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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同脸色诚挚,说话掷地有声。
文武百官都觉得他说的有理。
柳白再有本事,官职不过是五品的朝议大夫,而且还是个散官,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得罪一位国公?
韩同区区六品员外郎,就更没有这个胆子了。
再看侯虎的样子,分明就是在冤枉好人!
如果侯君集真的被关在泾阳县大牢之中,他还会出现在这里?
早就带人杀入泾阳县大牢,把侯君集救出来了!
至于侯君集会得失心疯...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换成别人,被李二晾上两年之久,恐怕早就疯了...
只有了解一些内幕的房玄龄等人,满脑袋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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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一定要离韩同远点,这厮的谎话,张口就来,都不用打草稿。
偏偏他说得还十分诚挚,看不出一点瑕疵。
李二深深的看了韩同一眼,道:“韩卿所言,无不道理,来人!”
两名金吾卫一同踏入大殿。
“金吾卫连同皇城司,速速派遣人手,在方圆百里之内,寻找侯君集的下落!”
“喏!”
气氛顿时变得很好很和谐。
似乎这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侯虎呆呆的站在原地,等两名金吾卫退出去之后,才惊声道:“我爹就关在泾阳县大牢里,为何还要派人去寻找?!”
韩同脸色一变,呵斥道:“大胆!你敢忤逆陛下的意思?!”
群臣也面色不善的看着侯虎。
侯虎吓得一缩脖子,连忙跪在地上。
“小臣...小臣不是这个意思,还请陛下恕罪!”
李二挥了挥手,道:“朕理解你侯家的苦处,若是知道了侯卿的下落,定会第一时间派人告诉你等!”
“陛下英明!”
“陛下体恤下臣,臣等感激涕零!”
“...”
文武百官连连拱卫,一个替侯君集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些年来,侯君集眼高于顶,得罪了不少人,群臣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很厚道了。
侯虎跪在地上,低着头,身子颤抖个不停。
一半是吓得,一半是气得。
就这么结束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韩同和柳白不仅没有受到惩处,自己老爹的死活,反而没人去管了!
分明就在泾阳县大牢之中,还要派人去找?
恐怕找上一百年,都找不到一点影子!
但他不敢再多说话了,就像韩同所说的,再争辩下去,岂不是忤逆了陛下的意思?
怀恩刚刚宣布退朝,文武百官撒腿就跑,一个个比兔子还快。
刚想找人求求情的侯虎,才抬起头来,赫然发现,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大殿竟然空了!
只有怀恩,站在龙椅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侯虎急忙露出一抹讨好的表情。
“怀恩公公...”
怀恩从袖口之中,掏出一封圣旨。
“陛下敕曰...”
膝盖堪堪离开地面的侯虎,又赶紧跪下来。
“潞国公,右卫大将军侯君集三子侯虎,深明孝悌,得识大体,朕特钦封侯虎,为昭武副尉,进爵博阳县子!”
说完,怀恩走下来,把圣旨交给呆若木鸡的侯虎,溜溜达达的走了出去。
侯虎双手捧着圣旨,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如果在其他时候,被陛下封为子爵,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可在侯君集失踪的档口封爵,怎么看,怎么像是安慰...
莫非,连陛下都认为,自家老爹死定了?
“不可能,不可能...”
侯虎喃喃的说道。
没人知道李二是怎么打算的。
这个时候给侯虎封爵,实在是太耐人寻味了。
一连两天时间,深宫之中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去寻找侯君集的金吾卫和皇城司的人,也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可这两天,长安城,乃至周边一些县冶的帮派,却被这些人全部剿灭!
当几个帮派头目的人头,挂在长安城门之上时,侯虎才彻底慌了。
这些人,他全部都认识!
侯君集作为这些帮派的大靠山,这些人自然时常出入侯家。
有几个,甚至和侯虎交情不错!
就算是再傻的人,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李二不是看不出,侯君集私底下在搞小动作,只是因为侯君集有功劳在身,李二一直在容忍着。
他要告诉世人,他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帝王,相反,只要不触及到他的底线,有功之臣是不会平白无故被处置的。
而侯君集的‘失踪’事件,无异于给了李二,一个铲除侯君集党羽的机会!
找侯君集是假,铲除帮派才是真!
也就在侯虎看到城门上的那些人头之时,才赫然发现,侯家,竟然沦落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而几乎在同时得到消息的柳白,也小小的吃了一惊。
“李二,终究是李二...”
坐在院子的腊梅树下,喝着茶的柳白,不禁暗暗赞叹。
李二的种种举动,都表明,他不是不知道侯君集有二心,只是碍于天下百姓的舆论,才一直忍到现在。
说不定,他早就在盘算,如何弄死侯君集了。
柳白轻轻摇晃着茶杯,嘴角微微掀起。
既然李二也有同样的打算,事情就变得容易多了。
“柳大哥,这样的扮相如何?”
李承乾蹑手蹑脚的走过来,一边走,身上还叮当作响。
他的脚上,赫然戴着一条锁链,双手也上了一副枷锁!
如果不是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裳,真和囚犯没什么两样!
柳白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他几眼,道:“衣服再破一点,就更像了!”
于是,眨眼之后,李承乾的衣服变成了碎布条,白花花的肉若隐若现...
李承乾冻得直打哆嗦。
他哭丧着脸,“柳大哥,我真的要这幅模样,一路步行到皇宫吗?”
柳白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小手炉,塞进李承乾怀里。
“走吧!”
说完,二话不说,吩咐许褚把李承乾推了出去。
大门‘哐当’一声被关上。
李承乾独自站在大门口,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
他长叹一声,道:“该死的侯君集啊!”
无奈,他只能一步一步的向长安方向走去。
凭这种速度,估计等他走到长安城,起码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
看背影,还真有几分萧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