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第二天,一大早!
文武百官又来到皇宫大门口等候。
一连三天上朝,让群臣怨声载道。
本来就是刚刚过完年的时候,年前后积累的政务,数不胜数。
侯君集的事情一出,他们不得不把手头的政务放下。
怪只怪,侯君集活成了独夫,压根没一个人肯替他说话。
这才一直耽搁到现在,都没有将案子定性。
至于他是死是活,更没人在乎。
越王李泰难得上朝一次,数不清的御史和文官,围在他旁边,一个个带着谄媚的笑容。
房玄龄等人都挤到杜如晦的马车里,透过车帘看到这一幕,都不禁摇了摇头。
“原本,老夫也十分看好越王,可现在,老夫却觉得,越王反倒不如太子殿下了...”
接到柳白陈述明白真相的信后,虞世南再也不把庇护韩同当成一块烫手山芋了。
如果侯君集造反证据确凿的话,韩同不仅没有罪,反而,会是为大唐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的功臣!
虞世南‘仗义执言’,自然也有一份功劳。
说话间,他笑得见牙不见眼。
房玄龄等人臭着老脸,心中老大不乐意。
当初他们把庇护韩同的责任,强压在虞世南身上,等同于错过了一件天大的功劳。
“世南兄造化非凡,我等拍马也赶不上...”
高士廉阴阳怪气的说道。
虞世南拱手笑道:“侥幸,都是侥幸!”
杜如晦轻轻咳嗽了几声,道:“今日之事,就拜托诸位了,如果舍弟遭斥,还请诸位多多美言几句!”
“克明兄放心!”
“我等一定尽力!”
众人纷纷表态。
杜如晦的面子,可不能不给。
说话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没有知会任何人,毫不客气的钻进马车里。
马车里的几位大佬,也没觉得多意外。
老者一进来,脸色就很难看。
他在萧禹旁边挤了一个位置,两手放在火炉上取暖。
“没戏了!”
众人闻言,不由得叹了一声。
萧禹摇头道:“老魏,你这个御史台主官,都管不了手下的那些御史?”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魏征心中的火,‘噌’的一下点着了!
“一个个都被猪油蒙了心,为了攀附越王,连脸都不要了!奏折上通篇谎言,全是污秽,老夫看了都觉得脸红!”
他对手底下那些御史,破口大骂,没留丝毫情面。
说话间,把车厢拍的‘砰砰’作响。
众人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最近一段时间,朝堂之上频频动乱,自打崔氏被灭,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这一次侯君集造反,本来影响就很不好了。
如果越王李泰趁机对太子出手,势必会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波!
身为三省大佬,房玄龄等人每天都在发愁,如何让朝堂之上安宁一些。
这才找来魏征,想让他手下的那些御史闭嘴。
可惜,那些御史根本不听魏征这个‘老大’的话,铁了心以为,越王李泰这一次能趁机扳倒太子,一飞冲天...
房玄龄给魏征倒了一杯茶,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魏征仰天长叹。
“怎么李氏的子孙,对权力就那么看重?!”
这番话若是被外人听去,估计会吓瘫一片。
可房玄龄等人,却早就对魏征那些惊世骇俗的言论,习以为常了。
他说的也没错,李家从爹到儿子,再到孙子,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太极殿!
文武百官各站两列,气氛一片肃穆。
群臣都以为,今天又会听侯君集的三子侯虎,絮叨半天。
可人都齐了之后,却发现,侯虎今天根本就没来!
李二也一反常态。
他没有穿龙袍,而是穿着一身铠甲,双手拄着金光灿灿的御剑,杀气凛然!
百官敏锐的发现,李二心中似乎藏着极大的愤怒,都很理智的没有开口。
“工部员外郎韩同何在?”
李二淡淡的说道。
队伍最后的韩同,急忙上前,跪倒在地。
“微臣在!”
李二看了怀恩一眼,怀恩立刻上前,展开圣旨。
“皇帝敕曰:工部员外郎韩同,忠君爱国,得识大体,挽国朝之损,功在社稷,朕特此钦封韩同,为工部侍郎,另赐玉如意一对,以示兹奖!”
百官一听,一个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叫挽国朝之损,功在社稷?
韩同究竟做了什么?
一个区区六品的员外郎,竟然跨过五品的分水岭,一跃成为四品的工部侍郎?!
侍郎,可是各司部的二把手,再往上一步,就足以被称为大佬了!
不光在大唐,恐怕从古至今,都没有这样的事情!
韩同激动的浑身打摆子,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站在韩同旁边的房玄龄,低声道:“磕头谢恩!”
韩同这才反应过来,高呼道:“微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李二点了点头,挥手让韩同退下。
这一退,韩同再也不用走到队伍的末尾了。
文官列中间靠前的地方,早就让出了一个位置。
后边的那些官员,都对韩同露出讨好的表情。
不少人都在议论。
李二在这个时候,加封韩同,到底是什么意思?
“众卿是否心中疑惑,为何朕会突然加封韩爱卿?”
大殿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李二冷笑一声,蓦得站起来,‘呛’得一声拔出御剑!
咚!
他一剑,把龙案斩成两段!
群臣都吓了一跳,胆子小点的,直接屁股坐在了地上。
难得上朝一次的李泰,也吓得不轻,脸色有些发白。
即便是他,也第一次见李二如此生气。
房玄龄等知道内情的人,心里一沉。
“来了!”
可想而知,清楚侯君集造反真相的李二,心中会是何等的愤怒。
接下来,一定会是场狂风暴雨!
李二胸膛剧烈起伏,双目赤红,持剑的手,颤抖个不停。
“把证据拿给他们看!”
怀恩急忙走下去,将这些同样内容的奏章,一一发给群臣。
李二痛心疾首的说道:“朕曾待侯君集如兄弟,可他,是怎么对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