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飞驰,游目骋怀,大理南国独特的人情与风光,给了新客林胜南以不一般的新鲜观感。途中若论经历倒还算寻常,却是有一件事,多年以后仍然能够清楚记得——
那日林陆二人经过一家路边小摊,陆怡一眼便被其琳琅满目的玉器吸引,玉器中有对晶莹剔透的戒指最是抢眼,陆怡刚戴在手上便爱不释手,摊主笑道:“姑娘眼光真是独到,这对玉指环可不是俗物啊!”陆怡直问他为什么,摊主神乎其神地回答:“说来也奇了,这指环是凭空多出来的一对,而且出现的时候,上面就刻着字……”
林胜南笑而不信,无意间拿起一看,不由得一惊,原来戒指上刻着一个“林”字,再拿起另一只来,也是一个“林”字,陆怡把玩了一番,笑:“林胜南,你不买不行喽!”林胜南一怔,不解风情地问:“这种东西买有何用?毫无用武之地……”
陆怡却极是热情:“买吧买吧,不一定现在就要送人,以后找到了心爱的人再送也不迟啊。总而言之,刻着‘林’又被你遇到,说明你和它有缘。”
林胜南回过头来摇头苦笑:“真怀疑你是被卖家收买了……”那摊主卖出了货,笑得合不拢嘴,陆怡与林胜南重新上马:“林大哥,你们男子,好像都不相信缘分啊,我爹,我三位师兄,都不信……”
“不是不信,是没有时间去想。缘分,如果我的妻子也是姓林,那我就相信。”林胜南笑着回答,陆怡有点失落,一改常态。
林胜南陆怡终于来到路南陆家已经是三日之后,陆怡在前面推门而入,突地听见异响,右手循声而动,硬生生接过一枚暗器,不由得怒道:“谁在暗箭伤人?!”没人回答,林胜南接过来看,笑道:“刻着柳大哥的名字啊。”
陆怡咦了一声,遂领着林胜南往内走,林胜南见此地一片葱茏绿色,密林环绕,宁静幽雅,心想实在是个隐居佳处,但这隐逸却终究避不开江湖,硬是要被人将喧嚣掺杂进来——兵刃相接之声越来越近,林陆二人亦绷紧了心弦,随时迎战。
走到拐角处,就看见两个身影互搏,果不其然其中一个是柳五津,初次得见他刀法,紧凑连贯,名不虚传,而他对面的白衣少年,剑法甚柔,轻盈灵巧。
林陆二人刚刚停住,见柳五津有时还会打出与少年一样的招式,力度控制得不轻不重,林胜南想,这是切磋无误,回看陆怡已将武器收回,更知这是自己人了。
少年屡屡受挫,狠出一剑“随波逐流”,柳五津一时想不到妙法,反击的正是他这剑招,依葫芦画瓢。少年冷道:“学得到挺快!”
柳五津笑着狡辩:“我出的是自创刀法,叫与时俯仰,你那个是剑法,叫随波逐流,我们不同,谁跟你学了!”
少年冷哼一声,唰一声又出一剑,柳五津跟着继续偷师:“我这一刀叫曲盘破根,你那招叫红杏出墙,还是不同呵!”
少年愠怒,挺进一剑“柔云似水”,剑到中途,少年突然停顿,柳五津一刀已然出手,见他收手,立刻回防,果然判断无误,那少年袖中立即飞出一枚暗器,柳五津一个鲤跃龙门闪过去,暗器入树打下一大片叶,柳五津刚一站稳,少年又接连发出几枚暗器,陆怡轻声道:“想不到二师兄的暗器功夫这么高强!”
正说着,少年的第三轮暗器已攻向柳五津面门,柳五津匆忙间摸到一只铁胆,边运刀边暗加内力扔出去,却听砰的一声,他的铁胆和少年所发撞在一起,像是爆裂一般,柳五津虽然仅用六成力,也知道少年内力不浅绝非等闲,心中喜悦,趁着对方惊疑后退一步,他转头恰巧看见林陆二人,更喜:“好小子,你来啦!”少年见到陆怡,亦一改冷漠面带笑容:“小师妹!”
他指着柳五津道:“小师妹,这人鬼鬼祟祟往厨房跑,一定是个歹人!怎么,你们认识?”惊愕的样子,令五津不得不作解释,少年连连翻白眼,怎可能相信他是个抗金领袖,陆怡介绍道:“这位是我二师兄江晗,师兄,这位叫林胜南,他的刀法很厉害,有空你们可以切磋!”
江晗皱眉:“我字承信,叫我承信即可。”林胜南道:“在下字冲渑,承信兄多指教。”两人见了礼,少年瞥了一眼柳五津:“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义军里的!而且身上还一股怪味!”
突地,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笑声:“贵客来啦!”陆怡喜道:“爹爹!”
远处大步流星走来一个魁梧男子,一看见柳五津就哈哈大笑,他手里紧抱的小女孩正是之前搭救的柳闻因。林胜南与她再次见面,见她梳着发髻,虽然年纪小,却显得可爱灵巧。一旦离开了刀枪,没有一丝闯荡江湖的感觉,倒是更像误入凡间的小精灵,看不出她小小年纪身负武功。陆怡童心未泯,接她过来玩。
陆怡的父亲转身指责徒弟:“承信,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柳师叔?”江晗正欲分辩,陆凭笑道:“他可不是身上一股怪味,而是身上好几股怪味!”
柳五津佯怒:“你够损,陆凭!”陆凭笑道:“你好几年窝在短刀谷不出来了,这次如果怡儿不去,恐怕你还不会莅临寒舍!”“你这儿还寒舍?!修建得跟天堂一样!我可没在乎陆大小姐的面子,我是冲着你家鸡腿来的!快,几年不吃,味道还令人十分想念!”
陆凭苦笑摇头,发现了陆怡身边的林胜南,见他一表人才、气宇轩昂,不禁“咦”了一声:“这位是?”
“呵呵,不说你不知道,他可是咱们短刀谷的希望啊!”柳五津笑着把他往里屋推,跟他讲林胜南的事迹,不忘添油加醋,天花乱坠,陆怡柳闻因都听出破绽百出,林胜南本来有些尴尬,但知柳五津一向不循常理,也就任他吹嘘。江晗听者有意,不时打量林胜南这个陌生少年。
“对了,玉面小白龙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陆怡环视四周,没见着信中所说的杨宋贤,知道林胜南一定很关心。
“哦,咱们是兵分两路的,我和闻因过来见你爹,而宋贤就和铁樵直接往大理皇城进发。”柳五津说。
午饭过后,柳五津将饮恨刀遗失之事着重描绘了一番:那日韩萱练刀后一阵困倦竟然睡着,醒来以后刀已遗失,她告知父亲,为时已晚。自双刀丢失以来,五湖震惊,四海动荡,短刀谷各大首领辗转金宋一无所获,却是柳五津机缘巧合遇见两次,无奈两次都被逃脱。
“那玉面小白龙真是可爱,竟天真得有些傻气了!”陆怡笑着说。
“说实话,传闻中的人物,见了面就会去掉高深莫测的感觉,添加亲切感在其中……胜南,他是你的结拜兄弟吧?如果你能去除不必要的困扰,和他倒是红袄寨的两件宝。”柳五津叹了口气。
陆凭思索了片刻:“现下你唯一肯定的就是这群人是大理派出的?和金人无关?”
柳五津点头:“他们一路往着西南。”
江晗道:“那应该就是点苍山无疑了。”
柳五津皱眉,摇头:“偷盗贼的路线直指点苍山是没错,可是,云蓝夺刀,动机何在?而且还有一个疑点,林念昔武功高强,她要夺刀易如反掌,何必派武功低微的一群人?”
陆凭道:“云蓝做事一向出人意表,早年自己独自离宋赴金,然后让林念昔幼年出道、威慑武林,再然后,又不知怎地把林念昔藏起来了……实在是个捉摸不透的女人。”
林胜南道:“有件事我想问两位前辈,也许唐突了一些。”柳五津一愣:“你说。”
“云蓝前辈独自离宋赴金,然后销声匿迹,几年以后创建点苍派。很多人都猜测,云蓝这么做,是因为女儿叫韩萱不姓林。韩萱姑娘自己也很介怀,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她要姓韩?”
柳五津道:“云蓝的父亲原本姓韩,当年为了抗金才改姓云的,大业未成,韩家的人却尽数捐躯,楚江是为了续韩家的香火,故而说要让云蓝的孩子都姓韩。云蓝是决计知道个中缘由的,所以她离开楚江,完全是因为其它原因……只是,萱萱和外界一样,不愿意接受这个解释,更相信楚江气走了云蓝,唉,说来实在是巧,楚江后来娶的妻子生的恰恰是儿子,就是当今的林阡,这更增加了萱萱不满。”
林胜南、陆怡等人皆领悟点头。
“知道师父和你们柳师叔为何要极力寻找饮恨刀么?”陆凭忽然发问。
“嗯,饮恨刀是短刀谷镇谷之宝,江湖传言,饮恨刀一离主人之手,立刻引发武林动荡。不过也有传言,得饮恨刀即能统领江湖。是是非非,谁人知道呢!”江晗答道。
“其实,这两点都不是传言,而是经过几代验证之后的事实。前者帮着楚江守住双刀,后者却令双刀有时时丧失的可能。”陆凭说。
“那不是矛盾了?”陆怡奇道。
“不矛盾又怎叫江山刀剑缘?其实这饮恨刀之所以重要,也是因为还有第三个原因。”陆凭解释道,“江山刀剑缘里有一个预言,金宋两国间自南渡之后将有三次劫难,需要靠金宋双方各六十位绝顶高手集结合阵、与敌国对战后方可化解本国的灾难。
“具体说来,战胜的一方可以为他们的国家逃过危险,战败的一方却会发生大浩劫。三十多年前,第一次劫难是由爹这一代的高手们应敌并且险胜金人的,说来也巧,那一年金国正在攻宋,突然就发生内乱,皇帝被杀,兵将北撤,换得我大宋这几十年来的安宁。”
“那也不过是巧合罢了!”陆怡不信,林胜南也怀疑地看着柳五津:“就算是对阵胜利,也影响不到国家兴亡。”
柳五津摇头:“不管是预言也好,流言也好,对阵发生在突变之前,应验了江山刀剑缘,那便是宁可信其有。因此,金宋两国的江湖人士都很在意第二次的对阵,第二次对阵据说会发生在十年后,你们这一代正值壮年。如今宋国被薛无情侮辱只有十二个人才,根本凑不齐六十位绝顶高手,而金国却人才济济……虽然咱们有徐辕,金国也有一位武林天骄,名叫轩辕九烨,是金国阵中的最关键力量。他才刚及弱冠之龄,便已独步金国,领导着金国新生的年轻英杰。”
听到轩辕九烨的名字,林胜南心中微微一颤,他从山东来,自然知道。
“哦,我懂了,而咱们宋国阵中的关键力量不是别人,正是饮恨刀林阡!”陆怡说。
柳五津点头:“林阡和饮恨刀,将来要与那号称毒蛇的轩辕九烨对抗,现今这一丢失,真是令人焦头烂额,眼见着金国阵容基本齐全,而我们才只有……唉……”
林胜南安慰道:“你放心柳大哥,大家必定竭尽所能,令饮恨刀完壁归赵。至于人才,也许都聚在某一年出现?据说明年,云雾山徐辕就会举办一次比武大会,到那时柳大哥就不必担忧宋国无人了。”
柳五津点头称是,面色才有些缓和。
这日午后,陆凭正在写书法,陆怡进屋打扰:“爹爹,我和林胜南商量着去石林玩。”陆凭一笑:“不休息一下么?”陆怡撅起嘴来:“爹跟江师兄一个样,刚想出去玩一玩就说要休息,败兴!”陆凭笑道:“好,是,败了我宝贝女儿的兴,为父不敢了!去吧去吧!”
陆怡欢喜地夺门而出,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陆怡一见是师兄铁云江,笑道:“大师兄刚刚从外回来吧!”铁云江憨笑着:“师妹也辛苦了,歇过了么?”“师兄,长途跋涉之后一定得休息么?还不如乘兴多玩玩啊!”陆怡跟铁云江笑言一句,忙不迭地飞走了,铁云江摇头苦笑,转身看见江晗,礼貌招呼道:“二师弟。”
江晗笑着迎上:“大师兄,你可知小师妹这么兴高采烈是去作甚?”铁云江一愣,江晗道:“小师妹出去一趟,小女孩终于情窦初开,带回来一个高大俊朗的少年,而且还是抗金义军里的。”
铁云江惊道:“你说什么?什么少年?”江晗冷笑:“小师妹有意中人了!寻刀之行,她跟那少年一路相伴,那少年据说武功卓绝,自然令她心仪,师父也很喜欢他,想招他为婿!”
铁云江脸色登时一变:“师父当真如此说!那少年是谁?家世怎样?”江晗道:“人家是红袄寨之中的,名叫林胜南,家世不用说也是名门,反正小师妹喜欢。”铁云江哼了一声:“那也要谨慎。”丢下他就走,江晗冷冷一笑。
陆怡和林胜南骑马驰向石林,远远就看见一片苍莽,游历其中,经溶洞,观石笋,踏小溪,钻山洞,乐不思蜀。林胜南见道旁巨石纵横偃仰,千姿百态,每至一处,都忍不住下马抚石,越往内走,所见越奇,有溶洞已经伸至地下,涓涓溪流令人心驰神往。
林陆二人将马系好了,便往地下溶洞涉足。这里石泉更为新奇,溶洞里幽静阴森。和着特有的滴水之声,陆林二人宛若抵达仙境。途至洞间岔道,陆怡下意识往右走,林胜南一把拉住她:“有人!”陆怡一呆,随他躲在石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但突地停了下来。
只听一人冷道:“洪山主,这么巧!”二人大惊,陆怡小声道:“是洪瀚抒。”林胜南点点头。又听一男子道:“李龙吟,又见面了。”
林胜南低声道:“大奸细来了。”陆怡有点紧张:“这位大奸细深藏不露,义军花了几年才查出他是奸细,为此牺牲了不少人呢。”
又听李龙吟说:“不敢当洪山主,想当年祁连山政变真是大快人心,你们奴隶中的九路大军杀得敌人片甲不留啊!只可惜令尊大人虽然志向远大却不幸英年早逝,山主的位置,只能给他的儿子了!”他将“儿子”二字念得极重,只听一女子道:“李龙吟,大哥本来就是老山主的继承人,由他担任新山主名正言顺!”
陆怡偷看了一眼:“最近和宇文白也真是有缘。”洪瀚抒未说一句,李龙吟又讽道:“那不一定吧,听说祁连山山主要有一种印章作为凭证,你有么?”
洪瀚抒冷道:“有又岂能给你看?”听得第三个男子道:“大哥,莫跟这小人多费口舌!李龙吟,与你无关少插手,别碍着我们祁连山的事!”李龙吟道:“我师父可是易迈山,武林盟主,他可以管武林中任何事!祁连山,我感兴趣,插手定了!”
洪瀚抒哈哈大笑:“易迈山?调教出这种千载难逢的徒弟,做金国的走狗,残害义军,他还能做武林盟主么,难怪天骄徐辕明年要在云雾山推举新盟主了。”第三个男子也笑:“都当奸细了,还搬出师父,羞不羞?你到处避闪的这段日子,易迈山家的门槛恐怕都被义军踩烂了。”宇文白却说:“大哥,咱们不要节外生枝,先饶了他一回……”
“饶?那得问问我的刀,需不需要你让!”
林陆二人听得李龙吟抽刀声音,而另一方却几乎无声,略感蹊跷,林胜南蓦地想到那位被人称作西夏第一美女的宇文白,猜测李龙吟的对手正是这位琵琶高手,果不其然,探头一看,玉人玉手玉琵琶,此曲只应天上有,此战人间舞处寻!
仅仅数十招,李龙吟已经呈现败局。林胜南心中又敬佩又好奇,还想再看下去,突然袖口被陆怡拽了拽,林胜南一惊,他二人赶紧一溜烟地往回路奔。出了溶洞,陆怡上马就走:“快点快点!给他看见这匹祁连山山主之马就糟糕了!”
两人飞奔出石林,林胜南咦了一声:“这不大像陆大小姐的为人作风啊!”
陆怡拉了缰绳,气喘吁吁:“那是朋友啊,被朋友发现盗窃,总有些不太光明。”“朋友?”林胜南愣住。
陆怡点头:“朋友。”忽然连她自己也有些疑惑:“是啊,洪山主对我而言,只是传说中的人物,他人品如何、经历怎样我是一概不晓,连祁连山政变,我也只听过名字而已,林大哥可知道么?”
“略知一二。以前祁连山出了名的和睦,打猎回来的一张老虎皮都一块一块见者有份,不过后来很可惜划分成东西两派,东宗的首领萧远不知从何处学得邪门武功,强迫着西宗沦为他们的奴隶。西宗自然不肯服气,后来西宗首领洪兴远上点苍山学艺,酝酿多年将东宗打败。这虽然是祁连山内事,但是萧远洪兴的部落均是靖康年间逃难的宋民,换句话说,洪瀚抒名为西夏人,实为宋人,因此九分天下里,把这位祁连山政变的少年英雄囊括在内。”林胜南说给她听。
“嗯,我先前不知这么多,但见他是九分天下里的人物,也就下意识将他当做自己人。现下听你说他是宋人,便更将他看待作朋友了。”陆怡笑着说。
“是啊,九分天下,虽分在天下各地、未必每个人都抗金,可是究其根本,除了武功高强之外,他们的出身都很纯粹。”林胜南说时,神色微黯。
“虽是为了逃生迫不得已盗了他们的马,但终究是我们理亏,以后找个契机,还回去吧。”陆怡安慰。
“说的是。”林胜南笑,“不过,这和朋友不朋友的没什么关系,欠了迟早是要还。”
脱离险境,陆怡总算松了一口气,在路上买了点心吃,林胜南见她取铜币时甚是古怪,发现她身上仅一小串铜钱,道:“你身上就这么点钱还闯荡江湖?”
陆怡笑着解下包袱来:“这里面还有呢!柳五津教我的,小偷偷钱偷腰包,我们不小心丢了一串,包袱里还有无数串!这是柳五津的特等防盗法!”林胜南哑然失笑。
回到陆府之中,发现柳五津正在跟一少年练习铁胆,陆怡介绍说那是她三师兄铁云水,也是大师兄铁云江的弟弟,铁云水长得秀气,瘦高,但是顾不得寒暄,铁云水和柳五津就继续练上了。
林胜南发现路上已有不少摔坏的铁胆,奇道:“这是怎么回事?”突然身后“嘣”的一声,又一枚铁胆在五津手中丧生,铁云水气呼呼地跑到陆怡面前:“小师妹,我教不了他,他可真是笨蛋一个,怎么教也教不好!”扔下徒弟就走,柳五津委屈道:“不是铁胆么?这般不结实!”
陆怡一笑:“叫你用它打人,不是让你用力打它!前阵子你不是学会了么!这么快又忘啦?”柳五津“啊”一声拍拍脑袋:“我说为什么?原来是你家有鸡腿吸引我!”说罢要溜,陆怡又好气又好笑:“找借口直说!这老东西,本性难移……”
次日清晨,因为昨日游玩石林不曾尽兴,林胜南在陆怡屋外篱前等她梳洗完毕同去。那篱笆内外皆是繁花似锦,陆怡深闺置于花草之间则显得更加幽静,这种女儿家的格局布置,与陆大小姐喜好冒险的脾性自然格格不入,实在看得出,丧偶已久的陆凭对陆怡是何等宠爱。
正自等候,突然背后响起一阵脚步声,林胜南转过身来,看见一个陌生汉子,林胜南一愣,不知他是敌是友,那汉子先道:“阁下是否山东泰安林胜南?”林胜南更疑:“不敢,敢问阁下是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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