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救杜楚客?”
柳家大宅的客厅里,柳白端着一杯热茶,双眉微挑。
一群连衣服都没换的脏老头子,纷纷颔首。
“当初书院初立之时,山宾以堂堂四品王府长史之位,屈居不入品级的藏书楼斋长,日常工作尽职尽责,教授学生也不遗余力,书院能有进入,山宾功不可没!”
王勣絮絮叨叨的为杜楚客说好话。
房玄龄也开口道:“山宾虽做了些错事,但终究是一片忠心,若他真心实意的为书院付出,救他一命也不为过!”
“王师和房相说的不错,山宾纵然有罪,也是因为脑子不清醒所致!”
“柳公子若施以援手,定是一场佳话!”
“...”
杜如晦感动的眼眶都红了。
毫无疑问,杜楚客伤了汉王李元昌,是必死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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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李二能饶了他,太上皇也不会答应。
当今天下,只有柳白能让太上皇回心转意。
毕竟,柳白可是救过太上皇性命的人,而且,拍卖会上,柳白还送了太上皇一件宝贝。
柳白干脆不说话了,等着他们絮叨完。
王勣最后总结道:“山宾也堪称一代大儒,在修史一道上,唯有颜家的人可以相提并论,所以,他死了,是书院莫大的损失!”
柳白放下茶杯,淡淡的道:“说完了?”
王勣一点头,道:“说完了!”
“那好,柳某就问一个问题,救了杜楚客,我能落下什么好处?”
跟这些老家伙,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说完没必要绕弯子。
王勣喝了一口茶,“老夫不是说了吗?山宾的学问极好,他死了,书院就会少一位大儒...”
不等他说完,柳白直接比划了一个‘打住’的手势。
“柳某再重复一遍,书院就算少了一位大儒,又能怎样?”
王勣目瞪口呆。
“书院虽然挂着皇室的名头,实际上属于你柳家,难道不是你的心血?”
柳白嗤笑一声。
“王先生刚才也说了,在修史一道上,还有颜家的人,他杜楚客就算死了,大不了从颜家找几个不就成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柳白说的也没错。
颜家祖上,乃是圣人弟子颜回,自秦汉以来,唯有颜家修的史书,才能被称为正统。
旁人就算再有能耐,也只能修撰一些小国,亦或是短命王朝的史书。
以柳白的能耐,从颜家请几位老先生进入书院修行史书,教授史学,再简单不过了。
终究还是房玄龄最了解柳白,他摆了摆手道:“柳白,你就直说,要什么好处便是!”
柳白先是看了看王勣,目光又在其他老头子脸上,逐一扫过。
最后,他不屑的一笑,“那就要看你们,能拿出什么来了!”
这几个老头子,全都被柳白‘坑’过!
银子?
他们的银子全加起来,估计都不够柳家现在两个月的进项。
宝贝?
笑话!
连展子虔的《游春图》、王羲之的《平安帖》、《初月帖》,都在柳白手上。
这几个老家伙手里,能有什么宝贝,是柳白能看得上眼的?
老家伙们瞬间犯了难,互相对视几眼,脸上发苦。
对啊!
自家有什么东西,能让柳白动心?
虞世南忽然站起来,“老夫有个提议!”
“世南兄快快说来!”
杜如晦急忙说道。
自己亲弟弟的性命,还不知能不能保住,他的心里别提多着急了。
虞世南的脸色,十分郑重。
“此事,事关重大,还望柳公子,给老夫等人一个商议的时间!”
柳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端着自己的茶杯,溜溜达达的走到外边。
“我倒要看看,这几个老家伙能搞出什么玄虚!”
柳白走后,虞世南亲自上前,看了看周围有没有旁人,仔细的把客厅的大门关好。
“世南兄,你要说什么?”
“论财力,我等不及柳白万一,论权力,恐怕也比他强不了多少,还有什么,是能让他动心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着。
唯有王勣,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先听世南说吧,事先说好,老夫同意世南的提议!”
虞世南感激的对王勣一拱手。
“诸位也知道,咱们手里,的确是没有能让柳白回心转意的东西,可山宾,却不能不救!”
众人纷纷点头。
“老夫思索良久,能让柳白的动心,只有一件事,或者说,一个态度!”
“世南兄说的,莫非是...”
房玄龄略一沉吟,猛然变了脸色!
反应过来的人,均是大吃一惊!
“现在提这件事,还太早!”
高士廉直接站了起来,意思似乎是想反驳虞世南。
虞世南摇了摇头,“之前赶来柳家庄子的时候,王师和我,将山宾的事情讲给越王殿下听...”
他把在马车之中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俗话说,三岁定八十,李泰纵然还是个孩子,却是早慧之人,心机智谋不比成年人差。
较大部分人而言,或许,还要高上不止一筹!
现在都这么冷酷,对待忠心耿耿的下属,没有半点情分可言,那长大了之后还了得?
一直没有开口的戴胄,这时候才明白过来。
他嘴唇轻颤,站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虞大人所说的,是...是立储之事?!”
虞世南点了点头,道:“在场的都是自己人,老夫就把话都说开了,越王俨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假如日后他荣登大宝,天下百姓就没好日子过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而太子有柳白辅佐,东宫正位,稳如泰山,从太子殿下现在的表现看,日后也是位仁慈的皇帝,我等终究是要表态的,只不过现在略早了几年!”
“但山宾获罪,能让柳白动心的,只有咱们的态度,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说完,他走回去坐下,道:“若是让越王殿下早早死了这条心,或许朝廷还能多安稳几年,言尽于此,诸位好生思量片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