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府。
最近这段时间黎初然的身子一天比一天重,时常觉得困乏无力,江和硕照顾她,特意让她好好休息,府中的大小事务都不需要操心。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力不从心,想要为府中做点什么事情。
实在是坐不住了,最近这段时间江和硕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已经有许久不曾来到院子里了,不顾元善的反对,起身朝着江和硕的书房走去。
当她到达书房外面时,恰巧就听见了江和硕正在与人议论,好像是和江臣煜有关。
“荣盛王的事情怕是不太好处理,听说京城很多大夫都过去查看过了,都没有想出法子。”
“依我拙见,王爷这个时候就不应该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了,免得到时候会被人议论。”
江和硕手底下的人都在劝说他不要多管闲事,现在这个时候离江臣煜越远越好。
黎初然趴在门框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大概得知江臣煜疑似身体出了问题,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救治方法。
她的目光落在了紧跟身后的元善身上,直接开门见山的质问她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情。
元善怯怯的缩了缩脖子,张张嘴想要言语,却又不知从何处说起,最终也只能够点了点头。
“其实这件事情跟我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王妃现在只需要安心的在府中养身子,又何必将目光落在旁人身上呢?”元善劝说。
一听见她说出这般绝情的话,黎初然的脸色就变得阴沉难看。
“你是不是忘记之前自己也是受过他人恩惠的了,你怎么能够说出这种绝情的话来?”
面对黎初然的质问,元善哑口无言。
明白在她身上是问不出任何话来了,黎初然来回踱步,想要过去探望一下苏雪翎。
如果江臣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么现在最难过的就只有苏雪翎了。
荣盛王府不如他们两府,他们梁王府再怎么说也只有她一个女眷,可荣盛王府前段时间刚接收了皇帝安排的一群女子,指不定苏雪翎现在的日子多么难过。
如果江臣煜真的在这个时候受了伤,那么苏雪翎接下来的日子又要怎么过呢?
越想心里越发的担忧,权衡一番之后,不顾元善的反对,非得前去荣盛王府看看。
当他们转身离开之后,书房之中传来了幕僚周旺的声音。
周旺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压低声音提醒道:“王爷是不是忘记了前段时间发生过的事情,那段时间你被皇上禁足在府中,荣盛王可是抢尽了风头。”
“以前皇上对他百般不满,可就是因为前段时间发生过的事情,让皇上对他有了别的想法,如今你们二人成为了最具争议的两个人,其实他现在生病了,反倒是我们的机会。”
正在思量着是否需要安排府中的大夫前往荣盛王府为江臣煜请脉的江和硕听见周旺说的话后,难以置信的看过去。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江和硕质问道。
周旺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小生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希望王爷能够三思而后行。”
“王爷完全可以想一想,自从禁足之后,皇上可曾重用过你?那些能够体现才能的事都荣盛王处理,皇上怕是早已将王爷给忘记了。”
提及这件事情,周旺就有些恨铁不成钢,他一直想要跟随一个颇有抱负的人,之前也曾去到荣盛王府,希望能够得到江臣煜的重用,可偏偏江臣煜不喜他这般心思深沉的人。
他根本就没有进入熔盛王府之内,就被人给请走了。
从那日开始他就对江臣煜怀恨在心,一心想要辅佐江和硕,处处赢过江臣煜。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江和硕在这方面不争不抢,好像根本就对太子之位没有心思。
江和硕哪里不知道周旺说的这些话,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冷着脸提醒他注意言行。
“放肆,是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胡说八道!你若不会说话就把嘴巴给我闭上,你若再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就给我从王府离开!”江和硕气愤的让其闭嘴。
周旺点到为止,虽说江和硕无心皇位没有报复,但却是一个很有义气的人。
只可惜义气成就不了事情,只会让人觉得更加窝囊。
……
黎初然在房间之中思量许久,都没办法放任着苏雪翎不管,不管元善怎么劝说,打定了主意要前往荣盛王府看看。
元善说不过她,又担心她一人在外面会出事,最终只能叹了口气,默默在身后跟随。
两人离开梁王府后朝着荣盛王府而去,刚到集市上时就碰到一个落魄男子被人为难。
只见对方正在被其他人责骂。
“没有金刚钻出来揽什么瓷器活?不让你赔银子已经很好了,你还在这里丢人现眼做些什么?”
那人说的话十分难听,甚至身边的家丁还对对方拳打脚踢。
黎初然慌忙的上前搀扶,蹙眉看着那些嚣张的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嘛,非得对他拳打脚踢?”
对方一看她的衣着打扮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骂骂咧咧的离开,黎初然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绣帕递交给被打的人。
“你没事吧?”
她的出现犹如一阵春风,让人觉得受到的委屈不过如此。
对方呆愣愣的看着她,还是元善看不过去了轻哼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那人用手帕擦拭着脸上的血污,低声道谢,“多谢姑娘挺身而出。”
“你没事就好,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无足挂齿。”
“不过他们为什么要打你?”元善警惕的看着那人,皱眉询问。
男子苦笑,“我原本是神医的徒弟,此番来到京城想要行医,他家老人卧床不起请我去帮忙诊治,可我到的时候老人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之时,我告诉他们救不救都只是这样了,他们表示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搭救,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下来,表示可以试一试。”
“原本在我的治疗之下,老人有了起色,可他们这些儿女居然使出各种法子去惹得老人家生气,最终老人家还是去世了,他们不从自己身上想原因,居然把这一切都怪罪在了我身上。”
男子提到这件事情就觉得颇为荒唐,连连摇头。
“眼下,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前往哪里了。”对方苦笑着说道。
黎初然原本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听见对方的遭遇之后颇为同情,想着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去寻找苏雪翎,就答应下来帮他寻一个去处。
当他们将对方送走之后,就转身朝着荣盛王府前去,并没有发现男子脸上诡异的笑容。
旁边的下人缓缓来到了男子身边,拱手说道:“公子,我们已经前往荣盛王府打听过了,听说京城所有大夫都对荣盛王的病情束手无策,甚至很多人都说荣盛王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男子并非是旁人,而是欧阳询的眼睛并没有从黎初然离开的方向挪开,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裳后,方才缓缓开口,“那么王府之中其他人现在是什么反应?”
“听说荣盛王妃最近这段时间以泪洗面,甚至都不敢前往荣盛王的房间。”
听闻这件事后,欧阳询冷笑起来,“估计她以为之前给她的蛊虫只是简单的蛊虫,却没想到那可是边疆最毒的蛊虫,只要将蛊虫下在别人身上,蛊虫就会渐渐地长大。”
“蛊虫以人血为食,会渐渐地吸干他所有的血水,到时候他才是真正的没有存活的可能性了。”
“还是公子英明,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下人夸赞欧阳询,让他越来越得意。
原来还以为江臣煜多么难对付,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不过是略施小计,就让对方起不来了。
“那么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下人询问。
欧阳询想了想,觉得反正现在江臣煜已经卧病在床起不来了,那就没必要急于一时,可以先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
“并不需要急于一时,且走一步看一步,你们只需要等待着我的消息,到时候按计划行事就可以了。”欧阳询提醒。
众人点头答应,欧阳询坐在凳子上回想着刚才面对黎初然时的样子,不得不感慨,黎初然确实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但是心地善良的人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只会成为旁人的垫脚石,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说不定还会把这一切全部都怪罪在自己身上,
想想就觉得可笑至极。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可笑的女子,真想看看当她知道自己被欺骗时,会是什么模样。”欧阳询摸着下巴开始思量起来,越想脸上的笑容越大,心里也开始激动起来。
身边的人敏锐地觉察到了他脸上玩味的笑容,略微思量后询问:“看样子公子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京城的女子都不错,确实比边疆的女子更吸引人。”欧阳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