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影渐渐远去,白震齐猛然反应过来,“你不能走!”
“白总你再不走,不怕被费先生知道?”
白震齐抱着最后的希望,“是爸爸不对,能不能看在爸爸的份上,放过你妹妹吧。她还年轻,不能就这样成了精神……”
这么偏心眼,连刘嫂都看不下去了,“白小姐的眼睛年纪轻轻就瞎了,谁来放过她?”
“每天每夜地生活在黑暗里,出个门都得小心翼翼。这世界的万千颜色,都只是一片漆黑茫然。”
“诊断出白轻衣有病的人不是我!如果你认为白轻衣没病,大可以去告诉医生。”
“那医生摆明了就是费先生的人,是为了给你出气。他不放人,是因为你!”
白纤翎蓦然转身,嘴角挂起讽刺的笑容,“费先生的人?你是说医生违背医德撒了一个明眼人都能戳破的谎?”
“白震齐你有这时间,不如好好看看你的好女儿好夫人究竟做了些什么?”
光她知道的,叶慧敏母女做的事情。桩桩件件,早已触犯了律法。
“刘嫂,我们能走了么?”不等刘嫂有所反应,白纤翎摸起盲杖离开。
“不能!你”
措不及防撞入一个温热的胸膛,白震齐的声音戛然而止。
熟悉的男低音在耳畔响起,“怎么不等我?”
“费总,求您放过轻衣吧。”
费聿深这才转眼,“您女儿好好的住院看病,何来放过不放过?”
“小纤儿,我们该回家了。”
“家?”
她有家吗?前世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现如今又是这番光景。她都快忘了,有家是什么感觉。
自她有记忆起,这个所谓的爸爸,整天忙着所谓的生意,甚至夜不归宿。偶尔施舍一次关心,也不过匆匆几句。小时候她一直在想,为什么别人的爸爸,周末可以一家三口去游玩,而她的爸爸晚上回个家都难。
直到有一天,她的班里转来一位学生,名叫叶轻衣。来到学校第一天,叶轻衣便主动接近她,向她示好。从那开始,她的家终于有了周末游玩的选项。
不过这个选项里,每次都会带上叶轻衣跟叶慧敏。
美其名曰,叶轻衣是单亲家庭容易受人欺负,要多多照顾体谅。
爸爸好不容易跟她交流几句,白纤翎照着做了。
结果呢,她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好同学,变成了她的妹妹。而她叫了多年的叶阿姨,变成了白家的女主人。
白震齐站在原地声嘶力竭,许是因为这几天操劳过度的原因,整个人都憔悴了好几分,“从小到大我供你吃供你喝供你穿供你上学,哪点对不起你。”
“你对得起我妈吗?”
妈咪奉子成婚,新婚丈夫却早已与别人珠胎暗结。甚至为了让她创业,把自己的首饰全都当了,家里的生活费也从来都是妈咪负责。
无论身后的人怎么喊着,白纤翎都没有再回应。
刘嫂暗自叹了口气,好一阵心酸。
明明都是亲生女儿,待遇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看着费聿深的车渐渐远去,刘嫂转身上了准备出院用的车。
车子忽然停在路边,费聿深伸出胳膊,“想哭就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