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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府等人不知道前来赶考的学子之中,何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这不仅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还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老虎!
能看出他们心思的人,不是没有,可那都是老奸巨猾之人。
这名叫李安年的小子,竟也能看出,他们打算借着招考的名头,大赚一笔!
众人心中警灯大作。
李义府轻笑一声,道:“不瞒阁下说,我等的确存了赚银子的心思,可是,为何要借你之手?”
李安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
有些脏了...
他蹲下来,拍了拍鞋子上的灰尘。
这般动作,他做的极慢,站起来的时候,仿佛每起身一寸,都要停顿一下。
来济看着心急,上前指着李安年的鼻子,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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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年歉然一笑,道:“其因有三。”
他一点一点的,竖起一根手指头。
“第一,在下自知,无法通过书院招考,希望能够获得诸位学长的青睐,借以求取一个举荐名额。”
说完,他停顿了老半天。
不知是因为性子慢,还是故意给李义府等人消化的时间。
“第二,在下初见《致知》之时,恍若雷霆万钧,此本可导万民之言,望诸位学长给个机会,能允许在下,进入《致知》编委会!”
他说第一条的时候,众人议论纷纷。
或是在抒发心中的不满,或是在嘲笑,李安年自不量力。
可他说完第二点的时候,就连性格最为执拗的来济,都沉默了下来。
这小子所图乃大,是个极端聪明之人。
这时候,李安年又慢慢竖起第三个指头。
“第三,在下也实在是缺些银子...”
说完,脸竟然红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就算他们心机再深,手段再高超,碰见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也难免乱了阵脚。
换成普通的书院学生,恐怕早就上去踹李安年了。
从哪跑出来的神经病?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看着李安年那张,不知是装出来的,还是真觉得不好意思的脸,李义府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知己的感觉!
如果李义府知道自己考不上书院,也会不择手段。
找上负责招考的人,当然是一条捷径!
换成李义府本人,手段估计会更加...不要脸。
知己啊!
“容我等商议片刻!”
李义府说完,拉着来济等人,围成了一个圈子。
旁边那些老掌柜们,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想走...不敢走。
担心以后李义府等人,给他们穿小鞋。
留在这里,又感觉有点不妙...
李安年一点都不着急,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
商议片刻,李义府的决定,征得了所有人的认可。
“好!”
李义府只回答了李安年一个字。
李安年眼睛大亮!
“多谢诸位学长!”
说完,他看向那些掌柜。
笑容之中,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三天时间过得很快。
城北的棚户区内,住着大部分前来赶考的学子。
对于他们而言,进入书院,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李义府他们这些,第一批通过考试进入书院的学生,无异于是最好的广告。
还没有毕业,就顺利成为朝廷官员,而且是清贵之中的清贵。
品级最高的李义府,都晋升到从六品了!
哪怕中状元,还要经过选试。
过了选试,也不过封个八品小官罢了。
前途不前途的放在一边,八品到六品,没有背景的人,说不定能耗上十几年!
因此,所有人都在积极准备着。
准备的同时,也禁不住满腹的怨念...
清晨起来,洗漱完毕,吃了早饭,距离大考还有不到一个半时辰。
同寝的人,早已准备完毕,看着依旧坐在桌子前,翻着闲书的人,都觉得十分好奇。
“安年兄,你购置的东西呢?”
一个年纪明显比李安年小的学子,凑过来问道。
李安年把一本,画着乱七八糟东西的图册,轻轻合上。
“都已经提前送到书院了。”
此言一出,寝室内顿时一静!
书院的招考,极为严格。
为了避嫌,书院的人基本不参与具体的管理。
一般,都是由礼部出人。
负责核验学子身份,检查有没有夹带之类的情况。
考试的时间很长,他们可以去书院的食堂吃饭,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却需要自备。
李安年竟然能提前把东西,都送进去?!
看着自己新买的书箱,新买的笔墨纸砚之类的用品,每个人心中都觉得有些不爽。
这么多东西,背到书院,可不轻松...
难免会消耗一些体力。
“莫非,安年兄在书院...”
有人轻声问道。
他们觉得,李安年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却不敢笃定。
毕竟,若是李安年身份特殊,哪里还会跑到这里,跟他们一块住棚户区?
李安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也不知书院是怎么想的,我那书箱明明是年初新买的,竟然还要统一购置新的?!”
“我那笔墨纸砚也都是新买的,不一样要从书院统一购买?”
“想必,是担心人夹带,以便检查...”
“若是考不中,在下怕是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
“...”
众人议论纷纷,谁也没有继续看书的耐性。
瞧着没有丝毫紧张感,端着一杯热水,慢慢咂吧的李安年,众人心中愈发的不安了。
说没有回家路费那人,依旧在和人聊天,以缓解心中的紧张。
这时候,一小锭银子忽然落在他的手中,起码有三四贯!
他猛地抬头看去,发现扔给他银子的,竟然是李安年!
正在不知所措之际,李安年道:“回家的路费。”
说话间,他慢慢把桌子上的一个小木匣子关上,还落了锁头。
“这,你...”
李安年知道他想问什么,淡淡的说道:“才赚来的,从长安到河东,想必是够了。”
说完,他缓缓闭上眼,道:“在下已经雇了马车,诸位不必心急,到了时辰,同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