是这种政策。
而程咬金的意思,也很明显!
他的胃口,绝对不知仅限于狭义上的西域。
经过多年的发展,哪怕街边上要饭的乞丐,都坚定的认为,大唐已经成了世上最强大的国度。
他们看不起异族人。
想打就打!
想战就战!
大唐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粮食,不缺敢打敢战的将士!
柳白在地图之上,仔仔细细的看了良久。
他们还真是经过周密计算的,应该是去军事学院,取了‘真经’。
军事学院的那群好战分子,已经将战争,发展成为了一种艺术。
‘将敌人消灭在冲锋的道路上’,这种霸道无边的话,都无法满足他们的野心和胃口。
这群家伙,太影响世界和平了...
他们算得很仔细!
小到每一座山,每一片绿洲的进军路线,大到后勤方面的整体配置,都清清楚楚的用数据,写在了地图上。
柳白是了解李二的。
依照李二那好大喜功的性子,看见这份地图之后,或许不会立刻答应,但肯定会在几天几夜睡不着觉之后,找个人当幌子,借机将战争提起来!
随着大唐的发展,他的性格也在发生变化。
用光施恩惠的方法,来获取‘天可汗’的称谓,哪里如真刀实枪的把地盘抢下来爽?
“三省的人看过没有?”
程咬金撇着嘴,道:“那几个老家伙就知道躲着了,哪里敢挑起战事?”
柳白摇了摇头,道:“朝廷舍得出多少本钱,只有那几个老家伙清楚,不是说,想打十年就能打十年...”
程咬金敏锐的察觉到了柳白的意思。
“所以说,你答应了?”
柳白笑道:“说句不见外的话,我柳家也算是将门拉扯起来的,这些年来,多亏将门的保护,总不能到了危急关头,我柳白置身事外吧?”
众人大喜!
张公瑾脸色讪讪的站起来,拱了拱手,道:“方才在门外...”
柳白一摆手,道:“几个不懂事的孩子罢了。”
梁建方好歹也是未来的一代名将。
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把他搞死...
说破大天,如果不是能更好的掌控江南局势,柳白对这个王爵,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甚至很感谢,房玄龄等人安排了一个虚衔。
“我这便去把那几个老家伙拽过来!”
程咬金满脸兴奋的跑了出去。
不多时,房玄龄等人就臭着脸,走了进来。
应该是有人给他们包扎好了。
除了房玄龄的熊猫眼,和杜如晦被剃得光溜溜的下巴之外,没什么让人别扭的地方。
简单了解了一下,几位三省大佬,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
或许,他们早就想到了。
将门的危机感,比他们要大,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唯一能够护住将门的,只有战争!
仅有一点,让他们没有想到。
那就是...将门的胃口。
既然打定主意要致仕,就不能得罪旁人。
这场战争固然会死很多人,但既然投身军中,就要做好,用自己的命来换取功勋的准备。
有时候,将一些人的性命,当成冷冰冰的数字,反倒会救下他们的性命...
在场众人需要的,是大局观,而不是爱惜羽翼。
“十年不可能!连五年都不可能!最多只能是三年!”
房玄龄等人经过商议,给出了最终的论断。
程咬金瞪着硕大的眼珠子,道:“别以为咱老程不知道朝廷的家底!”
房玄龄等人这才想起来,程咬金似乎才离开兵部尚书的任上,连两个月都没有...
柳白见他们要争吵起来,很机智的没有参与进去。
“你们定下调子,房相写折子,我柳某人负责把折子递上去,具体的事情,就不掺和了...”
柳白起身离去。
才关上门,里边就嚷嚷开了!
间或能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知是谁挨了揍。
柳白猜测,胆子最大的程咬金,都不敢动三省大佬。
唯一的可能是,房玄龄等人把挨揍的气,全都撒在了这群可怜的老帅们身上。
当然,这不是他需要琢磨的。
离开书房,转身去了厨房。
让家里仅剩的几个,还没动身去江南的厨子,给那群人准备点吃的。
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柳白打算去后院巡视一下。
家里的东西,有一大半都要送去江南。
算算时间,柳婉儿他们应该收拾得差不多了。
刚过了月亮门,柳白就看见,撅着屁股,趴在一个大盆景后边的李承乾。
抬头看去,不远处的一个小凉亭里,正坐着两个,俊秀得令人想上去挠他们脸的年轻人。
一个是辩机,另外一个,则是长孙皇后新收的干儿子。
莫小六?
柳白一阵恶寒,狠狠的哆嗦了几下。
他悄悄来到李承乾身旁。
“不是吧?他们俩搞一块去了?我听说莫小六对男人不感兴趣啊?”
李承乾被吓了一跳,差点惊叫出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他定了定神,嘿然一笑,道:“称心走了之后,我就觉得这俩人不正常,整天混在一起,也不知都聊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