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君剑的无双箭术,令梁宿星如虎添翼、嗜血剑法被制伏多时又得以施展,自然更加毒辣、残暴、肆无忌惮。
“我,还是丢了调军岭,失了,兄弟们……”国安用清醒过来,脸色惨白说话断续,显然是又一次被梁宿星击中心魔。
也许直到那一刻国安用才体会到当初杨鞍的痛苦。在强大到超乎自然、藐视一切的压力面前,身边的人根本由不得你不失去,脚下的土也不是你想保护就能守住,兵败如山,无力回天,四肢百骸连头脑都麻木,哪里还有正常的心智存在——这时候国安用身边的是杨鞍等兄弟,而杨鞍呢?杨鞍当初身边的却是黄掴安插的小人!可想而知,杨鞍为何推翻他先前正确的决定、听信谣言从而作出错误的选择。
不经受一样的情景将心比心,人又怎可能由衷地选择原谅。
何况,此番国安用能够脱险并得到及时救治,全赖杨鞍第一时间伸出援手,此刻他还在不远与金军苦苦厮杀、迟迟不得归来,梁宿星倒是刹住了战力一直盯着阵前的林阡看,而完颜君剑及其箭矢却无处不在……战局之内险象环生,杨鞍可谓以命相救!
“安用,告诉我,打梁宿星的所有经验教训,知无不言。”那时林阡恢复素日的冷静,上马后没有立即就冲阵。他刚打过司马隆和仆散揆,自不能对这个第一次交手的梁宿星怠慢,关于梁宿星的一切都需从国安用处尽快地毫无遗漏地掌握。
而完颜君剑……且全交给天骄就是。林阡身右这个位置,暂时空了,徐辕已然离去,但林阡相信,天骄一定能够凯旋,这个他林阡从来路走到这里贯彻始终的右臂。
国安用连连点头,说出调军岭和箭杆峪无数兄弟用血和命换来的经验教训:“梁宿星剑力奇狠、杀伤极强,所以我们与他交锋,惯常用盾甲防御,但挡得住剑锋,却挡不住撞击力……后来才知道,没被剑刺透战甲、只因撞击而骨折,已经算轻伤了。实在躲不过,宁可被撞击,只要不被剑刺中就可活命。”林阡心里忽然想起吟儿手臂骨折的情形,不在眼前,却难免心痛。
“万一被剑锋刺伤,那便严重得多了——剑气会顺着伤口极快地潜入身体,继而……有股强大的力道,突然就将脏腑往外拉扯……”国安用痛苦地回忆,根本说不连贯,那样惨烈的攻势,他知道他此刻还能说话算是幸运,因为百里飘云被梁宿星一剑掠过时心都差点掏走,因为姜蓟跌在梁宿星剑下五脏六腑都被吸作了血水,因为调军岭上下几百个兄弟都是这样在梁宿星的数轮攻击下失去生命。
林阡听到这里,痛惜早已化为痛恨,无边战意与怒火,顷刻向饮恨刀中齐聚。不等国安用说“盟王小心”,便已策紫龙驹入阵救局,再不迟疑!
林阡自然小心,否则也不会听完经验才上阵,所幸这段空隙杨鞍只需躲完颜君剑即可、一时也还无性命之忧。当杨鞍尽了他最大的力保护国安用,林阡要做的,正是保护杨鞍以及杨鞍要保护的那些——只有把梁宿星和完颜君剑都结束在这里,才能去直面接下来这场决战的一切!
这一刻,林阡根本来不及想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隐约明白,抗金联盟不幸地,遇见了金军老辈们和后生们一起鼎盛的时代……
国安用讲完还心有余悸,不是他先前不肯知无不言,而是万万不敢回忆,才说几句,便头晕目眩,思绪四分五裂,脏腑像被什么往外拽,他知道那只是心理作用,但真真实实地发生过,亏得那一剑刚刺进身体杨鞍的回旋刀便转移了杀机,才助国安用成为这种杀伤下的罕见一个例外——杨鞍,杨鞍,又是杨鞍!鞍哥,为什么,每一次凶灾险祸,第一刻赶到我身边的人、都是你……国安用霎时眼角湿润。
“这里还是太危险了,不宜久留,阑珊,先将国七当家先带回寨子里去。”樊井留不住徐辕,只能先让阑珊扶国安用,本来他以为徐辕固执难对付,所以才一见到徐辕就把国安用移交阑珊了,然而,现在悲哀地发现,连国安用也不听话……
铁骨铮铮的国安用,此刻就像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原地不动!明明全身是伤双臂将废,却硬是忍住泪,把剩余的没有涣散的目光全然投向战场,战场上还有他没回来的兄弟,包括林阡,包括杨鞍。
“唉。”樊井也知道带不走了,于是不再说什么,跟阑珊说,“算了,还是让我来吧。”就地给他处理伤口,阑珊见了奇问,为何不先治臂伤而先擦拭无关紧要的头脸上血,樊井没好气地说,“还不是让他看得清楚点嘛!”
那一刻,国安用魂不附体般,目光紧随着林阡去杀梁宿星……
梁宿星见林阡纵马而来自是正中下怀,静候多时终于提剑催马迎上,他二人对冲这一条直线上,瞬间空荡无一人敢在!可见梁宿星之于宋军、林阡之于金军都是怎样可怕。
林阡牢记国安用所说“不可令剑锋造就伤口”,所以盾甲齐备之时,只有这撞击力需要对付——这就好办多了,力量上,梁宿星比高风雷要逊一筹,林阡的力量近来被高风雷练强不少,要与梁宿星持衡自是可行。
才不过三个回合而已,林梁之间就砍拖出一路的刀光剑影,相互裹挟激烈盘绕胜似螺旋,寒芒之间尽数火花电光、以及时而膨胀时而收缩起伏不定的气流,速度皆是蹑影追风,气势皆是强猛彪悍,梁宿星自然满足于有人能将他撼,而林阡,一时间也不可能分神去对付第二个敌人……
亏得林阡及时到来,使杨鞍妙真等几个殿后的兵将能够撤离,然而便在这五回合时,突然侧路风紧,杨家兄妹惊觉,竟是三箭迭射而来,直朝林阡也危及他们。杨鞍猛一将妙真的战马抽开老远,自己则跃下马回向林阡,妙真惊呼一声“哥哥”,杨鞍回旋刀骤然往那三箭和林阡之间拦,一道漩涡,三箭齐断。
林阡正与梁宿星激战,耳畔忽有三力连灌,心念一动知是完颜君剑,却因全心与梁宿星砍杀根本无法抽身,便妙真这一声惊呼落下,危机已消散殆尽,原来是鞍哥相救,林阡正欲相谢,余光却见杨鞍摇摇欲倒,原是过分接近他二人战局、明明不在梁宿星正面打压下,竟也被梁宿星剑气的残余力撞击骨折。
“鞍哥!”缓得一缓,不容喘息,完颜君剑又是三箭连发,直冲杨鞍而去,林阡大惊,差点舍了梁宿星先去救他,一不留神,只觉手臂发麻骨骼震颤,暗叫不好、真不该一心二用,然而杨鞍涉险岂能袖手旁观!幸而林阡这一声喝醒了杨鞍,使他适时躲开了第一箭,后续两箭却怎么也躲不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电闪而至一道强光,精准斜插两箭中央,齐将那两箭的威力杀了大半,林阡安然一笑,知那人赶上了,终于不作它想、全心全意对付梁宿星去,完颜君剑面色一改,循着箭路转头而看,侧面山林之间闪过的人影,不是徐辕是谁!
“好一位天骄徐辕,强弩之末还这么强!”完颜君剑被激起战意,纵马往徐辕处来,“敢不敢不在暗处狙杀,与我单独较量!”
“有何不敢。”徐辕淡笑,见他不再对林阡或杨鞍威胁,而是被自己吸引,自是欣慰。
“可敌得过我三百步穿杨呢?”完颜君剑面色一沉,陡然往徐辕处发。徐辕眼疾手快侧身躲开,君剑飞弓又是一射,除了这“瞬间连射”和“三百步穿杨”的两大本领,完颜君剑还有那骇人听闻的“左右开弓”杀手锏,使得徐辕箭法乍看之下根本比不上他——
其实比都不用比,徐辕现在伤成这样已是拜他所赐,等于早就输给了他,只不过先前不是“单独较量”罢了。完颜君剑此刻的紧追不舍,与其说被激起斗志,不如说是被激起杀机。
杨妙真急将杨鞍扶起,看这战场彷如形成了四角,一个角上,是完颜君剑对徐辕的优势,一个角上,是吴越对纥石烈桓端的勉强,一个角上只见烽烟,藏匿着杨宋贤与司马隆的辛苦,再一个角,是林阡对梁宿星,不悬殊,却也有明显的高下之分。
这一刻,不知道哪个角上能最先打破平衡,她估计吴越宋贤徐辕的希望都不大,唯能希冀林阡能带他们离开这困境,于是目光跟随着他饮恨刀的每一次击打砍扎,只希望哪一回合能够刺中梁宿星的心脏,给调军岭的兄弟,给姜蓟他们报仇雪恨,然而这一刻,竟迟迟不到。甚至不遂人愿的是,林阡似乎也受了点伤,渐渐落在了下风。
就在这不经意间,后续金军已然又冲了上来,将妙真和杨鞍等几个走在最后的兵将围堵,刘全展徽自身难保,因杨鞍大吼一声“不要过来”而只能闭门不出、在城上焦急地看着他们曾经追随的主上,此刻不开城,是因为要保住更多的弟兄……
然而不同于刘全大军的坚壁据守,尚在城外的国安用等数十人马,见此情景非但不赶紧入城,更是刚裹了伤就又提刀携枪重回战场,一干调军岭的猛将骁骑,重新往杨鞍处冲驰。恩义在心中,自要挺身上。
“鞍哥,我来助你!”国安用也识破了樊井和阑珊说话的夸张,双臂根本就没废啊,此刻重返阵前,立马持枪为杨鞍打开了一堆刺刀,山东盗寇,明快之人,“有些话现在不说,一辈子都说不了了——鞍哥,毒,当场就可以解,信,现在也可以给!解决矛盾何须两年?咱们今天就在这里勾销它!”
“好,兄弟们都在这里,有什么过不去!”杨鞍意识逐渐恢复,噙泪振臂,不同于以往为了鼓舞军心说出这句话,此刻他吼出这句是因为由衷的激动和释怀。战场,真是弥补兄弟之间裂痕最好的地方,生死与共,“此生足矣!”握紧回旋刀,长啸一声,荡气回肠,杀退了围上来的一群金兵之后,难免不支,却意气风发。
国安用含泪一把扶住他肩膀,当看到他胸口还有一箭深深扎着没有拔除,
因生死之间,最能看出人的本性,此情此景,说是伏罪,说是救赎,早就干净了:“好,月观峰失去的,月观峰回来!”
杨鞍心一凛,点头,这么巧,叛在月观峰事变,真正的回归和患难与共,也全都在这场月观峰决战——“适才我说此生足矣,错了,还没有此生足矣,咱们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还不够!”是的,还不够,他们什么都不缺,只缺一场胜,国安用立即意会,“是,这辈子刚开始!咱们的寨子,从成立之初起起伏伏还没有扬眉吐气过!”背后相托,继续为战!
然而,金宋实力毕竟悬殊,拼杀到这一刻,金兵越来越多,宋兵越来越少,幽暗昏惑笼罩了他们、徐辕、吴越,摧枯拉朽般席卷向最后的那一寸光,林阡……
“主公的战甲,似已破裂了……”樊井在城上看着,忽然说出这句话,刘全展徽等人都是大惊,也只有樊井还能说得这么淡定。
谁都知道,战甲若是裂开,说明梁宿星的撞击力已经突破饮恨刀的防御,也许正是林阡适才分神救杨鞍的后果,可是,梁宿星的下一步,岂不是……要以其剑锋刺入林阡的身躯!?若然如此,林阡是否也躲不开这一浩劫,也根本不能破解这一必杀技!?
须知,在梁宿星手下存活的多是骨折之人,真体验过这必杀技的基本都难逃一死,飘云、徐辕、安用等难得的几个活口,对那一霎的生死感觉也仅仅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为何剑气能顺着伤口极快地潜入身体,为何会有股强大的力道,突然就将脏腑往外拉扯?不得而知。林阡才见他第一面如何能破?即便,林阡适才确认了道听途说的所有经验……
那时梁宿星已全然占得上风,道道剑光威势骇人,追魂夺命之招将饮恨刀围在当中,沙尘中不见紫龙驹只能看到一圈电虹堵截着林阡上下左右,更还狠戾地不断地往中央倾轧,剑之光圈渐小,压迫之力越强……
劲风呼啸,地颤山摇,刹那间,只看到梁宿星手上剑猛一变短,换得的,是林阡血溅飞沙……
“主公……”“盟王!”城头众人,惊见梁宿星剑锋已刺中林阡,阵前兵将,相救不得本也自顾不暇,血雾中梁宿星狰狞而笑,剑尖瞬间生出层叠气旋,浩浩荡荡,直顺着林阡臂上的伤口灌入——
瞬间,林阡却心底雪亮,恍然而笑:什么“一股巨力顺着伤口往外拉扯”,神乎其神,实际上,只不过是梁宿星把体外的压迫又演化到体内去了而已——
在体外,梁宿星是用剑将人围堵,直至对手躲无可躲被刺中,而在体内,则是以他通过伤口将真气压入对手体内,道理是一样的。由于梁宿星这道真气是由外入内、不知不觉就散布在身体表面各个部位,在对手还来不及调控内力甚至还没察觉之时,这道包裹住了对手全身的真气会非常出其不意地往中央倾轧,继而,这瞬间压缩造就的极强气压,自然会压着五脏六腑往外喷……
不是拉扯,不是抽成真空,而是迫杀,是压成空壳!如此,内力低的即使察觉了也必死无疑,内力高的应变能力不强也必受其害。
偏偏梁宿星遇到的是林阡。是一个因为尹若儒而应变能力被练、因为高手堂群攻而内力提升了一个层级的林阡。
也许梁宿星要问岳离了,你不是告诉过我们,林阡的战力一旦跃升过猛,可能需要付出对应的代价吗?不是提升了一个层级却暂时还不能用这层内力吗?
“林阡若不采取任何措施就会战力反噬、体力上会受到异乎常人的折磨;而若是想缓解痛苦、就只能展开杀戮,那就是所谓的走火入魔,只是,走火入魔逞了一时之快,恶果也是非常明显的,林阡将受到很长时间的惩罚,那就是——他不能和这一部分战力很好地磨合。”岳离曾如是揣测。
金军群攻那晚林阡连续两次战力跃升终是走火入魔,即便他那时候其实已经到达了很高的足够超越邵鸿渊的境界,但,到达不代表巩固,他具备了这实力不代表他能随心驾驭。事实上林阡在碰到司马隆以后,就一直没有再发出他这种爆发时能够具备的能力,因此才有了长达数月的无法匹敌。
“到达还不够,还要翻越过去。”“到达的同时,是巅峰,也是坎。”很可惜,林阡一直没翻过去,一直在坎上,一直不曾与这新境界磨合,驾驭不了这多出来的新一层战力。“也许是因为他自身没习惯连续两次跃升,又也许,是饮恨刀的走火入魔让他和杨鞍屡次产生疏离、所以他才在最近屡屡回避对饮恨刀战力的尝试交融。”
不错,林阡从帅帐相杀以后就改变了很多,他开始注重放手给二线兵将,他开始不挖掘内力反而注重刀象,他开始用林胜南战术试图回到他过去的最纯粹心境,以此去证明他还是过去的那个红袄寨少年……后来的他,更是伤伤病病、无法上阵甚至不能动武,即便他今天打败司马隆,凭的也还是“刀象”,而把“内力”的提升抛诸脑后。
这样的一个林阡,不是走火入魔前后那种可怕的林阡,虽然具备更高一层的内力却宁可停留在下一层徘徊,梁宿星当然能够打他,这个尚处于邵鸿渊之下的林阡。
然而,岳离对林阡的这些揣测真的都对吗,世间有几人知道,饮恨刀和林阡到底是怎么磨合的?
在今日之前,林阡自己都不知道!直到打败司马隆之后,才意外发现了自己的速度和力量突然都变强了,饮恨刀借给自己的那更高一层内力终于突破瓶颈,这境界他突然翻越了过去——实则并不是意外也一点都不突然——为什么翻越过去了?一切就发生在他打败司马隆的那一刻,他悟出了刀象上的又一重境界——
“万动制一静,昆仑崩绝壁”,饮恨刀就在等他悟出新的刀象、体验到新的境界,如此,属于他的内力自然冲破瓶颈与他磨合、愿意为他所用被他驾驭。刀象与内力原是相通,一个境界炉火纯青了,另一个自然而然也就到了。
境界,是要靠“悟”的,并不是费时间去耗出来。林阡也是今日才懂,他过去的理解都进入了误区,还一直蹊跷,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不能用这份内力。否则,早把司马隆打过去了。好在,虽然迟到,终是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患难真情、兄弟义气、连日来的尽数回归,亦令他由衷感到欣慰、振奋,帮他悟出了这些境界——是这些人,这一群人,将曾经走火入魔的他彻底治愈。缺了杨鞍、国安用或徐辕、吴越任何一个,他都不是完整的林阡。
虽然这些天内伤病不绝,可是心魔却在逐渐散尽,由于兄弟们都回到身边这个外因,林阡终于找到了那个从前的自己,和现在的他完美地融合、承接在一起——因此,此刻的林阡,内力并非梁宿星以为的那样低,实际已经提升了整整一级!梁宿星犯了和寒烟事件里邵鸿渊一样的错误,自要与他发生同样的悲剧——自投罗网,以卵击石!
所以,适才林阡都是尝试在挖掘内力酝酿使用,到真被刺透战甲刺中手臂之时,不过是等着看梁宿星到底几斤几两而已,虽然把握不至于十成,却也有极大胜算了——被剑锋刺中?迟早被刺中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早掂量完,早将他解决——
终于,给调军岭月观峰的兄弟们看见,梁宿星没有神化传言里那么可怕,梁宿星也是会败的。那当然,豫王府内,他外力不如高风雷,内力不如司马隆,控制力最低,只有气势最高,还建立在血腥残暴的基础上,“这样的人,算什么高手,留也是祸害!”林阡怒喝一声,饮恨刀中那些蛰伏已久的和最新绽露的内劲一同冲涌而上,不待梁宿星下毒手就反向侵略,顺着他手上剑翻压回去,一边将他送入自己伤口的真气全数收拾干净,一边在斩断他兵器后仍毫不留情、展饮恨刀续往他身上刺劈!
那一条笔直的刀路,强硬不由分说地抹除了剑光,硬生生的摩擦声无论远近都清晰可听,城上众人都又惊又喜,只看剑光褪暗,猛然间就应声碎成一段一段。(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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