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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要不是水泥需要晾干,柳白根本不用这么早就去盖箭塔。
在里边放把火,可以将外层的水泥烘干,实际中间部分还是软的。
可即便如此,也不是刘政会能轻易撼动的。
最多两天,水泥能完全干透!
换成别人,柳白就算走了,也要找几个人留守,以防对面动手脚。
可对面的人是刘政会,他是出了名的又臭又硬。
动手脚这种事,他肯定干不出来。
因此,五天期满,当李二带着群臣,来到泾阳县外的时候,都不禁吓了一跳。
只见,柳白穿着一身整洁的月白色长衫,风度翩翩,丰神如骏。
李大亮身着紫袍,手持笏板,一派重臣气度。
反观刘政会,就要凄惨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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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头发乱蓬蓬的,满脸灰尘,眼上还带着眼屎,不知道人,恐怕会以为他才被人从坑里刨出来。
离得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一股股的酸臭味。
李二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关切的问道:“刘卿,你这是...”
刘政会抽了抽鼻子,似乎是想哭,又忍住了。
“老臣...老臣幸不辱命,五天时间,造出一座可保留百年的箭塔!”
这几天时间,他真是吃尽了苦头。
尤其是最后几天,发现柳白建造的箭塔坚固异常之后,更是心急如焚。
为了赶工,他甚至亲自上阵,和工匠们一起干活。
堂堂元老级重臣,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如果再输给柳白和李大亮,估计他自杀的心会有了...
“卿忠心可嘉,待回到长安之后,朕定有赏赐!”
李二这是有些可怜刘政会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柳白的本事,因此他也早就知道,对于刘政会而言,这是一场必输的赌局。
别人掏出一万贯银子,李二只会笑呵呵的看热闹,但刘政会和魏征一样,性格古板,墨守成规。
从来都不会往自己家里敛财。
如果他真把这一万贯赔进去,说不定连祖宅都要卖了。
但同样的,他也不愿破坏这场赌局,无论从哪个角度讲,这都是对他有利的一件事。
大不了,日后把钱给刘政会补上便是。
刘政会感激涕零,他抽了抽鼻子,缓缓躬身。
“老臣,多谢陛下恩典。”
李二又看向柳白,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三分笑意。
这个少年,似乎在任何时候,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好像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如果水泥的功效,真如他所说的话,又是一件大功劳...”
李二心中一叹。
越发觉得亏欠柳白了。
时至今日,柳白不知给他解决了多少大麻烦。
可柳白终究还没有进入长安,他无法名正言顺的进行赏赐。
李二没有多说别的,只是在柳白的肩膀上拍了拍。
殊不知,这样的举动,落在文武群臣的眼中,就变了味道。
李二对柳白的态度,似乎变得更加亲近的了。
完全不像是君臣之间的关系,反倒更像是自家人!
柳白淡淡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李二正要转身退回去。
忽然看见,在柳白的旁边,除了李大亮之外,还站着一个身穿绿色官袍的中年人。
“你是...”
李二微微皱眉。
根据大唐礼制,从三品以上的官员,有资格穿紫色官袍,四五品官员穿绯色官袍。
眼前此人,穿着一身绿色官袍,就表明他是一个六七品的小官。
要知道,在他的朝堂之上,最低也是五品大员。
区区一个六七品的小官,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第一次距离陛下这么近,韩同整个人都在兴奋的打摆子。
见李二在看自己,他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臣,泾阳县令韩同,拜见陛下!”
李二脸色稍霁。
近些日子来,泾阳县的名字,几乎天天都会出现在他的奏章之上,而县令韩同的名字,也有人偶然提及。
“原来你就是韩同!”
韩同匍匐在地上,紧张得连连吞口水。
“正是微臣!”
李大亮适时的说道:“启禀陛下,修造箭塔,乃是为了泾阳县的城防考虑,韩县令特意吩咐人烧火做饭,为我等修建箭塔,提供方便之事!
李二闻言点了点头。
看向韩同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欣赏的意味。
“怪不得李爱卿举荐你,为工部员外郎,看来你也是个有心的人...”
他略一沉吟,又道:“朕从来不吝惜赏赐,你在泾阳之事,朕亦有所耳闻,就赐你朝散大夫之位,以示激励!”
韩同先是一呆,紧接着,从心底涌起一股难以压制的狂喜。
他本来是七品县令,走李大亮的门路,成了从六品的工部员外郎。
升迁半级,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而朝散大夫,虽然是文散官,但却是从五品!
要知道,五品和六品是一个分水岭。
六品之下,只能算是底层官员,而五品之上,却是中层官员。
足已进入朝堂!
他有了这个文散官的职位之后,就有了步入中层官员的契机。
再度升迁,完全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
要知道,他这个朝散大夫,可陛下金口玉言钦封的,谁会影响他的前途?
韩通激动得不能自已。
这才拜入柳白门下几天时间,就升迁了整整一级,这可是普通官员,十年之内都未必能跨越的一步!
那么他的未来,将会到何种地步?
韩同有点不敢想了。
现在他万分庆幸,当初选择和长孙无忌决裂。
若非如此,恐怕现在他还在泾阳的县衙里苦熬,看不到一点出头的希望。
“多谢陛下,臣愿为我大唐,肝脑涂地!”
李二微微颔首,走了回去。
他钦封韩同为朝散大夫,未必没有向柳白投桃报李的意思。
既然无法赏赐柳白,起码赏赐他身边的人,能让李二自己,稍微安心一些。
李二走到早就被他准备好的软椅之上落座,随着他一声令下,两百金吾卫齐齐上前。
各有一百,围在两座箭塔周围。
他们手持着各种武器,严阵以待。
这一刻,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
是输是赢,马上就会见分晓了。
刘政会双手来回揉搓,一个劲的舔嘴唇,脖子伸得老长。
“老天保佑,一定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