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岑坐在沙发上半晌没有动,一双如鹿一般干净的大眼始终一瞬不瞬,不敢置信地看着陆经年。
陆经年看着她这幅像是与世无争的纯然模样,便支着手,撑在床上,毫不避讳地对上她的眼,唇角勾起一抹慵懒的笑意,一派闲散的模样。
看陆经年和她这样静默地对视,又好像是在无声地对峙一般,她不由得越发的紧张起来,双手捏紧了手里的毯子。
“怎么,不想?我倒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在我的面前敬酒不吃吃罚酒。”陆经年戴着面具的脸看不出喜怒来,但是言语之间甚是悠闲,调侃之间倒也多了一股压迫之感。
白岑咬了咬牙,话音不觉之间竟多了几分羞涩的意味,“你……你是认真的吗?”
她捉摸不透面前的这个男人,同样此时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即便……即便跟他有过亲密的接触,但他对于她来说依旧像是隔着云雾的一个人,熟悉而又陌生。
陆经年听到这句话似乎有些嗤之以鼻,“怎么,我的安排你不满意?还是是怕我怕到这个地步了?”
她眼皮跳了挑。
谁怕他!此时白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的愠恼之意,一句话不说,从沙发上走到了他的床边,将他的被子一掀,一言不发地躺在了陆经年的身边。
陆经年冷哼了一声,有些阴阳怪气的,她一时也摸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听他按灭了灯光,同样也躺进了床中。
床上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的颤动了一颤,白岑牵着被子的一角缩在床的一边背对着他,也不敢跟抢被子,只得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但仔细听,远远的另一头好像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的大脑表皮似乎一直在活跃着,伴随着这种忐忑,活跃了不知多久,待竖起耳朵听那头的动静,那边连呼吸都格外的均匀平稳。
这么久应该睡熟了吧?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即便没有睡意,也安慰着自己闭目养神到天明。
直至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竟然坠入了梦中。
白岑梦到自己掉到了冰川,四周都是极寒,她不断地跋涉,终于找到了温暖的地方。
黑暗中,男人的眼晶亮如星辰,望着不断从床的一角缓缓缩进自己怀中的女人,她的睫毛浓密蜷翘,好像洋娃娃一般,皮肤也十分的细腻精致。
陆经年拧了拧眉,伸到半空的手,硬生生僵在了原地,他要做什么?他终究什么也没做。
不知多久,她被梦中这阵暖意暖醒了。
抬眼所见,竟是咫尺的陆经年,透过面具,她看到他紧闭的双眼,格外的沉稳无波,而且,问题是,她竟然被他抱着睡觉!难怪她一点也感觉不到冷。
她惊得不断往后退了两步,忍着将他踢下床的欲望,抱住自己的膝盖。
在这阵惊动之中,陆经年也跟着醒了过来。
见她像是受惊的小兽一般,抱着腿的姿态,他的心里突然有一阵的快意,一下将他一晚上被搂着睡的不悦给冲散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随即靠坐在床头,“你昨晚跑到我怀里的时候,我也不至于这么惊吓。”
言外之意便是少见多怪。
她似乎听出来了,心里一时间不知该羞还是该恼,纠结着唇舌问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我昨晚自动跑到你怀里的?”
“不然你想让我抱着你睡觉?”他嘲弄般反问了一声。
这个时候白岑是真羞了,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按照逻辑上来说,陆经年不会主动抱着她睡的。
她窘在了一边,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陆经年也不知道是不喜欢她这个傻样还是什么的,冷了声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扶我起床洗漱。”
“哦。”她有些后知后觉的回应了一声,连忙下床开始照料起他的起居。
这时候倒是一派的乖顺。
不过,她在照料他的过程中连头也不敢抬一下是几个意思?
陆经年看着眼前伸过来的牙刷,“地上的缝好看吗?或者你想把牙刷伸进我的鼻孔?”
她惊惧的猝然抬头,拿着牙刷的手抖了一下,在对上他视线的那刻,又不自然地瞥开了。
换衣服的时候,她更是不敢正眼瞧他,只好将扭着头将衣物递给他。
这时陆经年声音悠远刻薄:“你以为我手够长?你当我是长臂猿?”
她只好迎着他光着的胸腹,凑近给她。
到了吃早餐的时候,她的头还是低低的,一旁服侍陆经年的管家看白岑这个模样有些一头雾水。
陆经年倒是自顾自的吃着,没消一会儿,又说:“饭里的米粒数清楚有几颗了吗?”
她又是猛地一下涨红着脸抬头。
只见陆经年眼角眉梢都是揶揄。
不过,这样的情况一直在持续,后头,不管她做什么,照样都被陆经年嘲得体无完肤的。
直到她上车,理所应当的将陆经年扶上车子,不过在过程中,难免的会有肢体接触。
只不过她有些怯怯的,险些让他栽倒在车门上,“我的身体有病菌,你不敢碰?”
她咬着下唇,不说一句,后来车转弯的时候,陆经年不经意间靠在了白岑身上,他猛地推了一把,扶正自己。
她笑眯眯看着他,“原来陆总也担心我的身体有病菌哦?”
陆经年脸有些不好看,咳了一声,总算没了刚才的嘲讽。
直到他们二人进了公司。
这个时候,白岑不得不收敛起一早上不知道该如何安放的震惊、羞耻以及尴尬,转而投入到工作当中。
在股市的K线图上看到差点快掉进去的时候,展昭辰竟然给她来了电话。
她蹙蹙眉,有些疑惑地将电话接了起来。
“岑岑,早上好,吃过饭了吗?”
展昭辰电话接通以后,便给了她一声关怀,但她知道,这不是重点。
白岑道:“有什么直说。”
那端被她直言说得有些羞涩之意,便笑了一声道:“我听说你最近接了公司的一个操盘项目。”
“怎么了?”白岑没有直接的回答。他话里有话,而且一副有事要商量的感觉。
“没有,就是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时间,我想和你谈谈工作上的事,毕竟我们的工作比较类似,中间也有所挂钩。”
白岑心里隐约了解,展昭辰是想借工作名义来跟她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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