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胤池轻轻皱了皱眉,他并不想有人来打扰他和云溪的二人世界。
但既然云溪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顺着她的意了。
只等着那姑娘主动些,早日离开才好。
风吹帘动。
透过马车的小窗,可以看见云复在马车侧边骑着马。
祁蔓枝偷偷张望了一眼窗外,正巧云复微微侧头,朝她轻轻点头,她克制住了眼里流露出的一抹惊喜,淡然向他笑了笑。
但天公不会一直作美,风只是途经此地,稍作停留,车内车外,又是两个世界。
不一会儿,马车就进了城门,一路驶向将军府,尽管魏胤池盛情邀约,云复还是要第一时间回到宫中去拜见皇上,不然会落得群臣口。
云复只能答应一有空就前来拜访。
他陪同一众人到了将军府外,算是现下的赔礼道歉。
云溪挽着魏胤池的臂弯下了马车,跟在后面的祁蔓枝正欲跳下马车,面前就伸出了一只白净的大手,云复竟然会对她伸出手!
她学着云溪的样子,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发觉自己的手脏兮兮的,在他手掌里微微瑟缩了一下,而云复并没有介意,反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祁蔓枝借着云复的力下了马车。
“多谢四皇子。”她也是才从魏胤池的嘴里听说他的名字,原来他是尊贵的四皇子。
“不必客气。”他不曾放在心上。
目送他们进府之后,云复上马,一骑绝尘。
“蔓枝,以后我就这么叫你好吗?”云溪觉得自己与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姑娘一见如故。
“好。”祁蔓枝转了转黑色的圆眼睛,能与将军夫人结识,再好不过。
云溪安排了一间房给祁蔓枝住,还差人送来一些衣裳任她挑选,她从未穿过漂亮衣服,这么多年来,云溪是第二个对她这么好的人。
云溪发现魏胤池回了将军府就将自己支开了,等她忙完了祁蔓枝的事之后,才想起来魏胤池还生着病呢。
可是,卧房没有人,庭院没有人,他是去哪了?连风影也不见了。
云溪悄悄来到了他的书房,会不会来这里头?
云溪一直以为书房是魏胤池处理公务的地方,有所忌讳,闯过了许多间屋子,独独放过了这一间。
现下,她想去一探究竟。
她先将房门推开了一条缝,趴在门缝上,努力往里边瞧着。
半天也看不见一个人影,她怀疑是不是门缝太过狭小,限制了她的视线所及之处。
于是她再推开了一些,纤瘦的身体刚刚好从门缝里挤过。
书房里根本一个人也没有嘛。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
云溪想着既然都进来了,不四处看看岂不是浪费机会,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进来呢。
她绕到了书桌前,翻了几张无聊的公文,突然看到了一卷画像。
不知道魏胤池会画些什么呢?
她一点一点展开画像,蓝天白云,莫不是一幅风景画?
还有一棵半红半青的树,这景色怎么有些熟悉,云溪继续向下翻看画轴。
好像是个人,云溪看见了一头乌发,发间插着简单的簪子。
这,居然是她!
魏胤池居然画她的画像,她像是发现了惊天大秘密,原来魏胤池之前打趣她的是真的,他的书房还真藏了她的画像,而且画得栩栩如生,画工的确不错。
而此时魏胤池同风影正在仅一墙之隔的密室中。
“将军,夫人好像在外面。”风影小声道。
“无事,我的书房又不是见不得人。”他似是知道云溪在四处乱看一样。
密室里有一张冰床,魏胤池就坐在上边平息身体里涌上来的燥热之感。
本来身体里的火毒半年一次,发作得也算规律,但冰火相克,云溪身为异族身体里的寒性侵入了魏胤池身体中,不知怎么就唤醒了本该沉睡的火毒。
毒发之时身体燥热难忍,浑身无力,是魏胤池最脆弱的时候,往日他都是在别院里头,身边四个护卫守着他。
如今,毒来得仓促,只能在这里先忍一忍。
云溪还在外头毫不知情地翻找感兴趣的东西,忽然,碰到一卷古籍。
她弯腰将它捡起,看来这卷书和她有缘分。
异族?
这个词再一次钻进了她的脑子里。第一次是魏胤池,第二次是穆长情,她不得不将异族刻进脑子里,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墙上的字画忽然动了,像是什么机关启动了一般,字画向上卷起,一道暗门缓缓打开。
云溪听到响声之后立马合上书卷,将它背在身后,趁着门才刚露出一条缝赶紧站好,面朝着暗门。
有钱人家家里头总有几个密室,云溪惊吓之余大概已经知道里面走出的会是魏胤池。
云溪首先看见了白衣翩跹,然后是熟悉的脸,果然,魏胤池从暗门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风影,他们出来之后门都自动关上了,云溪都没有看清他们身后有些什么。
魏胤池见云溪正立在书桌前,此刻一本正经地盯着他走出门。
云溪身子紧绷,居然被发现了。
她不露声色地微微踮起脚,手背在身后,偷偷将书卷塞回书架上,做完这一切,双手慢慢滑至腰侧,做出叉腰的样子。
“你……之前说过我可以来你书房找我自己的画像的。”云溪拿起了桌上的卷轴。
“你看,我找到了,画得不错。”她又着急放下手里的画,像是烫手山芋。
“我先走了。”实在待不下去了。
云溪小步跑过魏胤池身边时,魏胤池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陪会儿我就要走?嗯?”魏胤池好听的声音落在云溪的心弦上。
“要……怎么陪?”她的牙齿咬着唇,将下唇包在嘴里,用小鹿般无辜的眼神看着魏胤池这头大灰狼。
魏胤池拉着她,将她引到了书桌前的座椅上,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云溪觉得这张椅子真是烫屁股。
魏胤池从背后的书架上熟练地拿出了两本让云溪羞耻的书,摊在云溪面前,波澜不惊地翻看。
云溪被迫同他一起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