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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新还真的开始吃唐宙吃不下的蛋糕。
他在吃,唐宙就在旁边撑着脑袋看,见他勺子一下一下地往嘴里送,十分食之无味的样子。
剩的不多,以谢时新这个大勺子舀蛋糕法,两个勺子就结束了。
“好棒啊。”唐宙给谢时新鼓掌鼓励。
谢时新无奈地笑了声:“谢谢唐宙小朋友。”
谢时新把吃完的垃圾收起来,问唐宙:“我和唐泽说你要褪药效的事了,唐泽问你什么时候有空,给你安排手术,不过手术前得有两天准备。”
唐宙:“那就尽早吧,刚好两天后周六,要不就周六吧。”
谢时新垃圾一丢:“好。”
这一折腾,手机屏幕的时间已经显示2点18分,唐宙睡得有点饱,但他觉得谢时新应该是要休息了。
两人说了晚安后各自回房,分别在自己的浴室里洗澡,出来唐宙就闻到了谢时新独有的香味,他假装睡觉地把电灯关了,而后偷摸摸地往谢时新的房间去。
深夜的小区只留了路灯,这个光进来不太明亮,唐宙在客厅看不太清,怕撞到东西,走了好久才走到谢时新的房间外面。
谢时新已经关灯了,但他的门没有关,若有似无的香味飘出来,唐宙闻着特别舒服。
他探了一下脑袋,这会儿他已经适应光线,基本能看清面前的东西了。
在他的视线里,谢时新已经躺在了床上,他侧着身子,但还没有睡,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唐宙此刻光着脚,他确定谢时新感觉不到他。
猫着腰往里走一点,再往里走一点,唐宙就绕到了谢时新的身后。
他正想站起来吓一吓谢时新,床这边的人,突然掀开了被子。
然后唐宙就被人捞上了床。
“哈哈哈哈哈哈哈,”唐宙被人压着:“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谢时新:“在门口就听到声音了,鬼鬼祟祟,想干什么?”
唐宙直截了当:“想和你一起睡。”
谢时新盯着唐宙的眼睛看了几秒,突然掀了一下被子,把两个人都包进去。
“虽然我知道,现在,有点迟了,”唐宙不怀好意地挪过去一点:“学长,我们今天刚在一起,是不是得庆祝一下?”
谢时新哪里经得起唐宙这么撩他,他甚至都找到了这件事的漏洞,他可以不撩唐宙,但唐宙可以撩他啊。
做两天被动的男人,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他非常听话地低头亲唐宙,而为了不让唐宙太清醒,脑子太清晰,他开始释放大量信息素。
果然唐宙很快就迷糊了,这个眼神,谢时新太熟悉了。
结束了之后,唐宙又睡了过去,谢时新把他抱进去洗,把他抱出来擦,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谢时新也累了,没多久,他就抱着唐宙睡了。
接下来的两天,谢时新过上了隐忍又甜蜜的生活。
他其实挺忙的,但他一旦闲下来就想找唐宙,不干什么,说会儿话,送个果茶,只要见一面,什么都好。
要是他不在公司,他也想给唐宙打电话,听他的声音。
“我愿意当你男朋友”这句话好像有魔力,给了谢时新一个身份,让谢时新觉得他现在对唐宙做什么,都心安理得。
唐宙对他的态度也好,好像自从知道了他就是从前喜欢的人之后,唐宙在他面前开朗了许多。
就是不知道等唐宙记起一切,他有没有好日子过。
想这些的时候,谢时新正提着一杯果茶去16楼。
进了办公室,这个部门的人和往常一样,只要见到他就悄悄地全部离开。
“你来啦。”唐宙把手上的东西停下来。
谢时新把果茶放在唐宙的桌上:“刚刚唐泽联系我,说医院那边准备好了,我们明天早上九点过去。”
唐宙用吸管把茶扎开,又点了一下自己的手机,疑惑道:“他最近为什么什么都跟你说啊?”
谢时新:“我让他这么做的,都交给我,我比较放心。”
唐宙更疑惑了:“你让他交给你,他就交给你了?”
谢时新点头:“嗯。”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
谢时新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唐泽当场就反驳了,还问谢总您在说笑吗?我会只跟你商量?
言下之意,我现在还讨厌你呢,你心里最好有数。
然后,谢时新,在电话里,喊了唐泽一声:“哥。”
唐泽那边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唐宙都没有喊他哥。
但是,这一声“哥”真真戳中了唐泽的心,就仿佛真的喊了这么一声,谢时新就是他的弟弟了一般。
“行吧,反正阿宙这个人迷迷糊糊的,和他说他万一忘了或是什么,也不好,”唐泽别别扭扭给自己找台阶下:“随时接我电话啊。”
谢时新:“好的。”
“那好吧,”唐宙听完谢时新的话,没有一点怀疑,然后他说:“再见。”
谢时新噎了一下:“就再见了?”
唐宙嘴里咬着吸管:“你不忙吗?”
谢时新:“……”
他确实忙,刚开完一个会,趁着几分钟下来,一会儿还得听报告。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小没良心的冷漠他。
谢时新:“我上去了。”
唐宙笑了一下:“嗯,下班见。”
谢时新离开后,隔壁桌下一个人突然钻了出来,吓了唐宙好大一跳。
“你怎么又在桌子底下。”唐宙拍自己的心脏。
程明说:“我他妈也不想啊,我刚刚电脑有点坏了,在看线呢。”
哪知道一抬头,好家伙,又又又又只有他一个人在办公室。
“唉,我有个八卦你要不要听。”程明说。
唐宙:“我不听你就不说了吗?”
程明:“那必是不可能。”
唐宙笑:“说吧。”
程明:“小吴公子的,”程明在说八卦之前先感叹一下:“唉,从前老说小吴公子小吴公子,总觉得他远,谢总也远,没想到现在因为你,两人突然就变成身边人了。”
唐宙摆手:“谢总身边人就好,那个就算了。”
程明笑:“是是。”
唐宙:“他什么事?”
程明说:“他不是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嘛,最近公司好像出了什么事,经常被叫去喝茶,听说还挺棘手的。”
唐宙:“哦。”
“确实可能有些公司的东西没搞清楚吧,但你知道的,这种事,没人去调查,没人去举报,谁知道啊,”程明见外面有人陆陆续续回来,把声音放小:“有人说他得罪人了。”
唐宙笑着看程明:“你还挺开心?”
程明捂住嘴:“吃瓜嘛,当然是吃个乐啊。”
“不过话说回来,”程明用肩膀掂了一下唐宙的肩:“怎么回事啊?谢总最近好黏你啊。”
要说唐宙刚刚是敷衍的笑,现在他是真的笑了出来:“是嘛。”
程明摇头叹气:“办公室一天得躲他五六次,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是头啊。”
唐宙仍旧是笑。
还嫌蛋糕黏,自己不也黏黏的。
这样的谢总好是好,就是让人想吐。
唉。
自从第一天晚上唐宙要求了一起睡了之后,谢时新这几天晚上渐渐变本加厉,他好像发现,只要在接吻前让唐宙闻他的信息素,唐宙的神经就容易被干扰,那么他就可以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
能在第二天九点准时赶到医院,唐宙觉得自己真是神仙。
谢时新也是神仙,他比唐宙睡得还少。
见到唐泽的第一眼,唐泽就问他:“昨天晚上……”
说出来唐泽就后悔了。
然后下一秒,唐宙也问:“怎么了?术前不能那个吗?”
唐泽:“……不是。”
他只是无意间看见唐宙脖子上的东西了,嘴太快关心了一下。
“我已经让人准备下去了,”唐泽拿着手上的单子给唐宙:“签一下。”
唐宙:“好。”
唐泽:“小手术,虽然你的那个试剂很特别,但这个病在医院就相当于清体内的毒,不会很痛,也不会很久,所以你别怕。”
唐宙点头:“我知道,谢时新跟我说了。”
唐宙在签字,唐泽转头看了眼谢时新,看似调侃地问了句:“谢总你怕吗?”
谢时新淡淡地看了唐泽一眼。
这声不怕,他是真的说不出口。
这两天和唐宙在一起,他好像在谈末日前的恋爱。
他根本不知道唐宙清醒了之后,记起从前的一切之后,会怎么看待他。
光是他在28楼拒绝了唐宙,又踩了他的信这件事,谢时新就觉得,就够唐宙将他千刀万剐了。
更别说还有其他。
“他怕什么?”唐宙签完字转头看谢时新,问:“你怕什么?”
谢时新:“唐医生和我开玩笑。”
唐泽笑了一下,很给面子的没有把“我没开玩笑”说出口。
唐宙自然把他们的对话理解错了,他还安慰谢时新:“不是你跟我说是小手术的吗?我很快就出来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在外面等我,忙的话去上个班,下班了我给你做好吃的,我们庆祝一下。”
唐泽插句话:“手术刚结束不宜多动。”
唐宙哎呀一声:“开个玩笑。”
谢时新:“我不忙,我在外面等你。”
唐宙点头:“好啊,我出来就可以看到你。”
唐泽无奈地偏开视线。
唐泽说这是小手术,确实是小手术,谢时新在外面坐了两个多小时,手术结束灯就灭了。
他站起来,见唐宙从里面被推了出来。
“怎么样?”谢时新问唐泽,看起来很紧张。
唐泽把谢时新拦住,不让他跟着唐宙:“不知道的以为你在产房外面。”
谢时新见唐泽这么轻松,也放松了些:“他还好吗?”
“没事,睡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能醒,但是,”唐泽看着谢时新,表情不太好:“中间他哭了。”
谢时新顿住。
唐泽:“为什么哭不用我说吧?”
谢时新:“除了哭……”
“除了哭,”唐泽补上他的话:“他还跟我说,醒来不想看到你。”
谢时新眉头皱了一下:“你别骗我。”
唐泽往病房那边指了一下:“你问他们,都听到了。”
谢时新说:“原话。”
谢时新无奈:“原话是阿泽,你一会儿让谢时新先离开吧,让我缓缓再见他。”
谢时新眼眸一垂:“知道了。”
唐宙这一缓,一直缓到了下午,缓到里面的人说唐宙醒了,还送饭进去,又给他做了一些列的检查,唐宙还是不肯见谢时新。
外面人来人往,只有谢时新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等待椅子上。
天渐渐暗下来,唐宙的缓,缓到了晚上。
病房门突然被打开,谢时新下意识往那边看了眼。
一直都是护士和医生,这次,门口站着的竟然是唐宙。
谢时新立马站了起来。
唐宙衣服已经换好,但可能因为刚做完手术,人有些憔悴。
谢时新走过去,还没说什么,唐宙先缩了一下。
“还好吗?”
唐宙点头:“还好。”
唐泽从里面走了出来,拎了一个袋子,里面装了唐宙的药。
唐泽说:“他今晚住我那。”
谢时新立马明白唐泽的意思,他看唐宙,唐宙却不看他,他伸出手来,还没做什么,就被唐宙躲了过去。
谢时新嘴里的挽留半句都说不出口,这两天他和唐宙的过往仿佛昙花一现。
“先走了。”唐宙最后和谢时新说了这么一句,就和唐泽离开。
等他们消失在视线中,谢时新才迈开沉重的步伐。
然后他后知后觉地给唐宙发了条消息。
「对不起」
一小时后,谢时新坐在了a市最大的酒吧里。
这个包厢可以看到a市的江,灯红酒绿,不过多好看此刻在他眼里也不好看了。
“谢总,您别喝太多。”被他叫过来的小平,小声劝道。
谢时新也不知道为什么叫小平过来,可能是因为小平会说好听话。
但来这里都半个多小时了,小平一句好听话都没有说出口,只站在旁边看他喝酒,还不陪他喝,说开车过来的。
失望。
谢时新再喝一杯,小平终于开了今晚试探的第一句口:“谢总,是唐先生生气了吗?”
谢时新把酒杯放下:“嗯。”
小平:“发生什么事了吗?”
谢时新说:“上次那个视频你也看到了。”
小平顿了一下。
啊,这。
“唐先生翻旧账?”小平疑惑。
谢时新想了想,应该算吧:“对。”
小平择了声:“翻旧账最不好处理了,特别是那种情况,那时谢总您还不认识他呢,而且您看起来很忙,踩上去也是不小心的。”
谢时新缓缓转头看小平:“所以呢?”
小平噎了一下:“所以该道歉还是得道歉的。”
谢时新又把头转回去:“他不想见我,躲他哥哥家去了。”
小平又顿一下。
这。
谢时新又说:“小平,如果一个alpha标记了一个ega,那个ega因为alpha的标记受伤了,但是那个alpha却不留下来照顾他,甚至见都不见,漠不关心,这事,你怎么看?”
小平立马就带入了唐宙和谢时新。
然后……
先在心里骂谢总一百句,才说:“应该是,有原因的吧?”
谢时新说:“确实有些误会。”
小平:“有误会就要解开。”
谢时新:“太混蛋了,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小平嘴里那句“确实”忍着不说出口。
小平小小地总结一下,光是他知道的,谢总标记了唐宙,还不理不睬,还对他说重话,还踩人家的信,还……
小平咽了一下口水。
这怎么扶?
就在这时,酒吧楼下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哭声。
像是要哭到别人心里,才开始哭,就声嘶力竭,嘴里还叨叨着一些话。
“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
“今夜,a市又多了一个伤心的人!”
“是爱三分苦啊呜呜呜。”
小平见谢时新又拿起了酒杯,他看着差点潸然泪下。
呜呜呜,你别说了,你让我们谢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