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这边儿刚到了周家老宅,县城里头的高记杂货铺就出事儿了。
就在天刚黑下来的时候,那李子轩就只穿了一件被撕/扯得皱巴巴的里衣,被人从杂货铺里头给丢了出来。
高老爷子领着铺子里的一大帮伙计,人人都是一脸怒容地盯着他。
周围还围着不少过来看热闹的人,大家全都指指点点的,说什么的都有。
高老爷子清了清嗓子道:“诸位父老乡亲们,让大家看笑话了。哎,真是家门不幸啊。”
他说完竟然还抬起了胳膊,用袖子掩面。从侧面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擦眼泪呢。
“我说高大叔,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你这新姑爷刚入赘没多久,这咋就被你们给丢出来了呢?”
“是啊,这李秀才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能惹啥事儿啊?”
“啧啧,瞧瞧这大冷的天儿,竟然就穿了件单衣,这也不怕给冻死啊。”
一旁的大掌柜出言道:“哼,他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咱们家老爷对他不薄,将自家那如花似玉的闺女给了他,结果这厮可倒好~”
高老爷子戏做得差不多了,这才吸了吸鼻子道:“实不相瞒,我闺女今儿去山内村拜那皇帝御赐给苏姑娘的牌楼。没想到我闺女这白天才刚离开,这小子竟然就勾搭咱家的丫鬟翠儿。你……咳咳咳~”
高老爷子说完,还咳嗽了起来。看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马上就要背过气去了呢。
大掌柜见自家老爷给自己使眼色,他赶忙对周围看热闹的人喊道:“诸位,咱家老爷受了太大的刺/激,如今身体不适,就不跟大家做过多的解释了。”
二掌柜那边儿赶忙打发小伙计去请大夫,他自己则亲自扶着高老爷子上了马车,直接将人给送回了高家大宅。
高老爷子走了,李子轩那边儿就像一条死狗似的,躺在那儿半死不活的。那露在外头的胸膛上,还有被女子指甲抓过的红痕。
“咦呀呀,这一看就是战况激烈呀。”旁边儿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人,围着李子轩转悠了两圈儿,不住地点评。
对于这样很“香艳”的事情,大家都是比较有兴致的,于是大家全都围了过来,对那李子轩开始品头论足。
“我说李秀才,你这小身子板儿,咋还能整天想着那事儿呢?”
“就是啊,就连那高家小姐一个人你怕是都满足不了吧?如今竟然还敢勾搭人家的丫鬟。啧啧啧,真是不打算要命了啊。”
“可不是咋地,这要我说呀,你们大老爷们儿的,都是用肚子以下思考问题的禽/兽。身子都已经这样了,竟然还想着那小丫头呢。”一妇人撇着嘴嘲讽道。
旁边儿顿时有几个男子不乐意了,有人怒道:“我说你这婆娘还真是够过分的,男人怎么了?这李秀才年纪轻轻,而那高家小姐~啊呸,那都不能算是小姐了,都是个半老徐娘了,人家看上个年轻漂亮的小丫头咋地了?”
看热闹的人们之间顿时又就这个话题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论,而李子轩此时已经被冻得浑身青紫,眼看这小命都要保不住了。
就在他昏迷之前,高家那边儿就又来人了。那人直接将一封休书摔在李子轩的脸上道:“咱家老爷已经找了高家族长,大家都已经做了见证,李子轩新婚就勾搭当家主母的丫头,遂被休。”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也有不少人摇头叹息,对李子轩的遭遇感到同情。还有大多数的妇女,都朝着李子轩的头上和身上吐口水。
今天刚到苏梦暖家铺子的李翠花母女,这时候正好在收拾铺子,将铺子里头的家具都给擦拭一遍。正好擦到窗台那里,李翠花这边儿刚一推开窗户,灌进来的除了外头的寒风之外,还有人们议论李子轩的声音。
事关李子轩,这个男人虽然对她算是始乱终弃,但那毕竟也是她当初深爱过的男人。对于这件事情,李翠花无法置之不理。
她赶忙蹬蹬地跑下楼去,找周氏商量。
“娘,那李子轩现在实在是太可怜了,身上就穿了件儿单薄的衣裳,被那高家给丢在大街上了。”
周氏闻言,则冷哼道:“哼,那也是他活该。当初他对你不负责任,如今他这也算是遭了报应。闺女,你可不能同情这个负心汉呐。”
“可是娘~呜呜!”
李翠花想起了自己之前跟李子轩之间相好时候的种种,一时之间她的心都快碎了。原本对李子轩的恨意,此时也都随风飘散。
现在能帮李子轩的就只有苏梦暖了,于是李翠花便跑去找王氏。
因为苏梦暖现在还在装病中,所以在后院儿的门口是有那两个粗使婆子把守的,一般人根本就进不去内宅。
“婶儿,我要见夫人。”李翠花急红了眼道。
“哟,是今儿新来的东家同乡啊?姑娘,你有啥事儿啊?最近咱们小姐病了,夫人都说了,不让外人进去打扰。”
李翠花从怀里摸出了两文钱,递给那俩婆子道:“我真的有急事要见夫人呢,还是劳烦二位婶子通融一下。”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哟,这不是翠花吗?你在这儿干啥呢?”
来人正是王氏,她这是刚从县太爷夫人那边儿回来,刚进后院儿就看见李翠花在大门口急得直跳脚。
“婶子,求求你帮忙救救轩哥儿吧。”
李翠花这才哭着将自己方才看见的事情给说了一遍,而此时周氏也已经打听清楚了情况,正打算找王氏汇报这件事情呢。
“夫人,方才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是这么回事儿……”
王氏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忍不住摇头道:“哎,这李子轩还真是个好/色之徒呢,当初是他对不起你们家翠花,如今入赘到了高家,竟然又做出这种事儿。我看呐,这样的男人也算是没救了。”
李翠花闻言则直接跪在地上,用膝盖当脚走,朝着王氏跪爬了几步。直接抱住王氏的腿,涕泪横流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