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灿的看的频频点头,连声道:“好,好。”
战斧为北欧军中不传之秘,自然了得。
“呼,喝!”
大斧密进,就像一面斧墙推了过来,眨眼之间已经推到了众人面前。
一些参谋军官只觉得眼前一晃,心里忽然生出大恐怖来,这斧墙离他虽然还有好几十步的距离,但却仿佛看到自己被硬生生绞碎的场面,一时间口干舌燥,竟忘了对方只是演练,几乎就想逃走。
可两脚却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光是这恐怖的战斧斧阵,若是有几百柄,横排推进,连人带马都要被剁碎!若是有几千柄同时发动,野战之时只怕没什么部队能够抵挡?
何况明军从不迷信单一兵种,而是用轻骑与战斧步兵配合,以轻骑的灵活配合战斧的犀利,那可是真正的梦幻组合。
“若是有足够的财政支持,养出这么强大的一支部队,怕就足以纵横无敌了!”
“好,好。”
马灿心中欢喜,当即与副官耳语一番,将李卡儿所部提升为甲种旅团,令其扩编。
李卡儿心中狂喜,脸上不动声色,他知道改写人生的机会来了。明眼人如李争鸣,瞧着马灿的羽翼渐渐丰满,心中自然是有数的,这是大帅准备交权了。
旷日持久的攻城战在持续着,明军也不管守军如何,只是不停的将生力军投入战场,轮番上阵。
此时,德黑兰外围早已化为一片焦土,在明军无止境的攻击之下,已成废墟。
每天战死的明军被入殓,厚塟,死在城下的叛军尸体被明军一路排开,数着人头,成了一个个大明男儿的战功。
将领被放在最前头,士卒胡乱堆在一起,一阵风吹过,血腥气息弥漫着,所有看见这场景的奥斯曼将领都感到脖子一阵阴冷,心中一寒。
“示威,示威,明寇在示威!”
一个个悍不畏死的叛军将领,这时却惊怒起来,任谁在这种长期的,惨烈的攻防大战中,神经也会崩溃。
明军可以轮番上阵,叛军不行,此时神经早已在崩溃边缘,唯独心中的信仰在苦苦支撑,连最坚定的信徒都要快支撑不住了,这可是很少有的事情。
信仰终究有穷尽,而明军却无穷无尽。
城墙上,切迪瞧着城下一张张死不瞑目的脸,喃喃道:“明军到底有多少兵力?”
其实也不多,满打满算三十万,不过明军打的是车轮战,看上去好似永无穷尽。
切迪的自信受到了极大的挫败,他是如今的奥斯曼之主,而他麾下的部队也是奥斯曼人的全部精锐。
他抱着极大的自信而来,现实却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
天上,风云在变幻着,在这个春季即将结束,夏季将来的时刻,德黑兰城上空竟然排布起了乌云,罕有地仿佛要下雨,在这里下雨可也是稀罕事。
空气仿佛加重了一般,有一种整个天空都要压下来的错觉,而风依然强劲,夹着沙尘击打着人脸,云层中偶尔响起霹雳,似乎这场雨的雨势还将不小。
切迪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荒谬感,这里居然会下雨。
明军忽然涌出这么多的兵马,而他的信仰即将崩塌,更荒谬的感觉是,在半年之前他还胜券在握,现在却仿佛被死亡拉住了双脚。
这德黑兰便好似一座囚笼,将他死死的困住了。
这座千古名城,如今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陷阱,而水草丰美,土地肥沃的瀚海城则是最佳的诱饵。
切迪觉得他好像一头猎物,被远方明军三十里连营里,一双冷峻无情的眼睛冷漠的盯着。
他环顾周围,四面多山,只有西南方一条通道,还牢牢的控制在他的手中,可是……明军为何允许这条通道的存在?
正是通过这条通道,这条生命线,他才能将德黑兰城守到现在,可……切迪脸色剧变,他明白了。
这条通道是明军统帅,故意留下的。
这哪里是什么生命通道,这分明是通往地狱之门,正是通过这条死亡之路,无数的信徒响应他的号召,源源不断的从各地赶来,投入到永无休止的守城大战中,然后一个个悄无声息的死去。
他们最终的下场,是成了明军的战功。
毒计,好毒的一条计,明军这是要打断奥斯曼人的骨头啊。
切迪越想越是心寒,他出身奥斯曼王朝内部的实力派,这也不算是什么王朝,而是一个松散的部族联盟。
在这个联盟里,素来都是唯实力是从,遵守的不是祖宗法制而是丛林法则,经常因争夺汗位而搞得天下大乱。
他们将半游牧帝国氏族制的观念,从私法领域移到国家法律领域,王朝被认为是整个汗族的财产,可以分封也可以抢夺,有时强大的附庸完全不承认帝国首领的统治权。
而大汗对太过强大的威胁者也时刻警惕着,有时候这种警惕甚至还超过了对外族的戒备。
切迪年幼时,他的叔叔就曾拥有过威胁到切迪的父亲,巴兹尔大汗的实力,为了削弱弟弟,两家甚至刀兵相见,兄弟俩结成了深仇大恨。
后来切迪的家族战败,不得已迁徙到偏远之地,逐渐恢复实力,直到明军从遥远的东方杀来,以横扫之势占领了这片土地。
这乱世,倒是给了切迪重新崛起的机会,收拢了人心的切迪开始掌握军政大权。
可是他突然惊恐的发现,不论这一仗结果如何,他的实力都大大的削弱了,等待他的将会是各部族永无休止的争权夺利。
他突然明白明军为何不急着进攻了,他上了马城的当,通过这场战争,明军越打越强了,而奥斯曼人的子民在不停的流血,在死亡。
“此地不可久留!”
切迪打定了主意,不能再损耗自己的实力了!再打下去,他这个汗王的宝座可就不稳了,这个仗不能再打下去了,这一切该结束了。
城外,三十里连营。
帅营里马城闲庭信步,德黑兰城能不能攻下,他并不关心,所谓上兵伐谋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