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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激辩
战争,殖民是解决君权,江南官绅集团对立的唯一出路,这是前世早已经被证明过的唯一出路。马城说的口干舌燥,柳自华早已经听的痴呆木讷了,似乎一扇大门在她面前打开,有光芒万丈的金光射在了身上,被使了定身咒一般木讷。良久,柳自华嘴唇动了几下,却无力反驳。
东林党,江南官绅贪婪成性,为了揽权不择手段,这是人人皆知的,将这股祸水引向海外,或打着大明的旗号做土皇帝,或索性另立一朝,自然能够让其心满意足,满足对社会地位和权力**的野心。无论怎么想这都是一条通天大路,南洋,西域,天下这么大,多的是地方让这些利欲熏心的官绅施展。
在马城的筹划里,倘若有一日大明开始对外殖民,南方官绅在南洋另立一朝几乎是必然之事,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经历了后世多出几百年的经验,马城很清楚轻重是非,一个或者几个海外华人国家么,是完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当华人政权面临西方挑战的时候,必然会抱成一团对抗强大的西方舰队。
倘若马城的谋划成功了,数百年内东西方必有大战,决定世界主导权,那又是另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大战之前,总要先建立一个泛太平洋大中华帝国圈,天启二年,这是中华帝国主导世界的最后机会,马城不会容许任何人破坏。可以想象在一百年后的太平洋沿岸,数个强盛的华人国家,将南太平洋彻底变成大明内海,在大明皇帝的号召下组成强大的联合舰队,迎战远征的欧洲联军,想想都觉得血脉喷张。
大中华帝国占进了天时地利人和,取胜的希望极大,马城实在想不出会落败的理由。
大战得胜,便轮到大中华帝国远征美州,澳大利亚,非洲,建立一个大中华日不落帝国了。这非是空想而是切实可行的,天启二年,富庶的大明落后西方不多,一切还有挽救的机会,最后的机会。而中华文化早已经证明了其强大的魅力,比西方那些粗鲁的海盗,屠夫,更容易被殖民地土著接受,这是毫无疑问的。
这番筹谋只能默默埋藏在心底,挑一些没那么震撼的说给枕边人听。只是洞悉了爱郎以南洋,海外为目标的开疆裂土计划,柳自华可也极为震撼,呆坐到深夜才投怀送抱,极尽温柔,媚眼中闪烁着智慧的神采。她被江南士子捧为大绝大家,所学极为驳杂却正因为如此,让她更明白爱郎这番筹划的高明。
完全解决了大明中期以来,日渐加深的社会矛盾,真神人也。
云收雨歇,柳自华依偎怀中惬意道:“圣人错了,大错而特错。”
马城欣然道:“圣人也未必全错,王道,教化,不也正是征战利器么。”
柳自华听的眼睛亮闪闪的,娇笑着道:“正是利器。”
马城一笑,错的不是圣人而是太祖,终究是个小门小户出身的文盲,定下什么莫名其妙的不征之国,好一个不征之国,将强盛的大明在这块土地上,整整锁了二百四十年,终究是和尚乞丐出身的皇帝,眼界太窄了。
柳自华又赞叹道:“城郎眼光,可比朝中诸公高远的多,妾身至今日才对你心服口服,别无二心。”
马城心中一阵得意,这才是穿越泡妞的正确姿势,高大上呀,能征服这艳名远播的三绝美人儿,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两日后,书院。
马城牵着佳人夜游国子监街,行至茶舍入内鉴赏一二,这国子监街的茶舍极为雅致,扇面,孤本也是有的,柳自华找了这样一处隐居也不是乱找的,这国子监街上的书坊藏书,就够她看上一辈子了,自然不是白看的,得花钱买。她又在秦淮河为自己攒下不少身家,一向是不缺银子的。
茶舍主人和她相熟,任她翻看着私人藏书,也不收钱。
这大美人儿在国子监街极受欢迎,平时请都请不来,只是名花有主,世人皆知柳三绝心系天子宠臣开原马五将军,广大追求者早死心了,只是能见一面同在一个屋檐下,嗅一嗅佳人体香也是极好的。
近朱者赤,马城近年也颇为欣赏文字之美,不觉烦闷。
柳自华轻笑道:“城郎可知你在这国子监有个雅号,唤做万人屠呢。”
马城脸黑,万人屠这浑号太难听了,本以为会落下个血手人屠,血手人魔这样的浑名,说出去也威风些。柳自华见他脸黑小手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风姿绰约连茶舍伙计都惊呆了,忘了斟茶,马城轻轻在那伙计脑门拍了一下,小伙计慌忙道歉脸都涨红了。柳自华见闯了祸可爱的吐吐小舌头,在马城面前越来越象娇痴少女。
正眉来眼去时,外间传来说话声:“圣人在鲁为司寇,弟子从政自然是断狱执法的,圣门政事之徒子产,冉有皆重刑法,铸刑书,子产曰,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又曰,以宽服民,以猛服民,圣人赞他宽猛相济,善哉,岂不是圣人也赞同成文刑法,如若不然,圣人为何要赞子产?”
另一人愤然道:“荒谬,邪说,晋人铸刑鼎,著范宣子所为刑书焉,圣人曰,晋其亡乎,失其度也。弃是度也,而为刑鼎,民在鼎也,何以尊贵?贵贱无序,何以为国?圣人如何赞成刑法了,荒谬!”
话音方落,柳自华便接着道:“怎的不肯往下说了,圣人曰,且宣夫子之刑,夷之鬼也。追究下去,圣人反对的非是刑法,而是范宣子之法,兄台以为然否?”
外间两人哑口无言,柳自华把玩着一卷《左传》,朝着马城俏皮的眨眼睛,马城会意一笑,若论诡辩这小女子可是得天独厚,外面两个加起来也不是她对手。这是记录在《左传》里的圣人之言,也是经的起推敲的。
外面两人哑然半天,才愤然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另一人也抗辩道:“有理走遍天下,讲讲道理,子产也是圣人门徒,也重刑法,怎不见圣人将子产逐出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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