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姒宝出发后,像一只欢快地出笼小鸟,在山道间腾挪穿梭。时不时留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
林溪的嘴角也时不时的随着王姒宝的笑声不自觉地抬高。整个人的心里感觉暖暖的,也被填得满满的。
自打有了王姒宝,他感觉他终于不再无所依,未来的日子也才有了奔头。因此,在这个世间,没有一个人能抵得过她。她就是上天给他的最好宝物,他穷极一生都要悉心守护的宝。
再说王姒宝,她离开了林溪的视线,便运起轻功快速向山顶奔去。后面跟着的良辰、美景速度一点也不慢。
郁郁苍苍的树木从眼前呼啸而过,潺潺的小溪流水声像是一首美妙的乐曲舒缓着人的神经。偶尔传来一两声清脆的鸟名声,响彻山谷。王姒宝很享受这种感受,她愉悦地在山间穿梭,像一只来自深山里的精灵。远远看去,仿若画卷中最灵动、最出彩的那一笔。
林溪出发要比她王姒宝晚一刻钟,但是他的速度要比王姒宝快很多。王姒宝平时比较自负的轻功,要是跟林溪比,简直就是渣。
刚过半山腰没有多久,林溪就看到了前面正不停疾驰的身影。看着自家小未婚妻纤细修长的身姿,轻盈的步法,林溪看得是如痴如醉。
本不想去打扰自家小未婚妻,但是为了那个令人更向往的赌约,林溪觉得自己还是拼一把更好。于是提了一口气,施展出绝世轻功,使得脚下的步伐变得更快。
本以为不久后就能追上王姒宝。可直到山顶,也不见她的踪迹。林溪有些心焦,带着人焦急地找寻起来。
此时的王姒宝因为见到两个鬼鬼祟祟且熟悉的身影,便跟着二人钻进了旁边的小树林中。良辰、美景则警惕地四下查看。
王姒宝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一棵大树后面。全身放松,调整呼吸,让她的呼吸与外界慢慢的融合。感觉不会路出马脚后,才抬眼偷偷看向树林中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竖起耳朵偷听了起来。
“你终于从宫里面出来了?”女子问男子。一边问,一边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嗯。”男子蠕动了几下嘴唇之后,还是将心中最不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他对你好吗?”
女子犹豫片刻过后,点了点头回答道:“还好吧。”接着又询问道,“你这次出宫后,就不再回去了吧?”
“是。我的左手废了,已经不适合当乐师了。”男子边说,边抬起了自己的左手瞧了瞧。
“你的左手怎么弄的?”女子急切地握着男人的左手细心查看起来。
“没事儿。是我自己不小心将经脉割断的。”男子似乎将此事看得很淡然,说话的语调很是平静。
“那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女子抬起头看着男子,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就是弹琴不会那么自如而已,别的方面影响不大。”
“那你今后有何打算?不如替我管理皇庄吧?”
“不用。”男子拒绝道,“这些年,我也积攒了不少的值钱物件。即使今后什么都不做,也够养活自己一辈子。”
“那我们的事怎么办?你还会等我吗?”女子抬起头殷切地看着男子,正对上了他的眼。
“你是金枝玉叶,是我配不上你。你还是好好跟他过日子吧。”男子说这话时,满眼写满了痛苦。
“不。我的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你说,你是不是介意我和他有了夫妻之实。我不想的,但是有一天他喝醉了酒,便强要了我。”女子说完这句,嘤嘤地哭了起来,似乎遭受了极大的委屈。
男子听后,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他怎么能这么对你?”说完这句,他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因为用力,还发出咔咔的声响,接着一拳打在了旁边的树干之上,震得树叶沙沙作响。
“别,你别这样。”
怒气散去之后,男子又艰难地吐出一句:“可他毕竟是你的夫。”
“子君,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自己。”女人心疼地捧着男人正流淌鲜血的右手,从怀中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给他包扎。
“公主,是我没用,是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是我的错。”男人眼中充满了懊恼,随后将女子紧紧搂入自己怀中。
“不,这不怪你,要怪就我怪我错生在了帝王之家。”女子埋在男子怀中默默流泪。
“这怎么能怪你?你没有选择自己出身的权利。再说,如果你不是公主的话,我们也不能认识,更不能够相爱。”男人言罢,将女子拥得更紧。
看到这样的情景,王姒宝小大人一般地摇了摇头。如果二人没有成亲前整这么一出还能算是爱情,可现在女子已经嫁人两年多再来这一出的话,就只能算是偷情了。谢玄这几年头上的绿气并未见少啊!
索然无趣后,王姒宝悄无声息地往后退,没想到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她身后撞到的那人顺势往后退了一小步,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想来也是个练家子。
这把她吓了一大跳。糟糕!会不会被人给灭口?
王姒宝迅速转过身抬起头,往那人脸上瞧。
呃,不认识。
只见此人头上梳着简单的道髻,有些乱蓬蓬的,还有几绺头发散落下来。身上穿的是脏兮兮有些看不出本色的道袍。脸上留着乱糟糟许久没有打理的大胡子,让人看不清具体样貌,唯独一双细长明亮的眼睛十分出彩。
此人左手手里举着一个幡,上书“赛半仙”三个大字。
哦?原来是一个神棍。没想到这神棍还挺喜欢偷听八卦的。
在这里不便久留,于是王姒宝朝眼前这人抱了一下拳。用嘴型说了一句:“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说完就从那人身边快速通过,并退出了树林。没想到刚出树林,那人便从后面追了上来。
“小丫头,你等等我。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那人说话虽然气喘吁吁,但是步法却十分轻快,显然是装的。
王姒宝撇了撇嘴,“咱们又不熟,有什么好聊的。再说我刚刚不是说后会无期了吗?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赛半仙却道:“俗话说‘相见就是缘’,这不转眼咱们就见了两次面了,这缘分可大了去了。”
王姒宝的嘴角抽了抽,“少来了。你不跟着我,咱们怎么能又见一次。”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要上山?”赛半仙追上王姒宝和她并肩,扭头问她。
王姒宝耸了一下肩,道:“是又怎么样?”
“那我也要上山,怎么能算是跟着你呢。”赛半仙狡辩道,“你没看到,这里只有这么一条通往山上的路吗?”
王姒宝十分的无奈,“那,半仙,您先请。我还要在这里等人。”说完停下脚步,等良辰和美景过来找她。
“那好吧,我先走。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见王姒宝没有要追问的意思,赛半仙尴尬不已。不过也只是瞬间便又接口道:“非礼无视这样的道理难道没有人教过你吗?”
“有没有人教我,就不劳您老人家操心了。再说像您这样大的人都不知道,我这样的无知小儿,知不知道又能如何?”王姒宝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说话非要和这人杠上才解气。
“你还是无知小儿?”赛半仙显然对王姒宝如此形容自己表示无法接受。
王姒宝往前进了一步,比了比两人之间萌萌的身高差。然后说道:“半仙不都得懂得察言观色吗?这你都看不出来?真不知道,平时你都是怎么给别人算命的。”
听王姒宝这样说,赛半仙吹胡子瞪道:“不要怀疑我的算命能力。”
赛半仙对自己的职业技能还是相当自信的。你可以质疑他的人品,但是绝对不能质疑他的专业技术水平。
“得,算我有眼不识泰山。”王姒宝说完还像模像样抱了一下拳,说话的语气却十分敷衍。
“哼!算你识趣。”说完这句,赛半仙又继续说道:“你是小儿不错,但却绝对不无知。”
“我无不无知岂是你能用肉眼就能看到的。即使你会算命,但是我单方面宣布自己就是无知了,你还能拿我怎么样?”王姒宝像只炸毛的小公鸡,斗志昂扬。就差掐个腰和对方互掐了。
“伶牙俐齿!”
“王姒宝笑呵呵地接口道:承蒙夸奖!彼此彼此!”
赛半仙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古人成不欺我。果然是‘为女人与小儿难养也’。”说完又看了看王姒宝,“你这两样还都占全了。”
王姒宝最讨厌的论调就是这句。本来都打算偃旗息鼓了。等听到这句,又炸毛了。
“我好养的很。从小到大,我都没怎么得过病。而且我从不挑食,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实在是好养的很。再说,像你这样的男人才难养。你吃的比我多,穿的要比我费布料。我还想问你一句,”王姒宝抬头看了看赛半仙,语气顿了顿。
“什么?”赛半仙被王姒宝的说法弄得一愣一愣的,听她问自己,自然而然地接口询问。
“你念过书吗?成过亲吗?”
“嗯。”赛半仙点头应道,“怎么?”
王姒宝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狡黠地说道:“那就是了。你家人供你念书很费钱吧?给你娶媳妇也没少花吧?这样算来,你是不是比我难养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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