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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在紫宸殿门口,抓耳挠腮的等着。
要不是母后说,还有事情交代,他早就溜了。
进宫,也只是为了看看父皇的情况罢了。
好在刘瑾识趣,吩咐人搬来一个大暖炉子,不然,手脚早就冻僵了。
“就算等,也该进去等,母后好狠的心...”
李承乾不情不愿的嘟囔着,靠在暖炉旁,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葫芦来,美美得砸吧了一口。
足足半个时辰,长孙皇后终于回来了。
她走进紫宸殿,监督李二把安神汤喝了,转身来到宫门口。
驱散了周围的宫人之后,长孙皇后冷着一张脸,道:“知道母后为何让你在外边站着吗?”
李承乾摇了摇头。
长孙皇后伸出一根手指,在李承乾脑门上指指戳戳。
“武顺在柳家住了快半年了吧?你好歹也是堂堂的太子殿下,就不能给人家一个名分?!”
女人最懂女人。
小姑娘家家的,本该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等着夫家送上聘礼,把人抬走。
在柳家住着是舒坦,可名不正言不顺的,武顺心里能痛快?
长孙皇后早就想跟李承乾说这件事了,可一直找不到机会。
正好今天李承乾入宫,被她逮了个正着,就把这件事想起来了。
李承乾一听,脸有点发红,低着头讷讷的说道:“柳大哥说,十八岁之前不能成婚...”
此言一出,顿时把长孙皇后气坏了。
她拧着李承乾的耳朵,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是姓李,还是姓柳?柳白说话,比你父皇和母后说话还好使?”
李承乾疼的连连跳脚。
“轻点!母后轻点!耳朵要掉了!”
他越嚷嚷,长孙皇后越生气。
“人家一个小姑娘,为了你,跟自家都断绝关系了,你倒好,整天无所事事,还不肯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
李承乾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在他心目中,母后一直都是温婉明理的代表。
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最近特别忙!不信您去问柳大哥,都是朝中大事,一点闲工夫都没有!”
“忙?本宫到要去问问柳白,还有什么事情,比太子立妃更重要!”
长孙皇后怒极而笑,就要吩咐人摆驾柳家,当面质问柳白,凭什么不让自己儿子成婚?
这时候,怀恩从紫宸殿中走出来,见皇后娘娘提着太子殿下的耳朵不撒手,嘴角抽搐了几下。
“娘娘,陛下问,外边在吵什么...”
一提起儿子的婚事,这位历史上有名的贤后,俨然成了母老虎。
她瞪了怀恩一点,把怀恩吓得一哆嗦。
乖乖,皇后娘娘发起威来,怎么比陛下还可怕?
“好!本宫就让你父皇来评评理!”
说着,她直接揪着李承乾的耳朵,又走进紫宸殿去了。
李二还在兴头上。
当皇帝,算是做到了人间极致,生活一点奔头都没有。
总不能奢望着,成为太上皇吧?
而今,成了神仙一样的人物,让他有一种又‘升官’了的感觉。
见长孙皇后揪着李承乾的耳朵走进来,不由得微微一愣。
“观音婢,你这是...”
长孙皇后这才撒手,道:“陛下,这就是您把太子交给柳白教导的后果!”
搞明白原委之后,李二哈哈大笑。
“我道是多大的事情,原来是承乾的婚事...”
长孙皇后对李二的态度很不满。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人伦纲常,这是三皇五帝时期就定下了的。
河间郡王家的李崇义,只比李承乾大了一岁半,现在儿子都有了。
汉阳郡王李瑰家的二小子,和李承乾同岁,也是去年娶得亲!
眼瞅着亲戚家的孩子都有了着落,自家孩子整天‘疯玩’,长孙皇后心里急呀!
虽说李承乾是太子,太子妃的人选不可马虎。
但谁让李承乾早就选好人呢?
也幸亏柳白家的规矩多,否则的话,要是弄出什么丑事来,皇家可就颜面扫地了!
“陛下,丑媳妇也是要见公婆的,臣妾到现在还没见过武顺。”
说着,她又瞪了李承乾一眼,道:“总叫那丫头在柳家住着,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李二点了点头,“你说的是...”
他看向李承乾,“你今年...几岁来着?”
李承乾郁闷的说道:“父皇,儿臣过了年才十二岁...”
“你才十二岁?”
李承乾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听听!这是亲爹好意思说出来的话吗?
李二这才发现,短短不到两年时间,李承乾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胡闹的孩子了。
站起身来,只比他矮了不到两寸。
眉宇间带着一股子英气,说十六七岁也有人信。
李二摸了摸下巴,道:“的确小了点...”
“观音婢,你有所不知,上一期的《致知》说了,太早成婚不是好事,似乎...”
他走到龙案上,拿起桌子上的《致知》,翻了翻,道:“这是李神医亲自写的文章,说是太早成婚,对身体不好,而且对胎儿也有很大的影响...”
长孙皇后皱着眉,看了几眼,狐疑的说道:“真会对子嗣造成影响?”
《致知》已经成了书院宣扬各种古怪理论的媒介。
事实证明,只要是刊登在《致知》上的文章,都不会出现错误。
况且,这篇文章还是李神医亲自写的,由不得长孙皇后不信。
着急让李承乾成婚是一回事,但若是对子嗣造成影响,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李承乾真想抱着李二,狠狠的亲上一口。
什么叫神助攻?
这就是神助攻!
他倒不是不想和武顺成婚,只是觉得,母后才刚不管自己,在没玩够之前,傻子才会找另外一个人,继续管自己。
李二笑道:“再等几年吧,朕听说,承乾最近正跟着柳白钻研‘经济学’,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万万不可耽搁!”
长孙皇后叹了一口气。
她越来越琢磨不透自己的丈夫和儿子,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随便抛过来一个词,根本就听不懂什么意思。
“也罢,那就再缓几年...”
她暗暗琢磨,一会儿就把柳婉儿姐妹叫过来,好好讲讲长安城里的新知识。
否则的话,以后还不被丈夫和儿子糊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