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徐子期不仅过了乡试,还高中第一名,成了秦阳郡的解元。
宁寂这次十分有自知之明,他和王姒宝从最后一名开始查,结果在本次录取的十六人中,他考了第十五,也就是倒数第二名,不过比起好几百未考过的,已然十分幸运。
而之前在考场陷害他的于绍连不仅没有参加后来的考试,还将好不容易得到的秀才资格被这次朝廷派来的提学御史直接给撸了,且终身不得再踏入科举。
宁寂有了举人功名在身,将享有不纳税不徭役的基本特权。但由于王姒宝在建国之初的建议,本朝任何特权阶层都不是无限制享受不纳税。像举人最多只可享受五十亩地,外加五间铺子不纳税而已。
原本有人要依附于他们,王姒宝同宁寂商量过后,决定自己买田置地。他们这两年攒了不少的钱,虽然不能一下子买五十亩,但也能买下不少。他二人不会种地,就雇了一些人,又租了一部分地出去。
会试在乡试后的次年二月初九至十五在韶京进行,距今所剩的时间不多。宁寂原本就有些犹豫要不参加,毕竟比起徐子期那些学了十几二十年的,他这种突击形选手还有着不小的差距。这次能侥幸中举,完全得益于他在考场上为自己的辩驳入了提学御史的眼。没想到会试的事有人替他做了决定。
在乡试后不久,就从于家传来消息,说刘姑母毒害老夫人的事情败露被杖毙了。宁寂和王姒宝急匆匆赶回泰坤,连刘姑母的尸首都没见到,最终还是花钱雇人在乱葬岗寻到她的尸骨才得以下葬。
宁寂为此悲痛万分,他知道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害死了刘姑母。奈何眼下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替刘姑母报仇雪恨!
还因为刘姑母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长辈,他得为刘姑母守孝一年,便不能参加来年的会试。这也是于绍连这样做的用意之一。
“我不想继续参加科举了。”办完刘姑母的丧事,宁寂同王姒宝商量。
“为何?”王姒宝不解,“你不是一心想要感受古代的科举吗?”
“可是我下次参加的话得三年后,即使我考过会试,甚至考过殿试又能如何?别忘了,咱们在这里只能待十年,白白占用别人的资源。”宁寂解释。
“可你的梦想呢?”宁寂曾经跟她豪言壮语说过要考个状元让她当状元夫人。
宁寂双眸泛着寒光,“我的梦想现在就是如何弄死于绍连替刘姑母报仇。”
“于家在本地势力强大,仅凭你我还动不了他们。”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慢慢来。”
“十年?”王姒宝嘴角抽了抽,“还是尽快吧。”
“也对。”
“那你想到办法了吗?”王姒宝问。
“想是想了,还的需要你帮忙。”
“你跟我客气啥。”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对了,”宁寂问,“云山郡那面还没有消息吗?”王姒宝早在之前给王慕妍写了一封信,想要联系一下老乡。宁寂眼下没打算将对付于绍连的方法告诉王姒宝。
“云山郡离这里比较远,信件一来一回需要的时间比较久。”还有可能丢失,为了以防万一,她这次寄信走的是驿站。
“我就怕你这信未必能到云山王妃的手中。”
“其实我也有这个担心,尤其是来路不明的信,即使下面的人收到也未必会转交给正主。”
以前她的信都先由下面的人进行初筛,只有极为重要的信才会在第一时间转交给她,一些不重要的信根本就到不了她的手。所以这次她给王慕妍的信封上特意用了王欣瑶的名,并用了拼音缩写。又怕别人查看信的内容,同样在一些关键点上用了拼音。
即使这样,她的信仍旧没有被转交到王慕妍手中,犹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不再求上进的宁寂在最后和王姒宝开始收集与于绍连、于家以及江知县有关的账务数据,为了将来报仇提前做准备。
不怕死的江知县听说宁寂和王姒宝做账特别厉害,特别是帮钱知府抹平了亏空,便想让他们两个帮忙梳理他这些年的账,于绍连听说后果断给拦了下来。
奈何泰坤县衙管账的主簿不给力,做了一个月的账,觉得根本无法抹平巨大的亏空,便私下里找了宁寂和王姒宝。真是瞌睡遇到枕头,这二人一点都不嫌麻烦,果断接下了这个艰巨任务。
他俩做假账尤其是王姒宝早就做出了经验,只用了两个月便帮着江知县将账面上的巨大亏空抹平,如果不是为了掌握更多江知县贪污证据,速度绝对比这要快一个月。
要搬倒江知县这个于家最大的依仗却需要借助外力,最好的人选莫过于江知县的死对头郝县丞,但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二人决定先观望。
这一观望,不仅过了年,还过了会试和殿试的时间。参加这两次考试的徐子期发挥稳定,考了二甲头名,也就是全国第四。榜下被捉了婿,娶了吏部侍郎的庶女。
说起来,本朝嫡庶照比前朝变化太大,前朝庶出都不配拥有姓名,本朝庶出的地位有了较为明显的提高,不然徐子期也不能受到家里的重视。
高中后的徐子期虽然娶的是礼部侍郎的庶女,但也因此获得了一份美差,到云山郡一个县任知县。要知道,在纪允连的整治下,现如今的云山郡十分富庶,到那里任职妥妥是美差。
临上任前,徐子期衣锦还乡带着夫人回乡祭祖,抽个时间特意约宁寂和王姒宝到省城一家酒楼吃饭。
“原本以你的天赋肯定能考中进士,”席间徐子期冲着宁寂惋惜道,“谁成想会发生那样的事。”他是从大宅院中出来的,其中的弯弯绕绕自然明了,又劝了句,“不过也别灰心,三年后还有机会。”
宁寂苦笑,“三年后我也不打算考了。”
“为何?”徐子期不解,“你不会是觉得三年时间太长吧?”又压低声音说了句,“兴许用不上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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