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李纲悠悠转醒。
反应不能说和王勣有所不同,只能说是一毛一样。
先是迷茫,而后完全清醒,再破口大骂,最后恢复冷静。
众人的反应,也和刚才差不多。
尤其是罗艺,面对李纲的时候,简直都要卑微到骨子里了。
他们的心中,也不是不憋屈。
在天下士子心目之中,李纲的地位,或许要比王勣差上一些,可辈分摆在这里,人家王勣,那可是天下之师,大儒王通的亲弟弟!
可是,李纲在罗艺等人眼中,还不一样!
虽说大唐还没有确定下天地君亲师的套路,原理却没啥变化。
甚至于,老师的地位更高!
尤其是在朝中,老师那是比亲爹亲娘更伟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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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李建成的老师,李纲的地位自然不言而喻。
而罗艺,只能算是李建成的马仔罢了。
不管罗艺自己乐意不乐意承认,反正天下百姓是这么认为的。
摘下息王一脉的帽子,罗艺连个屁都算不上。
一边是面子,一边是里子。
罗艺很坚决的,投向了自己的野心。
他越有野心,就要对李纲越尊重!
就像李二,在这场风波之中的态度。
天下人并不关心谁去当皇帝,只关心这个皇帝,当得合理不合理。
按照正常的流程看,就算罗艺真的取了天下,也必须去扶持一位李氏皇族的伪帝。
等伪帝莫名其妙的死了之后,再‘不情不愿’的,接手这个皇帝之位。
套路而已。
历朝历代都用过。
却没有过时的说法。
李纲双手叉腰,指着众人破口大骂。
比骂柳白的时候,还难听百倍。
众人只能陪着笑,阿谀奉承之词从不间断。
这下子,王勣不乐意了。
他瞥了李纲一眼。
“莫非你等瞧不上老夫?老夫怎就比不过他李文纪?!”
众人一听,又开始奉承王勣。
李纲也觉得这帮人有点过了,向王勣拱了拱手。
柳家大宅!
黄昏之际,柳家草木皆兵!
每一个人的神经,都崩到了极点。
柳家的几位主人,已经去了西院,和太上皇待在一起。
柳白独自一人,端坐在前院的假山之上。
手中拎着一把巨大的长弓,腰间别着的箭筒之中,满满当当。
许褚和王守仁,一左一右站在假山之下。
张三丰提着一把拂尘,盘膝端坐在房顶之上。
其他高手,也早已就位。
静静等待着,罗艺的搏命一击!
夜幕悄然降临,柳白有点犯困。
不得不承认,王勣的酒量,还真是见长!
若不是他和李纲喝过一顿,柳白也不敢说稳赢。
等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柳白忽然站了起来。
他洒然一笑,道:“看样子,他们不会再来了。”
这一刻,他是真有些佩服王守仁了。
多灵活的脑子,才能想到,把李纲扔给敌人,以打乱他们的阵脚?
至于王勣,只是买一送一的附赠品罢了。
反正天下间,也没人敢搞死他们。
就当去旅游了。
这个计谋,看起来简单,实际上,需要极其深远的眼光。
至少,要对敌人有着极其充分的了解。
王守仁看透了罗艺有着征讨天下的雄心,才可对症下药,打乱他们的节奏。
节奏一乱,便有了可乘之机。
从目前的情况看,敌人基本不可能继续动手了。
这时辰,大街上的巡城武侯,多得没边。
除非,罗艺能狠心,舍弃那些手下。
而恰恰罗艺的手下,实在是不多...
“散伙,吃饭!”
柳白一声令下,柳家瞬间放松了下来。
该吃饭的去吃饭。
该睡觉的去睡觉。
许久没见张三丰了。
老道士天天住在钦天监的老君观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比个小媳妇还宅。
他在,才是柳家最大的安全保障!
许褚和王守仁,已经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在张三丰面前,只能甘拜下风。
算起来,许褚和王守仁,还算是老道士的半个弟子。
别的可以放下,烤羊腿必须来上几条。
今天晚上甭琢磨睡觉了,几人干脆在假山下,升起篝火,亲自烤羊腿。
别人都不许过来。
许褚拎着六七根羊腿,兴冲冲的跑过来。
王守仁准备好的酱料。
先不刷,而是取来一坛子好酒,一遍一遍的往羊腿上涂抹。
就算是羔羊肉,烤的时辰一长,都硬得像牛皮糖一样。
酒是使肉松软可口的秘诀。
半个时辰后,浓浓的肉香向四处飞扬。
香味吸引来了一大批嘴馋的人。
还不等他们围过来,就被许褚赶走了。
四人一口酒,一口肉吃的热闹。
吃了半个羊腿,柳白就已经撑得想吐了。
他伸了一个懒腰,而后忽然抄起地上的巨弓!
嗖——
长箭如电!
北边房檐上,一道黑影应声而倒!
几乎在同一时间,王守仁猛地一跃而起。
腰间的软剑,寒芒一闪。
院子的地面上,多了一道血迹。
许褚嘿然一笑,从篝火堆里,捡起一根粗壮的柴火。
稍微掂了掂,而后朝着远处一扔。
砰!
不知是谁,被他砸了下来。
张三丰喝的有点迷糊,眼睛盯着西侧走廊里的一根梁柱。
“藏得还挺严实...”
他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合适的武器。
干脆,把手里羊骨头上的肉,三两口啃完。
当回旋镖一样,丢了出去。
藏在走廊里的人,应该是个高手。
他轻盈的一跃,就躲过了羊骨头。
可他没想到的是,羊骨头在半空之中,划过一个诡异的弧度,折返了回来!
砰!
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这人怕是活不成了。
老道士一点都没留手,那厮的脑浆子都砸出来了!
“不敢大张旗鼓的来,就洒出来几个探子,看来他们很聪明,知道自己需要干点什么...”
柳白呵呵一笑,把巨弓放下,重新坐在篝火旁。
早有人出来,去处理那几具尸体。
四个人继续喝酒吃肉,不亦乐乎。
张三丰打了一个饱嗝,一边抹胡子上的油水,一边醉眼朦胧的说道:“少爷似乎并不想直接把罗艺弄死,将老道叫回来,怕只是当个幌子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