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生脚步凌乱地退出林子,心里震惊异常——
凌毅裤子都脱了,怀里抱着傅黎。
傅黎满脸红晕,眼睛红得像是哭过,手臂抵在凌毅那儿……
“禽兽啊!”他忍不住嘀咕一句。
没看出来,凌毅平时装得正经,上次分享给他录像带,都表情不屑地让他滚,这会儿把人大白天的拉着在树林里玩……真是野。
李春生他轻啧了声,满脸荡漾的笑容,又有种替哥们高兴的兴奋感,事儿都办了,离结婚还远吗?
李春生哼着小曲一路往山下走,也不管什么打猎不打猎,反正他本来就是陪着凌毅来的,正主都忙着搞男女关系去了,他还打啥猎,这大冷天的回家睡觉多好!
走着,他路上碰见背着背篓正往山里去的王招娣,眼珠一转,招呼一声:“招娣,上山啊!”
王招娣没敢抬眼看他,轻声应了声继续往前走。
李春生一把扯住招娣的背篓把她往后拉,嘴里道:“我刚从山里下来,好像听到狼嚎声了,你可别去了!”
万一碰见凌毅的好事咋办,这种事还是得避着点人。
招娣被他唬得一愣一愣,就那么半推半就被他拽着走了。远远地,还能听见李春生嗓门响亮的吹牛:“那狼嚎声可吓人了,估计都饿疯了……”
招娣傻乎乎地张大嘴巴,害怕得不停惊呼。
山里,傅黎被吓到了,红着脸猛地推开凌毅。
凌毅笑了声,兀自起身穿好裤子,走到傅黎身边,板正她的身体,强迫她转过身来望着他,低声道:“到底要不要跟哥哥处对象,你给个准话。”
顿了下,凌毅接着道:“你要是现在还没想明白,我可以一直等你。但别说会嫁给别人这种话,知道吗?”
凌毅的声音在山林的北风里显得很肃穆,很沉重。
隐隐约约,傅黎觉得自己窥见了前世的一些真相。
她记得,被陈远在河里占了便宜捞起来那天,来了很多看热闹的人,有个人问了她一句:是不是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大家都可以替她做主。
她当时满心悲愤,只顾着一直哭,嗫嚅着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只虫子消失在大家面前,哪里会辩解。
那人大概以为她默认了傅桃和陈远的言辞,不说话了,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那人是——凌毅。
要是那天,她说了,她抗拒了,他是不是就……
傅黎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了,又疼又涨。
她忍不住哭出声。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凌毅慌慌张张,以为是自己的语气吓到了他,慌忙解释:“梨子别哭,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也没有逼你。”
半晌,他丧气的抓了把短短的头发,手指把头皮挠出了几条白印,脸垮了下来,嘴唇颤动几下,声音无比艰涩道:“要是……要是,你不想跟我处对象,不想嫁我……也成。只要、只要那人真心对你好,只要你过得好,我都行,我都认。”
“要是他对你不好,我就揍他,揍到他对你好为止……”
“梨子你别哭了,哥哥……心疼。”
凌毅的声音很低,北风把这喑哑近乎呢喃的声音送进了傅黎耳中。
傅黎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她猛地抱住凌毅,抽噎道:“你、你来我家……提亲吧。”
凌毅不可置信的抬头,瞪直了眼睛。
好半晌他嘴唇微动,挤出句:“今天就去?”
傅黎不管他说什么,都只是点头,带着鼻音说:“好。”
听到她答应,凌毅笑了。
神采飞扬,锋利的眉眼间具是笑意,嘴角差点咧到耳边。眼里全是喜悦,浓烈的兴奋之情从他身上溢出来。
他死死搂住傅黎,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得咔哒哒响,也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揉进自己的骨骼肌理中。
他控制不住脸部肌肉微微颤抖,手指颤栗,兴奋地想要仰天长啸一声。
凌毅低头用拇指替傅黎擦了眼泪,轻轻揉了下她哭得通红的鼻头,把脸贴在她的脸上,轻声呢喃:“梨子,哥哥太高兴了,我忍不住了……忍不住了,就想明天把你娶回家。”
傅黎这会儿才觉出羞涩,但又不想躲开他的拥抱。
这是两辈子的,迟来的、错过的拥抱,要是她早早明白、早早知道自己的心意……
但现在也不晚,她可以重新开始,重新跟喜欢的人在一起,避开那些不好的人和事,她还会保护他,不让他在半年后坐牢。
傅黎坚定地想着,侧头蹭了下凌毅的脸颊。
这么个轻微的小动作,就像撩动了控制凌毅的枷锁似的——
他猛地箍住傅黎的腰,把她高高抱起,哈哈大笑起来。
傅黎怔了下,害怕掉下去,忙抬腿盘住凌毅的腰。
他顺手拖住她的屁股,大笑着在树林里奔跑起来,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树林间的麻雀被他惊得扑簌簌飞起一群一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