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其实对她来说,桂嬷嬷的情况并不是很严重,是可以医治的。
但她因为重生那夜,桂嬷嬷对待原主的恶毒,还有狠心对孩子下手,单凭这两点,她难以同情桂嬷嬷。
桂嬷嬷面如死灰的眸子里,闪现一丝亮光,但很快又灭了下去。
“谢王妃。”
她也就这么应着,没放在心上。
王爷宠爱柳梢月,从未把王妃放在眼里,哪怕生了小王爷也如此,就拿小王爷被毒害这事来说,王爷怎会猜不到,她是被柳梢月指使的呢?
顾冷清知道她在想什么,没多想,转身去给牛牛打针喂药。
牛牛是被她叫醒的,他已经可以坐起来,精神比前两天要好很多。
他见奶奶一直卧床不起,那日听到大夫又说她情况不好,吃完药后,他殷切的目光看着顾冷清问,“王妃,我奶奶会死吗?”
顾冷清拿出胰岛素,动作忽然停下来。
牛牛急起来,哭腔恳求道:“王妃,你可以救我奶奶吗?我就只有一个奶奶了。”
顾冷清本来就是个心软的人,尤其牛牛哭得那么伤心难过,心头一下子就软了。
但她更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桂嬷嬷的恶行,把她给劝退了。
她摸摸牛牛的头,心疼道:“牛牛,生死有命……也许奶奶会好起来的。”
她只能这么安慰他了。
可牛牛觉得她厉害,既然能医治自己,就一定能救奶奶,一把抓住她的手,哭得更伤心了,“王妃娘娘,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奶奶,就是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牛牛哭声悲痛,又夹带沙哑,听得顾冷清心碎。
她是个医生,天职是救人。
牛牛的哀求,让她的心彻底动摇了……
她拍拍牛牛的手,让他别激动,“牛牛,先冷静下,我给你打了针先,听话……”
牛牛啜泣,但还是乖乖听话躺下,感受着液体注射入身体里,渴望的目光看着顾冷清,看得她心头尽是惆怅。
即便小王爷是原主跟尉迟墨所生,可她如今借助这个身体活下去,承继原主的感情,对那孩子,自然也如同亲生……
救吗?
救一个差点害死自己儿子的人。
“王妃,老奴的孙子不懂事,您别放在心上,这是老奴的命,老奴都认了。”桂嬷嬷气若游丝,活了几十年,哪里不知道王妃在想什么,她就是不愿意救自己。
再说,她能救小王爷,能救牛牛,未必能救自己。
珠儿急哭了,“嬷嬷,你快别这么说话,你不会死的。”
桂嬷嬷满身的悲凉,倒是让顾冷清想到了当日穿过来的自己。
她走过去,说道:“我确实不想救你,今日看在牛牛的份上,我姑且试试,但我有一个条件,你要答应我。”
“您能救我?您说,什么条件?”桂嬷嬷眉眼里闪烁微光,但又不敢太高兴,生怕顾冷清会让她指证柳梢月。
顾冷清说道,“柳梢月往日里叫你做过什么,我姑且不计,但日后,你必定不能再做对不起良心的事,否则我救了你,便是害了别人。”
桂嬷嬷一怔,连忙答应,“不害人的,不会害人的。”
她也是听命行事,哪里有害人之心。
顾冷清这才吩咐婢女拉起桂嬷嬷身上的衣服,脱下裤子,没了遮挡,那股发脓的恶臭熏天盖地,就连什么都见过的她都忍不住心里一怵。
伤口化脓,导致炎症,顾冷清不用探体温都知道,她发烧了。
大夫说的是对的。
放在现在的技术,只能是等死。
“我先给你清除坏掉的皮肤,珠儿,你来帮忙。”顾冷清说完,拿出药箱,戴上手套,先是让珠儿止血,再做清创。
她眉眼专注,工作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认真的魅力,珠儿看着她诧异不已,王妃,像是变了个人。
以前的王妃,鲁莽愚蠢,哪有现在这种给人忍不住就想……
敬重的感觉?
“别看了,你来撒粉。”
做完清创,顾冷清拿出玉续丸磨成粉,再交给珠儿撒在伤口上,药粉迅速被吸收,伤口看起来没了先前那么恐怖。
昨晚这些,她开始包扎。
珠儿看到她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熟练,虽然有些东西很奇怪,但那手法,可比御医要厉害多了。
桂嬷嬷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不疼。
忽然想起小王爷的面瘤,还有孙子的病,她震惊也兴奋,自己可能不用死了。
想到这里,桂嬷嬷一下子精神许多。
顾冷清给她吃了点抗生素和消炎药,再打个退烧针,一顿忙碌下来,她也真的累了。
趁着他们没注意,她把药箱收起来,嘱咐:“这段时间别吃太多化脓的东西,比如豆类,花生那些……别碰水,好好休息。”
牛牛一直乖乖地坐在床上等着,期间一直不敢吵她,眼下见她停下来了,他伸长脖子,满脸的期待和紧张。
“王妃,我奶奶,能活吗?”
他问这话的时候,眼睛滴溜溜的,虽然很瘦,但眼里挡不住的光芒。
顾冷清忽然庆幸自己没有放弃做医生的原则。
她不由得微笑,“嗯,能活。”
“太好了,王妃你好厉害,你不但治好了我,还能治好奶奶,以后你就是我们的恩人了。”牛牛由衷的说着,可见真的欢喜。
桂嬷嬷神绪复杂地看着她,心头一阵阵愧疚。
明明还是那张讨厌的脸,却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她就像一颗星星,闪烁而璀璨。
顾冷清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你这小子,倒是嘴甜。”
她说着,嘴角忍不住上扬。
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猛地看见站在门口的身影,她心头一跳,“你……”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顾冷清心里怕极了,难道刚才她给他们治病,都看见了吗?
珠儿看到他,急忙行礼,而桂嬷嬷也挣扎着要下床,就连牛牛也啪嗒跪在床上,害怕又敬重,“参见王爷。”
尉迟墨手一挥,“嬷嬷你有伤,就别跪着了。”
说完,他上前一步,逼压的气息压向顾冷清,脸色阴沉着,“你跟本王出来。”
顾冷清的心一颤,虽然心里害怕,还是跟着出去。
一直离开了后院,回到潇湘阁,尉迟墨才转过身,一身寒气地质问,“说,你到底什么时候会的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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