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云溪就这么躺平地睡着了,但魏胤池是不会甘心的。
趁着云溪睡得熟,他将她柔软的身子搂进了怀里,还是这样舒服,要是不抱着些什么,总感觉怀里空荡荡的。
清晨,魏胤池起了床,云溪还在熟睡,他啄了啄她粉嫩的脸蛋,轻声穿好衣服出去了。
云溪醒得也不迟,摸着一旁还留有余温的被子发了会呆,然后下来穿衣。
屋外的丫鬟听见了里头的动静,敲了敲门,云溪应了一声,她们便推门而入。
“夫人,奴婢兰儿,伺候您洗漱。”
夫人?原来她还真成将军夫人了,她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
云溪洗漱完,穿过长廊,心中疑惑,这地方也不是将军别院啊。
走过一扇拱门,魏胤池就在院中练武,长剑如芒,带起他的衣袂蹁跹,他就这么立在庭院之中,便让人移不开眼,云溪记得在泠香殿,他立在小院里的身影,记忆交叠,云溪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被风迷了眼。
不愧是京城少女的梦中情人。
魏胤池一转身,看见云溪怔怔地站在长廊里,眼色朦胧地望着他,他收起了冷漠,换上温柔的神色,噙着笑朝云溪走了过来。
云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看入迷了,真是丢人,她的脸颊立马浮上了红晕,她伸手拨了拨耳后的发丝,而后将手交叠背在了身后,有些羞涩地垂下了头,眼神在自己的脚尖间徘徊。
“娘子,为夫练得怎么样?”他将剑背在身后,生怕伤了云溪。
云溪被他一声娘子叫得耳根滚烫,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甚好,甚好。”她点头如捣蒜。
“想不想学?”
云溪眼睛一亮,点头点得更卖力了。
“你等我一下。”云溪匆忙地跑去房里,她来时偷偷把剑带上了,藏在了床底下,她匆匆翻找出来,回到院中。
她拔出了剑,才冲着魏胤池喊道:“开始吧!”
魏胤池一边指导她动作,一边耐不住好奇:“你这剑是哪来的?”
云溪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尉迟星纪送的。”
哪知魏胤池一听见尉迟星纪这名字就来气,没控制好力度,院间的青竹也被剑气拦腰斩断,尉迟星纪居然还和他夫人私下里来往,实在是过分,他又不能生夫人的气,只能在心里咒骂尉迟星纪。
“走,吃饭去。”他将剑抛给了一旁的一个侍卫,上来就搂着云溪的肩膀,带着她向前走。
云溪心中不禁抱怨,她正在长身体呢,这么压着她,她要长不高了。
“这地方不是别院啊?”云溪看着一路上陌生的景色,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虽然陌生,但是风格相似,皆是有水有树,不算豪华,但诗意盎然。
“这是为夫的将军府,另一座府邸,娘子若是想念别院,那我们就搬去别院住。为夫还有好几处别院,娘子可以细细参观,选一处喜欢的,我们住下来。”魏胤池一口一个娘子,好不害臊。
这处将军府很大,云溪走得昏头转向的,这简直就是她和荣姑姑开玩笑说要买的大宅子,从东到西,坐马车也不为过。
坐在厅堂之中,魏胤池不停地给她夹菜。
“娘子,来一碗红豆粥。”
“娘子,这家的包子好吃,你尝尝。”
“娘子,吃个水晶虾饺。”
……
厅堂里的家丁都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们家将军一向寡言少语,与人相处淡漠疏离,娶了个夫人,性情大变啊,后来,他们才明白原来将军只是在与夫人相处时柔声细语,对他们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最后,云溪顶着圆鼓鼓的肚子离了桌。
魏胤池目送着云溪走了出去,方才的笑意烟消云散。
这两天,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他娶云溪这事迟早人尽皆知,不过他也能够应对自如。
说曹操,曹操到。
“少爷,顺公公求见。”
“进。”
“见过魏将军,皇上传您和夫人觐见。”顺公公一脸赔笑,很是殷勤。
夫人算是藏不住了,那就大诏天下云溪是他夫人。
他带上云溪,坐着轿辇入宫了。
“见过皇上。”
云溪学着魏胤池的样子向皇上请安。
两人都是蓝衣,郎才女貌,看着很是养眼。魏胤池牵着云溪的手而来,好一对恩爱的新婚夫妇,可有人欢喜有人愁,胡开炳看着早已两眼发红。
“魏将军,这你该作何解释?”皇上指着云溪,怒目圆瞪。
“臣也不知胡家的轿子怎的抬到了将军府,新娘盖着红盖头,臣也识不得,醉醺醺地进了新房,已然生米煮成熟饭了,云溪公主既已成了臣的妻,那臣必然会负责到底,还请皇上成全。”他边说着,温柔的视线落在了身侧的云溪身上。
原来冷面将军是个多情种啊。
可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抢亲,大家都心知肚明,众臣掩面偷笑,魏将军竟把抢亲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胡家那小子的媳妇算是没了着落。
“将军大人,照你这么说,胡某的犬子也该娶上将军原先所定的妻子,为何是抬来的是空轿?还请皇上做主啊!”胡开炳还真是恬不知耻,哭丧着脸趴在地上,还想开口替儿子要老婆。
“魏将军且说说看这又有什么说法?”皇上其实并不愿再开口说话了,既是已经拜过天地,入过洞房,怎么再将人还回去,只是这胡开炳还依依不休,若不是他当众卖惨,他也不至于去传魏胤池,毕竟现下他还不敢动魏胤池。
“定是那姑娘不愿嫁于臣,逃婚了。”
听听这荒唐话,这世间,还会有姑娘瞧不上魏将军。
云溪听着,低着头,抿嘴含笑。
“请陛下为微臣做主啊,为犬子做主啊。”胡开炳无话可说,只得央求皇上,好不容易得来的婚事就这么黄了,他不甘心啊,若非这世道强抢民女会落人口实,他早就替儿子安排了好几门亲事了,也早就抱上大胖小子了。
“众卿都散了吧,爱卿的家务事朕也难断。”皇上揉了揉太阳穴,挥了挥手。
“你说说看,这胡开炳搞那么大阵势,明争暗抢的,怎么可能争得过魏将军,这不是自取其辱?”众臣窃窃私语,云溪竖起耳朵,甚是好奇。
魏胤池牵着云溪的手,给她最大的安全感。
“能不能将荣姑姑接出来,我想她了。”云溪轻轻摇了摇魏胤池的胳膊。
“当然,为夫早就安排好了。”魏胤池总是知道云溪的下一步计划,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让云溪十分心安。
也不知道是偶然还是刻意安排,拐了一个弯居然撞见了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