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林阡正待将高风雷擒拿之际,猝然杀出了这个令他意想不到的敌人——天尊岳离,明明昨日才被毒伤了眼,带伤上阵也只是鼓舞军心,而且、上的阵原该在龙泉峰的海逐浪李全处……
那时林阡才总算会过意,完颜永琏下了一盘怎样的棋。
此战岳离倒也不曾恃强凌弱——即便林阡才和豫王府三大高手折耗过,岳离也是在同一天的另一战场刚和郑王府三大高手两败俱伤。
所以各自战力都不在最高,如此,激烈程度却不亚于先前任何一场!
岳离的包罗万象,论幻变,吟儿跟他不在一个层次,论恢弘,比林阡意境更广。
老对手了。济南之战便历经。可惜,此刻林阡借不得无法无天;纵使紫龙驹,也在刀剑交错的第一回合便被排斥到了不知何处,再也回不来……
林阡忖度岳离剑术的“神幻飘渺”只得素日一半水准、尚不能达到“反控对手节奏、同化对手意识”那种最强意象,故还不足以轻易对自己反控和借力打力,但纵然如此,速度、力量都够其目空一切了。而反观自身战力,也不知是最高状态下的几成。
硬着头皮发挥饮恨刀,虽一时半刻也达不到物我两忘,却所幸因司马隆、梁宿星、高风雷而刀象扩展、内力跃升、运用更熟,故内力、外力、速度都还追得上。却是气势、远远不及——
岂止海纳百川壁立千仞?有何人剑法能如岳离这般,既灿烂如日,又迷离如月?他剑中各种矛盾都是统一的,所以诸如光明和黑暗的意象能同时出现,起与落的趋向,沸腾与冰冷的温度,扩张与收束的气势,不是“似是而非”,而是“是非共存”……
也许是这样的,如白氏长庆集和饮恨刀是互通,如冯虚刀和归空诀是互补,但岳离的内功心法和剑术恰恰是抵触!
这造成了岳离这一剑翻江倒海席卷来时似乎又轻如棉絮,原来有滚滚白云把天地弥漫得混沌一片蓦地就片片乌云呼啸生风,那种仓猝,就像一个画面突然撕开冲进来另一个时空的事物……
俄顷,白云黑云融为一体,成絮成海裹挟飓风,一切画面、所有仓猝,遇到九天剑,都达到合理诠释,环绕在林阡四周转动扭曲。
饮恨刀便如同在这一块又一块云间穿梭,然而云散天开,未见曙光,刚要豁然开朗,就又看到更强猛的云山倾轧,明明前一瞬万物才归于寂寥——
岳离,即使神幻飘渺的意境不足,抽出一点点来,已是远胜林阡!
然而林阡到底和岳离原先的所有敌人都不同。心志顽强如他,即便落在下风也仍自强不息。
尽管岳离对相反意境驾轻就熟随心所欲,林阡不也刚对高风雷左手弱胜强,右臂刚克刚吗?!
饮恨刀一路都是在逆境里不停打过来的,怕什么落在下风,就怕不落下风不能翻上去!
那份内心的刚强,和骨子里的厚重,不仅属于一个人的阅历,还有那一把刀的历史。所以无数成败兴亡也在饮恨刀的气势里、刀象里,层叠出现,络绎不绝,越挫越勇,经验翻涨……
岳离自然也看重这个对手,更还看出,林阡的内力与在济南之战有了大幅提升,那时的他,还在邵鸿渊以下,如今却上了接近两层,堪称进步神速——然则,即便如此,林阡也才勉强够到岳离的下限。
林阡越打越觉胸口气闷,五脏六腑,也渐次感受到了那种被海水淹溺却瞬间完全退潮的干涸龟裂之感……消耗战打了至少一个时辰,到这时忽然无法调用真气防御,竟根本接不住岳离的这最后一剑,退无可退,九天剑剑锋所向,是饮恨刀的最后防线和林阡的一腔热血——
开禧元年的三月十五十六,原不是林阡一个人赢豫王府三个的光辉史,而是岳离一个人杀郑王府三个以及林阡的光辉史而已!
“胜南!”那一剑狠狠贯入林阡的身躯、抽出时瞬即扬起好几丈血,新屿和宋贤就在不远、只看到整个视野腥红一片,惊见此景,魂悸魄动。
便即那时,核心兵阵波开浪裂,既有覆骨金针和潺丝剑的冒死冲杀,更隐约有另一种武器从外到内强撕开……
“胜南……”忽而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在林阡的耳畔,虽然那一刻扶在他左右的原是兄弟的臂膀,刚强有力,但这声音却是温柔至极也充斥着心疼。
他只道是伤得太重浑噩了,何以眼前能出现吟儿的身影。吟儿,吟儿,我想你,克制自己不去念,却时时刻刻都在想……伸手去够这影子,却陡然就飘荡老远……
吟儿,何时起,为了什么,我们之间竟这么遥远,只有在这样什么都不用想的时候、才能完整地看到你。
所幸岳离此刻也不剩多少战力,因对覆骨金针存着几分顾忌才留了林阡一命不曾追杀,吴越和宋贤为了尽快冲过来各自也都受了些伤,却哪比得上林阡要紧!
宋贤看林阡呼吸微弱、面色惨白地站都站不住,竟比先前输给薛无情、司马隆更惨,非但胸口腹部的鲜血堵之不住脏腑也藕断丝连,更还一边唤着什么一边吐血不止,听他唤吟儿才知这是他唯一的求生之念,慌忙说道:“盟主她就在这里!是真的!”慌乱中第一刻就攥紧了兄弟的手骗他,可这四面八方哪有什么凤箫吟的存在……
吴越边运气给林阡边防范着岳离,同时气急败坏对宋贤喊:“还啰嗦什么,快给他裹伤啊!”宋贤这才从惊乱中回神,当即把战袍扯下给林阡裹束。
“吟儿……你……要活着,我……”林阡不支,眼看就要倒下。
血就这般浸透了战袍直往宋贤手上喷,捂不住,全从指间渗出来往下滴溅、打得地面到处都是,宋贤悲从中来,多年不曾为伤势之类而弹泪,此刻竟有一种那么强烈的他必死无疑的预感……手方松开,既惊又恐,只怕没握住他的脏腑,可真的已经无力再去扶他……
“你也要活着!”便那时一个声音穿越兵阵近在咫尺,竟不是假的,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宋贤新屿齐齐又惊又喜,循声看凤箫吟强行冲阵一马当先。
“真是真的!胜南!”新屿喜不自禁,却看林阡半昏半醒、目光游离,未必还省人事,想到他一个人就为红袄寨扛下这么多高手却换得自身重伤,不免心中一恸,帮宋贤一左一右撑着林阡起身,“胜南,我们三个,结拜兄弟的时候就说过,我这大哥还没死,万不准二弟三弟先去!如今我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是,在云雾山过来了,在黔西也过来了,在山东,怎能过不去!”宋贤亦噙泪,受吴越鼓舞,终燃起希望,咬牙继续给他裹伤,许久,林阡才有了些许反应,血也算是止住了。他三兄弟的情谊,是最上好的疗伤药。
吟儿趁势而来痛击了周围一片高手,核心兵阵比边缘的好对付多了,显然他们是被林阡等人给累成这样的,那时只有移剌蒲阿可能拦得住她,但移剌蒲阿不是被百里飘云调虎离山了吗!东中南交界,吟儿捡了个大便宜,一时之间一个对手都没有,越打越是顺畅。
同时吟儿身后三骑已到,当即一手拉起新屿宋贤林阡一个,“我殿后,先带主公走!”吟儿让他们先护林阡走,她则独自一人留在阵中,转眼就冲到岳离面前,对着他也照打不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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