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就在舒沅临出门、准备赶往城南中学前夕,忽而收到公司法务部那头传来的消息。
电话来得匆忙。只说就在刚刚,黄浦区法院的传票已经发至她在公司的代理信箱。
“估计对面催得很急,”boran说,“我们听到风声,有很多媒体都打算围绕这件事,近期推出专题报道。”
“关于校园暴力?”
“不是,这个话题太敏感,只有极个别的敢写,听公关部的同事说,大部分都是围绕关注青少年心理的主题。”
“……”
舒沅一时哑然。
虽说立案审理和媒体追踪都早在意料之中。
但说到底,无论是这一天到来的期限,还是媒体的关注重点偏移,都实在比她想象中来得太快了些。
甚至仿佛十多年前的处境重演。
每一个人都在关心着死去的那一个,活着就是有罪。
她心头泛起说不出的酸涩意味。
只轻呼一声,招手示意走在楼道前头的蒋成稍微停步,随即便压低声音,抱住手机追问“……所以具体的开庭时间是?”
“一个月后。”
boran不急不缓,在电话那头答复她“不过也别担心时间紧张。舒小姐,答辩状之类的文书,我们会先帮你草拟好,之后再给你看一遍,才会确定终稿。”
“那我的那些证据都……”
“放心,包括你昨天拿给同事的u盘,还有以前个别同学的证词,这些证据我们都有做整理。”
大概所有职业人都不喜欢自己的工作遭人质问。
专业人士尤其如此,这次依旧是还没等她说完,boran便匆忙打断,顿了顿,又向她耐心解释“而且开庭前一周,举证程序一般是有截止日期的。如果您还有别的证据或者证人,尽量都在那之前给我们——虽然也不是没有当庭作证的情况,但那种方式偶然性太大,律师打质询心里也没底,确实不建议最后那么仓促。除此之外,程序上的事交给我们,基本都没什么大问题。”
他之后又向舒沅科普了不少证据类型,以及证人保证书的大概格式。
末了,拟定了具体的提交日期,又约她端午节后,尽量看能不能再到公司一趟,商定个别需要面谈的细节。
“而且,现在国内媒体对这个新闻实在盯得太紧,可能也有舒小姐你个人家庭的因素,这部分我们不好干涉……但确实存在一定的干扰,我们一些同事也被盯上,一直打电话来问,确实很困扰。”
boran说着,忽而话音一转,在电话那头委婉笑笑
“所以我们和上级讨论之后,想问一下您,看把这个案子转到美国律所总部,交给专人负责可不可以?那边有更专业的律师为您意见,也好避开国内的一些新闻媒体,之后再按程序,在开庭前转回我们手里,只是会要您去纽约一趟,来回机票公司也会报销,不知道您觉得这个方案可行吗?”
“美国?”
怎么突如其来,从跨个区去上海,变成跨太平洋了?
舒沅被他突然抛出来的话题惊得一愣,下意识便反驳“可他们毕竟不熟悉国内的法系……”
“是的,我们确实也考虑到这一点,不过这已经是综合考虑之后最好的方案,我们法务也会派人跟您一起过去,最大限度降低这部分的风险。”
boran却早有对策,应答如流“在国内,太多人盯着这个案子了。公司公关部门顶着很大的压力,加上香港的电影项目也受到影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所以,我们希望能够暂时转移公众的注意力,舒小姐,还希望您能谅解。周三之前给我答复,好吗?”
呃。
舒沅被他一堆高帽子怼得喉口一滞。
直到最后满头雾水地挂断电话,几步上前,握住蒋成早已伸来挽她的右手,仍止不住心头疑惑。
“你说我们公司这次是不是太夸张了?”
她眉头微蹙,话里话外,掩饰不住的烦恼“如果不是合约版权确实挂靠在他们名下,我现在宁愿自己找人打官司了。”
“他们又出幺蛾子了?”
蒋成对此却还习以为常。
只拉着她手晃了晃,十指相扣,有些傻气且装作漫不经心地揣进外套兜里——结果被她猛的一打肩膀,“热不热呀?”
她倒是笑了。
蒋成一计不成,只得在心里唾弃一万遍昨天看的那部狗血电视剧,面上仍强装波澜不惊,照旧演他的专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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