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顾止窝在房间里,托徐妻重新去买了个新手机,,酒店楼底下蹲了一圈娱记,他怕是刚出去,就被那群人生吞活剥了。
把手机卡插进卡槽后,将手机随意的扔在沙发上,回房间睡觉。
这两天发生的事,足够跌宕起伏,让他身心俱疲,除了睡觉,顾止现在任何一件事都不想去做。
什么绯闻,什么热搜,都去他妈的。
他睡得迷迷糊糊,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烦躁得捂紧耳朵,可声音越来越响,不让人消停。
顾止黑着俩眼圈,起床开门。
他正迷糊着,连从猫眼看看是谁,这种该有的警惕性都忘了。
门一开,冷风穿堂而过,一股橙花香扑了他满怀,味道像极了,他给商亦纣准备的沐浴液的气味。
他该忘的,不该悸动的,可香气灌进他鼻子时,他控制不住的红了眼圈。
可下一刻,来人左耳的蓝色耳钻,无情地给了他一个巴掌,嘲讽他在幻想什么?
费钦左手把人抱进怀里,右手关上门,他不知道是怕极了还是冷着了,周身冒着寒气还抖着颤,“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顾止头痛欲裂,挣扎出费钦的怀里,眉毛紧紧皱成一团。
这酒店的安保工作做的未免太差了,怎么能让人随意进出各楼层。
顾止既没心情也没耐性同费钦周旋,连基本客套地笑容都懒得挂在脸上,他手指向门口,冷声道,“出去。”
费钦双眼里尽是愧疚,他一遍又一遍的用目光描绘顾止,似乎终于确定顾止如今好好的,才停下过于露骨的窥视。
“对不起,当初…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没想到我会害得你…”
“不必。”顾止扬手打断费钦,“这和你没关系,别上赶着道歉。”
费钦根本没听进顾止说的话,他谨慎地抬眼,轻声问,“顾止,你恨我吗?”
该恨的,如果不是他,顾止怎么会沦落到那种地方去,被一群人侮辱,他看到那条新闻的瞬间,恨不得能冲进屏幕里,将那些人撕碎。
顾止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他知道费钦肯定是误会了什么,他一字一句极其郑重地同费钦阐述:“我没被人强jian,我也没去当鸭子,后面发生的所有事,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没半毛钱关系,拜托你,收起你那付怜悯的模样,我不需要。”
费钦解释道:“我不是在可怜你,我是在心疼你。”
“谢谢,我不需要,”对于费钦抓不到重点这一点,顾止已经懒得给他重复了,他只想这个人立刻滚出他的视线,“出去。”
费钦被顾止的一再拒绝,弄得伤心,他甚至有些委屈,“你都可以接受商亦纣,为什么不能原谅我呢?”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他都可以接受商亦纣,顾止在这句话里嗅到了奇怪的味道。
费钦反问:“你不知道?”
顾止:“我到底需要知道些什么?”
费钦眼里流露出一丝喜悦,他似乎找到了将商亦纣一击致命的法器,“你第二次被卖掉,是商亦纣做的局,你不知道吗?”
顾止猛然抬头,一张脸惨白如纸。
他嗓子发紧,好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是顾强死性不改,又去赌了,结果输得净光,欠下了一大笔帐,把他重新卖给了那伙人,怎么会和商亦纣搭上关系。
费钦道:“我前几天在新安的一个私人赌场碰到了你父亲,他被人按着打,是我救下了他,当时我还没认出来他,后来认出来回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我听到赌场里人说,他当年被人下圈套,欠下一屁股帐,靠卖儿子才还得清帐。”
费钦深深看了一眼顾止,才继续道:“做局的人,我给了他们一大笔钱,他们才肯告诉我是谁。”
剩下的答案不言而喻。
顾止头昏目眩,若不是撑住了桌子他恐怕站都站不住。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难过商亦纣设局骗他,还是气愤顾强出现在赌场。
他有无数个答案想知道,可他又什么都不敢问。
这些年来,午夜噩梦惊醒时,商亦纣是他唯一的安眠良药,可原来,商亦纣才是把他推下水的人。
看着自己狼狈得跟条狗一样,求着商亦纣来救自己的时候,他是不是很得意?
还有他的父亲,把他卖了两次的父亲,三指举天,发誓绝不再赌了的人,为什么又出现在赌场了啊!还想再卖他第三次吗!
顾止喘不过来气了,他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手机此时在沙发里响了起来。
费钦想去扶顾止,被顾止一把推开,他哀求道:“让我一个人待会,求你了。”
费钦的得意在一瞬间凋零,“…好。”
顾止只听到声好,费钦什么时候消失的,他完全没注意到。
他捡起手机,来电显示是赵宣予,把他拉入黑名单己久的弟弟。
不知为何,在这一瞬间,顾止的背后陡然发凉,甚至盖过了他满心的悲伤。
“…喂。”
“哥…”赵宣予的哭喊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我妈杀人了…”
他在说什么?
明明客厅里安静极了,没风声,没人声,可顾止怎么也听不清赵宣予在说什么。
“…你…”顾止一开口,眼泪先掉了下来,“…在说一次。”
“妈把顾强杀了、”
“客厅里全是血、”
“该怎么办,我、我、警察马上要来了、”
“妈会不会被抓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哥救救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