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李,快把门开开,让里头那位姑娘出来救救急。”两个小厮见门锁着,希望大李通融通融。
“可她刚进馆,三姑娘还没……”大李的话还没说完呢,小厮就忍不住插嘴了。
“可别三姑娘了,三姑娘在底下可要稳不住瞎眼公子了,我们藏香馆都要被砸了。”
“是啊是啊,大李叔叔,我很听话的,让我出去吧,待会再回来不就好了。”云溪在里头附和着。
虽然大李听云溪这话,就像是在说,快放我出去,我要逃跑了,但没办法,况且三姑娘就在楼下,应该不会出啥岔子吧。
这么想着,大李便把门打开了。
云溪跟着两个小厮下楼去了,一边走一边将这里的地形记了下来。
“姑娘,底下那位瞎眼公子名叫穆长情,你待会就叫他穆小庄主,你呢,就假扮我们这儿的头牌,琼梨姑娘,坐在他面前弹琵琶就是了,他要是不问你话,你也别多嘴。”小厮生怕待会被识破,但看着着姑娘挺机灵的,应该能顶一顶吧。
“穆小庄主,别砸了,别砸了,琼梨姑娘来了。”
穆长情手一抬,两个护卫就停手了,站在穆长情的身后,他们见来人又是别个姑娘,差不多准备好继续掀桌子,砸场子了。
云溪看着楼下坐在中间的紫衣公子,他的眼睛上覆着一条白纱,紧紧皱着眉,看不见眼睛,就更突出了他高挺的鼻梁,若非是眼睛失明了,他应该也是姑娘们心里的爱慕对象。
“快下去啊,愣着做什么?”小厮在后边催促了。
云溪小步来到穆长情面前,抱起了琵琶。
穆长情听声辨位,将脸正对着云溪。
云溪不是很擅长琵琶,记住的曲子少之又少,如今此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指甲刚在琴弦上拨了两下,一停顿,肚子便发出了声响,不大不小,云溪急迫地想用琵琶声去掩盖,本来魏胤池说好的带她去吃午饭,还未吃到饭,人就就绑走了,此时也该饿了。
“停吧。”穆长情有些不耐烦了,但声音还是柔柔的。
“你们是不给馆子里的姑娘吃饭的吗?一天到晚只会扫我的雅兴,欺负我是个瞎子?”穆长情转头过去就是一场暴风骤雨。
“还站着干嘛?还不上菜?饿死我和琼梨吗?”
四周的人瞬间忙活起来。
“穆小庄主,上雅间。”
云溪迟钝,还是一旁的姑娘推了推她,示意她上前扶着穆长情。
雅间的小桌上摆满了菜,待到一旁的姑娘小厮都退了下去,只剩了穆长情和他的两个护卫,云溪犹豫着要不要向他求救。
她刚开口:“穆小庄主……”
三姑娘便带着几个人推门而入,原来时琼梨已经快马加鞭地回来了,他们现在是来将两人重新换回来,穆长情看不见,事就好办不少,他的两个护卫也不说话,只要不伤到穆长情,一切都好说。
偷梁换柱之后,云溪又被拖回了原来的房间。
“死丫头,是不是想逃跑?”三姑娘开门见山。
“姐姐,我没有,只是琼梨姐姐不在,我替了会儿罢了。”云溪被大李往房间里一甩,扑倒在了桌子上,腰间被桌角一磕,她忍着痛朝着三姑娘赔笑脸。
“叫兰姐进来,给她验验身子。”
一个年纪看着有些大的女人进了房门,一来就要扒她的衣服,云溪装不下去了,自然是不肯,三姑娘便让大李把她绑在床上。
云溪拼命挣扎着,将桌上茶壶里的热茶全都泼在了兰姐脸上,抄起一块摔破的茶壶碎片,胡乱地挥着,大李手上也被她划了几道。
三姑娘见局势不妙,立刻又叫了一个大汉进来,势必要将这个野姑娘驯服了。
两个大汉围着云溪,将她堵在了角落里。
“把她衣服扒了。”兰姐捂着自己的脸,恶毒地给两个大汉下达命令。
云溪的斗篷在慌乱中已经被抓下来了,此时她不敢松懈,举着瓷片与两个大汉对峙。
他们步步逼近,云溪身形一闪,瘦小的身子从他们臂弯里穿过,敏捷地穿到了三姑娘身后,尖锐的瓷片抵在她的喉咙口。
“放了我。”
云溪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没有三姑娘高,手臂这样举着有些牵强,万万没想到,三姑娘是个会武功的,她的手抓着云溪的手腕,脖子向后躲闪,再一转身,便躲过了云溪的瓷片。
“乖乖地束手就擒,待会对你下手轻些。”
“不可能!”
云溪不会认输,右手紧抓着瓷片,哪怕鲜红的血已经滴到了地上,这就像是她的护身符,拿着它,虽然它伤不了人,但也不会让别人近了她的身。
不过那两个大汉皮糟肉厚的,两个人一人抓一只手,也把云溪按得死死的,虽然云溪跟着尉迟星纪学了些武功,但似乎到了瓶颈期,再也没有进步过,手里没有剑,又面对着两个力气巨大的糙汉,她实在是敌不过,那她也不会任人摆布。
兰姐一上来就扯她的腰带,手法甚是熟练,云溪怎么也挣扎不开大汉的束缚,只能不停地扭动着身子,但也无济于事,她衣衫被拨得凌乱,露出了雪白的肩颈。
云溪双手被吊着,手臂颤抖,鲜血从手掌顺着手臂往下流,滴在她的黑发里,滴在她的眼睛上,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下,流进了干涩的嘴里,像是流了一行血泪。
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突然挣脱开了两个大汉,发了疯似的扑倒了兰姐,一手掐着兰姐的脖子,而另一只手仍旧抓着瓷片。
兰姐怎么也挣不开,倒在地上想要再喊两个大汉作威作福,却见云溪瞳仁一片血红,不知哪来的阴风,吹得云溪黑发凌乱,披散在眼前,兰姐看着云溪像是厉鬼,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两个大汉被推倒在地之后正欲卷土重来,四根银针从门缝中飞出,正中他们手臂,没入肉中,顿时他们全身无力,一点劲儿都使不上来。
与此同时,锁着的门被人一脚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