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百如石化站在的客栈的房门口,当小白如幽灵般“飘”过来时,他也不曾看小白一眼,那又黑到死寂的双眼没有任何光彩,只是看着前方,视线的落点,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双眼里,清楚的写着“绝望”二字。
小白看得分明,有些失神,因为这两个字,对她来说也很熟悉,是对一个人的绝望,是她对沈逸的绝望。
回过神,小白就看见月百拿着剑冲出客栈,她回首看了看房间,眼珠子转了下,毫不犹豫的追着月百的脚步离开。
一切,在小白眼前发生,她就如天上高高在上的神明般,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有悲悯,却激不起她任何帮助的欲望,路,都是自己选择的,自己走的,责怪别人还不如责备自己,寻求帮助,还不如自救,因为人都不知道这道理,所以总是怨天怨地,天与地,只不过给我们一个空间,让我们自由发展摆了。
小白突然似有所感,然后她清楚的听到“咔”琉璃碎掉的声音,然后惊喜的发现,自己突破内息十三层,进入内息十四层了!这惊人的喜悦,令她控制不住身子微颤,一双眸子里的情绪,更是压抑不住,光华流转,八色大放,整个人,如黑暗中的月亮般,甚至比太阳更夺眸耀眼。
内息十四层,对上沈老太太的内息十三层,她终于有了赢面!只是沈逸……想到沈逸展示出来的超级实力,小白又蔫了,一瞬间,光华尽褪,就如失了色泽的水彩,一片灰灭。
只是,小白暗暗握拳,她是不会放弃的,只要她努力,还怕报不了这一欺人之仇?
小白原本只打算旁观,可现在,她决定出手救下只余下一口气的月百,不为其他,只为因为他无意间助自己突破,看来以后,她得多多注意心境,原来这修练内息,也与修真小说中的修练一般啊。
小白的想法没有错,只是内息超过十层之后,所修练的内息,已经不是单纯的内息,而是一中集天地灵气的内息。
没有人告诉她这些知识,她自然不知道,等到她成功突破内息三十层时,也就是她拥有踏入修真界的资格,界时,这个世界的天地法则就会牵制她。
一至三层的内息都没什么差别,从四层开始,每一层上去,就是实力的强大,更是层面上的差别,四层,完全可以轻松抹杀四层以下的内息修练者,以此类推,而小白不过才十四层内息而已,与那些隐世老妖怪,根本不能比!
小白这扭,却猖狂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白从角落里走出,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集在她身上,只因刚才角落光华大作,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究竟是怎样的情况,能让光华大作?
小白的突然出现,令月府前的打斗顿了下,与其说打斗,还不如说单方面的殴打,月百完全是来找虐的,被打得只余下一口气,睁着吃力的视线,满心期盼,却见到是小白的时候,他黯然低头。
小白想不将月百的神色收入眼中都难,她上前,那群围着月百的人,下意识的后退,可她让出一道道路,她蹲在月百身旁,托着下巴,似在思索。
月百看到小白精巧的靴子,上面绣着暗纹,一片就非凡品。
走江湖的,都不实兴宽穿布面鞋,只有靴子,最有用,打斗,也最实用,小白融入得很快,在知道这一情况后,她毫不犹豫将布面鞋换成了靴子,而这靴子,还是月百与月云陪她去买的,月百自然认得。
月百眼里闪过痛意,他想恨小白,想埋怨,可是不能!虽然小白是那个推波助澜的,可是月云若没有那个心思,又怎么会……
“!!!”痛痛痛,心上的疼痛,比身上的伤口更痛,月百咬牙强撑,不肯让自己发出一丝呻、吟。
“你是何人,为何要管我月家之事?”有个站出来问。
那人身上穿着光鲜亮丽的粉色华服,游泳圈肚在鲜嫩的颜色下显露无遗,不高的身体,让他显得如石桌边上圈形中凸的石墩,一张脸,油光鱼亮,皮肤白如死鱼肚皮,在粉色衣服的映照下,勉强有一点血色,那双小眼睛,几乎把黑眼珠全部占领,勉强才能看见一点眼白,给人一种黑沉沉的感觉,但凡被他的视线扫上,就如被恶心的虫子盯上。
小白到想忽视这个人?只是对方长得也未免太……经典?出彩?
用力和眨眨眼,小白笑喷了,“哈哈哈……”
笑喷的小白完全忘了变现得像变态一些,原本,她也只是自乐才故意演成那样的,那又不是她的本性。
眼泪从小白笑成月芽的眼角滑落,颗颗晶莹饱满,在阳光下,闪烁着钻石的光芒,只是,那星辰美眸感却并没有出现,其实小白很开心,开心得有些黯然。
为什么有些人总是不懂得珍惜?难道真的要等到失去后才后悔吗?!
银铃般的笑声,如从天际处散落,悦耳的声音,直击人心,带着洗涤心灵的力量,令人不由得放松。
小白笑摆,随手抚去眼角的泪水,一点也不担心假面皮会脱落,这可是奶奶打造的,这面皮自从贴到脸上后,小白完全没有不适感,她甚至有时候错觉的以为,这就是她的皮肤。
墩凳般的男子虽然也很想沉溺,可是对方是在笑他!难道让他嘲笑自己不成?!
狠戾的眸子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自然没忘了小白,最后,这道视线直接停留在小白身上,黑着脸道:“笑够了没有?!”
“嗯,”小白勉强收起笑,随即又“扑噗”,纤纤素指捂住自己的双眼,道:“你快点走开,不然我控制不住自己,哈哈哈……”
墩凳般的男子大怒,但江湖人,大多不擅长暗斗,这人却刚好擅长,自然看出小白的不凡,所以不能现在出手,只能暗中出手!而现在,解决月百,才是当前要务。
“放弃心中最爱,我救你,如何?”小白收敛笑意,一改之前的浮华,一脸认真的看向月百。
月百没有动,像只趴在地上懒懒的小动物,不屑的看了小白一眼,闭上双眼。
“一个不值得你付出的人,就应该当机立断的斩断,你说我说得是吗?”小白一点也不生气,她只是从月百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不由得耐心了些。
月百却再也不愿张眼看小白一眼。
小白漠然起身,嘴色勾起一个魅惑众生的妩媚笑容,她仿佛又回到变态特质!
“……”小白其实还未玩过瘾吧?或者说,这样,她才能不那么悲伤难过?
但凡看到此笑者,皆迷魂三秒。
“既然你如此选择,我迹不勉强你,”小白笑得风情万种,顺便扭了一下腰,缓缓的向后退。
“其实这个不是真实的你。”
沙哑的声音,甚至有气无力,却如一个铁垂重重击在心脏处,呼吸一紧,有一瞬间,小白忍不住想出手救他,可是谁又来救她?
人性本质的自私,都有自己不好见不别人好的本质,小白是人,而且是个大活人,同样也好,她只是做了一个与大家一样的选择,那就是视而不见。
“不——”
声嘶力遏的嘶吼声乍然响起,彻响整个天际,就如地府里传出来的痛苦嘶吼,带着疼痛窒息引人共呜。
小白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却没有回头。
——为什么都要等到失去时才明白?苦笑的看了眼彻底断了呼吸的月百,其实只要他选择放弃月云,她可以救他啊!可他宁愿选择死,也不打算放弃利用他的月云,怎会如此可悲??!
一抹悲呜,油然而生,小白仿佛看见未来的自己,苦笑连连。
心,就如被人钻出一个洞,有冷风灌入,风中,带着抽痛心的酸刺,她努力回避,却怎么都回避不了!心中那根勉强绑成一根的弦再也绷不住,开始松动,自动解除。
“呵呵……”越发悦耳的银铃笑声从小白嘴里响起,笑声散满天,仿佛在嘲笑月云与月百,将场景的悲伤,瞬间点燃,所望之人,看见月云的悲伤,都不由得捏一把同情泪。
在这洋平镇,又有谁会不知道月家兄妹呢?
月百并不是月家血缘,是月云的父亲从外面捡回来的,没有收回义子,认真说起来,他连半个月家人都算不上,两人,在镇中是出了名的佳偶天成,直到月府被另一个月家人占据之前,是的。
那是一对如鸳鸯般的存在,他们总是如影随形,在洋平镇的每个角落,都有他们两的足迹。
月父没有儿子,是打算让月百入赘,娶了月云,接任月家,而现在……
月府没了,月百也没了,月云独活。
月云冲到月百尸身上,抱起鲜活淋淋的尸体,便是一阵痛苦的哭泣:“天……天……天……哇……”
小白木然的看着这一切,她真的如表面上那般木然吗?
夏落好奇的走到小白身边,他觉得小白一定不如表面上看来如此!可是他找不到痕迹!他还是第一次,无法观察到人心,这个发现,令他激动不已,看着小白的双眼,白光闪光的越发厉害了。
“呵呵……”
小白的笑声,引来一大群人埋怨的眼神,只是在接触到小白那冰冷冷的眼神时,他们下意识害怕的收回视线低下头去,再也不敢看向小白。
小白转身,对于这种情况,她根本没办法怜悯,这只不过是月百选择的结局,选择的路……罢了,她的足迹微不可擦的打了个跟跄,无人察觉到她潜藏在笑声下的悲哀。
她嘲笑的不是已经发生的,而是将在自己发生的!
“呵呵……”小白伸手半掩着嘴,发出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扭动着腰肢,掩藏起了她微微跟跄的脚步,茫然的向前走。
夏落看了眼月云,转身离开。
月云大惊,急忙想唤住夏落,她在这里,不就是羊入虎口,找死吗??!
小白想起,自己早上吃完饭后,月云对月百说的话。
月云说:“牺牲一下色相又如何?只要能换回我们的未来,付出任何东西都值得!”
月百却压抑着如潮涌的悲伤,低哑道:“月府……真的那么重要吗?”
“不!重要的是我们的未来!”月云肯定的答月百后,话锋一转,又温声劝道:“没有月府,我们哪有未来可言?!”
月百不甘,一把抱住月云,一双如烙铁般赤热的手用力的搂在月云的腰上,狠不得将她揉入骨子里,他深情道:“只要我们在一起,不管去哪里,不都是未来吗?别那样做,好不好?”
面对月百的乞求,月云只是用力的推开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月百,道:“天,难道你就的能忍受他们占据我们的东西?占有我们未来的幸福?!”
“我的未来幸福只有你!”月百如受伤的野兽般吼嘶,换来的却是月云失望的后退,转身离开。
“啊!”月百抓着自己的头,无声的嘶吼,无力的蹲在地上,然后,就站在门外,听着月云做着自认为对的事情,他空洞了,痛苦了,也想过放弃,却发现,放弃就等于放弃生命,与其生不如死,不如自我了解,所以他去了月府,所以他满足了。
“啊——”月云痛苦大叫一声,道:“凌百,为什么不救他?!你明明可以救他啊。”
责备小白不出手,却不曾想过,造成这一切,是谁一手促成。
小白停住脚转回身,并不是因为月云的责备,怜悯的看着月百一眼,替他感到不值。
“凌百,若非是你,我又怎么可以与夏落在一起?!”月云情急大喊,她不能死,她还不能死,在夺回月府,替月百报仇之前都不能死!
又是责备小白,自然的将自己的错推到别人身上,这也是人的一种本质。
小白将这些丑陋的一面看得清楚,却选择过得糊涂,这妞其实很敏丶感啊,若不然,又怎会如此?
“凌百!”月云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紧抓着小白不放,“都是你,若非遇到你,我们又怎么会一生一死??!”
听到月云的话,责备的眼神,再次看向小白,而小白不屑解释,都是一些无关紧经的人罢了。
小白利落的转身离开,顺便扬手,只是一个动作,刚才还围着月云的一大群高手,转瞬间口吐鲜血倒飞出去,然后便有人去查看,测不到呼吸,他们也是蓦地一惊!
竟然只是挥挥衣袖……就……
“吸——”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身子都不由得往后退,面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惧!这人,绝对比起夏落,过尤不及,他们可不想找死。
看到小白这一手的石礅男自然也不敢再对月云动手。
月云见此,双眼一亮,看着怀中的月百,暗暗发誓,等解决掉月家那些渣,她一定要杀了小白替月百陪葬!
心性若歪了,还无所觉,便会一直歪下去,还总想着自己是对的,久而久之,推卸责任就成了一种理所当然,正常不过。
看得太清,反而不好。
小白这扭的未来,真令人担忧啊。
小白露过这手,那些想要对付月云的人,都得掂量一下,若真的对付月云,是不是会引来小白的报复?那可是灭族的恐怖啊!
石墩男终于意识到事情的大条性,瞪大被黑眼珠占去十分之九的眼睛,这次,大家都看清了,原来这男的眼白如此少啊。
石墩男立马转身,向月府内走,他要快点把这事情告诉爹才行,相信以爹的能力,一定能有所用!
小白回到客栈,对于月云抱着月百跟在进入,一点意见也没有,这是客栈,又不是她家,管不着。
月云跟在小白身后,时不时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小白,这也是一个可悲的女人,若不如此,她根本活不下去。
只是客栈的反掌柜一见有人抱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进来,便心惊肉跳了,这若传出去,他的客栈还要如何营生?!
客栈掌柜急忙挡住月云的路,有些害怕的隔开一段距离道:“客官,小店只是小本生意,你这你这……”
月云却直接看向小白,指着她道:“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她,天,又怎么会死?所以你生意不好,应该找她,而不是找我。”
这是懒上的节奏,而且如此理所当然。
小白就当自己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她无愧于任何人,月百是他自己选择这条路,至于月云,她就更什么都不欠,而且她还帮了她不是吗?若不是她,夏落又怎么会与她滚床单?
掌柜忐忑的走向小白:“这位……客官,小店只是小本生意,请不要为难小店。”一边说,虚汗一边流,虽然小白什么举动也没有,见多识广的他却意识到,小白是一个危险分子!
为了避开月云换客栈?小白挑挑眉。
掌柜一见,豆大的汗就跟雨下似的,心脏也跟着绷紧,窒息。
小白回眸看月云,眼中带着嘲笑的讽刺,还真以为能懒上她?她可不是那种好心之人,道:“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既然月云那么急着找死,她不介意帮她一把的。
因为小白那一手,大家都以为月云与她有关系,只要她不明着表态,月云就是安全的,可是月云的咄咄逼人,她认为她有必要表一下态。
“你……!”月云瞪着小白,嘶吼道:“怎么会没有关系,若非是你,我又怎么会……天,又怎么会……”
小白风情万种一笑,勾起一边唇角,仿佛说着经常做的事情般,道:“你又怎么会与夏落流床单?”
“吸——”
这种事情,你也不用如此大赤赤的说出来吧?
客栈里原本还打算看热闹的,一听是与夏落有关,便急忙的低下头。
“你敢说,不是你一手促成的?”月云红着眼眶道。
小白慵懒的弹了弹指甲,抬眼,扫了月云一眼,懒懒的将手臂抬至头顶,如水蛇在水中扭动般,扭了扭性感小蛮腰,打着哈欠,刚才准备逃走的人,仿佛被磁石吸住般,动不了了,太迷人了!
妖精啊,这才是真正的妖精!
小白不看人道:“你这是打算懒上我了?”她才不会拿出理论与一个心思歪掉的人分析什么,那纯属是浪费时间,再说,说了就有用吗?浪费口水而已。
“是你欠我的!”月云红着眼眶道。
这时,夏落出现了,却不是走到小白边上,而是走到月云边上。
夏落的举动,令月云安心不少,果然,男人都是经不住诱惑的。
“呵呵……”小白捂嘴,露出性感尤物般的笑,“你确定,不是你欠了我?”
月云瞪着小白,死死的咬住牙。
也许,月云以前真的是一个值得人爱的人,不然,像月百那样情操高尚的,也不会爱上她。
“明明是你欠我,”月云大吼一声,那声音大得在天际中扩散开。
小白性感的托腮,电光四射的双眼,看不是月云,而是夏落,尾指故意抚上自己红润的唇,道:“你是打算与我对上?”
一听这话,月云便紧张,害怕的仰望着夏落,她现在只有夏落了!绝对不可以失去。
夏落不置可否的挑眉,月云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夏落道:“怎么会呢?若非因为你,我又怎么可能碰这个女人。”
小白扯了扯唇皮。
夏落给月云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走向小白。
他每走一步,空气便紧绷一分,仿佛如炸弹般,随时会炸掉似的,这是示好的靠近?若小白真的白痴,还真以为夏落是在示好的靠近,看出夏落别有心思的小白,面上看似松懈,内息早已经运起,只待夏落出手,她便出手反击!
月云不笨,见此,嘴角微微上翘,看来这床单没有白滚,等杀了小白,再让夏落帮她处理掉月府那些人,她就……
月云低头看着怀中冰冷的尸体,眸光哀伤,心语:我便去陪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