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娇可怜巴巴的含着泪,在他的怀中挣扎出来,抬头看他。刘彻整整比陈阿娇高了有半个脑袋。她的表情,有委屈,也有倔强。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刘彻用手指,轻轻抚摸陈阿娇的眼睛,心疼地说道。
陈阿娇好像还在气刘彻一般,气呼呼地说道:“你说不哭我就不哭了?你是谁啊!我凭什么听你的。”她的语气,就像没吃到糖的小姑娘。
刘彻不与陈阿娇计较,只是轻轻在她的头发上一点,小声地说道:“你的彻儿。”
他看陈阿娇眉头一蹙,面色也略显得苍白,紧张地问道:“阿娇,怎么了?”
“背疼。”陈阿娇很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椒房殿中备有药箱,刘彻没有宣太医,而是自己亲身上阵,为陈阿娇换药。他的手法,看起来很是熟稔。
“疼的话说一声,知道吗?”刘彻小心地将缠在陈阿娇背上的纱布扯下来,换上心的。
肉和纱布,都粘在一起了,怎么肯定不痛。只是陈阿娇一直忍着,冷汗都出来了,她生怕她只要喊一声,刘彻就会下不了手。
很快,就好了。
刘彻整理好药箱,坐在陈阿娇的旁边,为她擦拭头上的汗,她的嘴唇全白了。
“阿娇。”刘彻轻声唤她。
陈阿娇转过头来面对着他,自然而然地嗯了一声。
“以后,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不用刻意隐忍,或者是隐瞒什么。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才是你最亲的人。刚才,你明明疼的不行,却生生忍住了,一声都没吭。”刘彻很认真的说道。
陈阿娇没有想到刘彻居然能这样细心,她的这点小变化,全全收入了他的眼底。陈阿娇一口答应道:“知道了。”
“阿娇,我心疼了。”刘彻这样说道。
他是知道陈阿娇的性子的,像一只桀骜不驯的鸾鸟,如今却被磨成了这个样子。
刘彻一点一点的靠近陈阿娇,不偏不倚就停留在她的唇瓣之上。他动了坏心思,吮吸过后,在陈阿娇的唇上轻轻一咬,留下一个很轻微的印子。
陈阿娇娇嗔一声:“刘彻!”
刘彻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着她没完没了的笑个不听。好像着了魔似的。
“卫夫人怀孕,彻儿,你整日待在椒房殿,恐怕不太好罢。”陈阿娇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本该在卫夫人寝宫的刘彻,为什么跑来了椒房殿。
提到卫子夫,刘彻明显没有之前的话多了,卫子夫怀孕,对于他来说,更多的是不合时宜。
且卫氏一族,因为在后庭中得宠的卫子夫,和骁勇善战的卫青二人,越来越猖狂,越来越不加修饰,外戚擅权,这是自古以来皇帝都忌讳的。
“我们在一起,不谈其他不相干的人。”刘彻避开陈阿娇的伤处,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陈阿娇一惊,不顾身份地喊道:“彻儿!你在做什么,放我下来!”
刘彻狡黠一笑,说道:“就寝。”
就寝?陈阿娇看了看天色,这还是白日里,他们就什么寝?
“还没用晚膳呢。”陈阿娇抗议道。
刘彻朗声大笑,再留下一个吻,对着陈阿娇几乎是调戏的说道:“阿娇还没饱?可是,我已经吃饱了。”
陈阿娇:“……”
她什么都还没吃,饱什么饱。
“我要吃东西。”陈阿娇眨巴着眼睛,一边摇着刘彻的胳膊一般,在刘彻眼睛里,她好像在对他撒娇。
这时候,有宫人推门而近,陈阿娇马上坐直,又恢复了高冷。毕竟,让宫人们看见她和刘彻拉扯,也太那啥了。
宫人朝着陈阿娇和刘彻行礼,小宫女没有直视帝后,而是对着地板说道:“陛下,您要的银耳汤。”
刘彻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陈阿娇看,小宫女就杵在哪儿,陈阿娇面红耳赤,只得装作平静地对小宫女说道:“就放哪儿,你下去吧。”
小宫女好像如释重负一般,转眼,就溜的了无踪迹了。
陈阿娇默默地离刘彻远了一点点,但她每移动一点点,刘彻就会自动朝她靠近那一点点,最后他们之间反而还靠的更近了。
那碗银耳汤就在那里,可陈阿娇却吃不到。她右手抬不起来,左手她更是不习惯用。
刘彻这时才悠悠开口:“想吃?”他喷薄而出的气息全到了陈阿娇的脸上。
陈阿娇没说话,一个劲儿地点头,似是在诉说着什么。
刘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指触摸杯壁,试了试温度,用勺子舀起来,不紧不慢地送进陈阿娇的嘴里。他耐心地对陈阿娇说道:“张嘴。”
陈阿娇很听话,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一碗汤很快就见底了。
“还要喝吗?”刘彻这样问道。
陈阿娇摇头:“……不喝了。”这一碗都把她喂的很撑了,再喝一碗,那就不得了了。
现在她倒是吃饱了,但是困了是怎么回事?
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又吃,陈阿娇真觉得自己这十几日长胖了不少,越来越向猪看齐了。还好还好,她的身材还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的。
“我困了。”陈阿娇弱弱地说道。
刘彻把碗放下,一副我也是的表情,说道:“正好,阿娇我替你宽衣罢。”
陈阿娇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前她不能大幅度的动,都是梦若替她脱去衣物的,今天,刘彻在这里,当然只能由她代劳了。
“彻儿。你是大汉的君王,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还是让梦若进来罢。”陈阿娇很“一本正经”地为刘彻考虑道。
但她演技不到家,一眼就被刘彻看穿了她的想法。刘彻先走到她身后,没忙着动作,也学着陈阿娇的模样,“正经”地说道:“阿娇,我是大汉的君主,你是大汉的皇后,我们是夫妻不是君臣,我怎的就不能做这件事呢。”
陈阿娇知道她说不过刘彻,索性彻底闭嘴了。
殿中只留下一支还在燃烧的蜡烛,昏黄的光线,却给人一种旖旎的感觉。
刘彻和陈阿娇双双躺在床上,用一种奇异的方式对视着。刘彻很享受这一刻,他声音很淡很淡,甚至有一点沙哑:“阿娇。”
“嗯?”陈阿娇下意识地哼了一声。
她的声音很好听,清的空灵,犹如一滴水流入小溪,此时却带了意外的缠绵。
“你对我不理不睬一个多月了,现在还不想想该怎样补偿我,讨好我?”刘彻又往前了一点,靠陈阿娇更近了一些。
陈阿娇无奈,怎么和小孩子一样。她伸出左手去摸刘彻的头发,像是安抚一般说道:“我哪儿有对你不理不睬了,你也不见得想理我。”想一想前几天,刘彻好像存了心要和陈阿娇抬杠。
“那一日,我在大雪中跪了几个时辰,你都没有走出未央宫一步,也没有来看我一眼。”陈阿娇用很平淡的口吻叙述,就好像谈论天气一样。
刘彻感觉自己才是被陈阿娇劳劳拴住的那一日,她跪在未央宫那一日,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来了。直到有人通报的时候,他才连忙放下手中的朱笔跑出去,结果人已经走了。
他垂头,很真诚地向陈阿娇承认错误:“我向你认错,原谅我好吗?”
陈阿娇觉得不舒服,换了个姿势,然后不经脑子地一笑,她真的拿刘彻没有任何办法了。
“我考虑考虑。”她娇笑。刘彻也是傻的主,要是她没有原谅他的话,他们两个还可能会睡在一张床上…谈心吗。
“不用考虑了。”刘彻一把将陈阿娇揽过来,很前面的避开了她的伤口。
陈阿娇:“啊?”不是他在给她道歉吗!?她不过就卖个关子而已。
刘彻在她耳畔呢喃道:“你现在伤还没好,等你伤好了,再好好补偿我……”
“怎么补偿。”陈阿娇脱口而出这句话。
刘彻也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慢吞吞地说出四个字:“明知故问。”
芙蓉暖帐,度春宵。
“卫夫人,卫大人求见。”宫人通传的声音。
卫子夫心中暗暗思忖,卫青在这个时候求见,怕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罢。
“宣卫大人进来。”卫子夫沉着声音。
卫青着的是紫金袍,一身戾气。他一来就甩出写着密密麻麻字的一卷锦帛,质问卫子夫道:“姐姐,陈皇后遇袭,你只管说是不是你。”
他问得极其直白。卫子夫不好闭口不谈。退后了几步。
“青儿,你此次进宫,就是来质问你的姐姐的吗!?你这副模样,吓到了你的皇侄怎么办。”卫子夫只好避重就轻。
卫青这才收敛了一点,他刚才的确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是卫青失礼了。姐姐,你且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