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人最强大的,也最脆弱的无疑就是灵魂了,做为一个修者,会对灵魂上的变故特别的敏感。
聂焰在感应之下,就立刻变了脸色。
而那图形玄奥无比,他竟然也一时无法分辨到底是个什么存在?阵法?符纹?或者是什么别的!
他试图用灵魂力去撼动那一个图案,去感受一下到底是什么?更加让聂焰无奈的事情出现了,按说对任何修者手段都有感应的灵魂力竟然被那个图案给无视了,灵魂力从那个图案上穿过,没有丝毫的反应。
至于那个图案竟然朝着灵魂更深处沉淀了下去,而且没有任何的反应,不痛不痒。
在这个时候,聂焰睁开了眼睛,这到底是什么?
他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但危机的感觉却并没有多少,毕竟他知道是那个老人做的,而那个老人是师父的故人,没有道理害他。
叹息了一声,聂焰越发的觉得这个世间不简单,没有征兆的总是有一股暗涌流动,就像那蓬勃的山雨就要来了。
沉思了半晌,也想不通其中的关键之处,反倒是有些口干舌燥的感觉。
聂焰起来,信步走到了桌前,点亮了蜡烛,想要为自己倒一杯水喝,结果却看见桌上有一封留信,还有一个令牌。
这让聂焰心中一动,首先就拿起了那封留信看了起来。
信自然是那位老人留的,信中的大概意思是在聂家的大宅之中留下了一个阵法,在关键时刻可保聂家三次平安。
这些聂焰自然充满了感动之意,却并不是关键。
关键的是信中的最后一段话,似是而非而隐晦的说了,给聂焰留下了一线生机的可能,如若在各种条件都合适的情况下,聂焰或许能是那极少数的,能向老天偷得一世岁月的人。
算下来,也只有聂焰可以这么做,因为聂焰是独特的,没有前世,在这世间没有太多因果的天赐之子。
“什么意思?”聂焰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却是猜不透老人的深意。倒是发现老人信上最后的落款颇有点意思,明阳门不肖弟子——忘尘老道留。
“又是明阳门?”聂焰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门派没有听说就罢了,一听说了,便铺天盖地的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之中,这是缘分?
不过什么是不肖弟子?看那老人的身份,恐怕就算在明阳门地位也觉得不可能是弟子一流,说是长老恐怕都亏待了他,没有一点惊天本事的人,怎么可能在他的灵魂上能留下如此不凡的印记,而且从留信之中,还能看出有逆天的功效。
偷得一世岁月?聂焰沉吟间,把玩着老人留下的那块令牌,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至于那令牌的式样,和曾经在刘河生手里见过的差不多,都是正面明阳门,背面是一个没有压阵之物的阵法。
不同的只是这个令牌的颜色更深一些,而后面的阵法聂焰只是看一眼就觉得比刘河生那个令牌上的阵法复杂了太多。
“留一个令牌?是何意?”聂焰放下了手中的令牌,心中也没琢磨出什么来,但他到底要去明阳门一行,有这个令牌不是坏事。
望着窗外的天空,没有月亮的夜,春节又将近了。
蜀地不会下雪,但是在蜀地呆过的人都知道,蜀地的寒冬并不好过,那入骨的阴冷,绵绵的细雨,比北方的风雪恐怕还要难熬。
可在真正的南地,却并不是如此。
在岭南之地,冬日很短,即便这靠近春节,对于很多地方来说几乎是最严寒的日子,在这里却已经有微微的暖意。
相比于发达的地区,这里应该算是比较贫困,蛮荒之地。
只不过山水秀丽,也会吸引一些颇为风雅的文人墨客。
而在一处靠近的秀丽之山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建了一处别院,到了这接近春节快要完工的时候,终于见着有主人搬了过去。
在这样的地方,这一处别院修建的十分豪华,惹得当地人,甚至外来人都好奇,甚至探寻这个别院的主人是谁?却没有人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只有一个樵夫传出了一个见闻,这个别院的主人是一对神仙一般的男女。
“这岭南的山水不错,而且暗含人间的龙脉。你说他日,我妖族若重回之日,这岭南做一个别都可好?”临近春节的前一天,就在蜀地细雨纷纷的时节,岭南却有难得的暖阳,别院一处高台,背山面水,轻纱飞舞。
一个身穿浅黄色长衫的男子,站在高台之前,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看着这阳光之下的大好山水,忍不住意气风发的说到。
他长得不算俊朗,但眉目威严,言谈之中颇有一种高贵的风度,一眼望去也如同那人中之龙,气质不凡,说出这番话语竟然不会让人觉得狂妄。
而身边几位老者早已应声附和,赞许他宏图大志,且必可实现。
唯有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默然没有回应,轻纱之下是一张绝美到让人窒息的容颜,偏偏又清冷如高山之雪,让人不敢心生亵渎。
可惜的是再美的风姿,若是没有那样巧笑倩兮,流转的风情,也会如同雕刻一样让人乏味。
此刻这女子明显就是这样的状态,甚至眼神之中也有些许的空洞,让人一看之下就明白她心不在焉。
原本那男子沉浸在一片赞美声之中,颇有些踌躇满志的样子,但眼光流转之下,看见了这沉默的女子,忍不住脸色一沉,接着又恢复了平静,一扬手让那些身旁的老者闭嘴,然后看向了那个女子,声调稍高的问了一句:“沐儿,你觉得呢?”
是的,此处的别院就是石涛修建的,在这一临近春节的日子,他带着天沐,也就是碗碗才搬进了这处别院。
面对石涛的问询,碗碗收回了凝望某个方向的目光,微微皱眉,就是那么一个小小的表情,也是风情万种,看得石涛有些发呆,之前眼中的那抹冷厉瞬间就已融化。
“你要选哪里做别都都好,只要你能成功,谁能阻止你呢?”开口,是柔软的声音,如同三月的细雨,尽管言语冷淡,可谁能够心生火气?
石涛再一次的愣住,他实在不喜碗碗这如同旁观者的态度,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只能说到:“你就不可以对我的事多关心一些?好吧,即便如此,妖族重回这种事情,难道也不值得你上心?”
“可你说的重点只是别都。”碗碗淡淡的说到。
“你....”石涛为之气结,偏偏他堂堂饕餮,却是拿眼前这个女子没有办法。
到了最终,只得冷笑一声说到:“你凝望的方向,不就是那蜀地吗?可惜你就算是天狐,也看不穿这重重的山水,望到那蜀地,所以...”
碗碗的心一痛,但神色平静,望向石涛:“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现在望不到蜀中,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如你是我石涛的妻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懂了吗?”石涛一字一句清晰的说到。
对于碗碗来说却是字字诛心,她沉默了。
石涛却是冷哼一声:“无论如何,这明年的大事一旦完成,稳定了那一丝裂缝。你和我于年底就大婚吧。我想很多妖族之人,包括你的族人也是如此想的。”
说完,石涛一拍手中的折扇,已经没有了那观赏山水的兴致,转身就走下了高台。
柔和的风依旧带着高台之上的轻纱飞舞,看着石涛的背影,又望着那总也望不到的蜀地方向,碗碗的神情终究有了一丝苦涩。
“明年?明年有多远?”她的心中浮现出了一个身影,那个与她屋顶观星赏雪的人,那个在树林之中递出一包简单的麦饼之人。
“春节,就在明天吧?你们,团聚吗?会吃什么?”风吹得碗碗白衣飘动,她垂下了眼帘,却已经没有眼泪。
心已死。
汉中。
此时,已是大雪飞舞。
在汉中一种兵家必争的城池旁边,相隔不远有一座大镇,因为那城池多兵乱,所以一般有点儿身份和地位的人家,都会在那镇子购置一些产业,为祸乱到时,能有个相近的临时落脚点。
而在这个镇子,有一个神秘的大家族。
占据了镇中极大一块地,却没有人知道这个家族之人具体是做什么的?好像做的很杂,什么生意都涉猎,而事实上那些主事生意的人,在家族之中的地位却又不高。
有人猜测,那是一位在朝为官的高官隐秘之居,但时间上又说不过去,此处大宅存在了不下两百年,幸运的从未经过战祸。
新朝不过才几年,怎么又有高官?
但猎妖人知道这个地方,甚至很多猎妖人把这里视为一处圣地,因为这里是童家,天才猎妖人辈出的童家。
如今要过春节了,这童家也是应景一般的布置了一番,却感觉不到多少应有的热闹气氛,就连下人也是有些懒懒的。
直到一个青年这一天回来了童家。
他背着一个长条形的包裹,包裹之中不知为何物,衣着低调,却也难掩那绝世容颜。
一步一行之间,惹多少小娘子芳心暗动,他却高傲的如同云中仙鹤,走过大街小巷,目光不做任何停留。
直到走到了那童家的大门,望着这古老的宅子,他才停下了脚步。
眼中有一丝沧桑,口中却是说到:“这童家是应该改名了。”
仐三说:
今天下午磨铁抽风,干脆晚上发好了。嗯,从石涛的话中,能看见有点儿惊涛骇浪的影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