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认为胜率有几成?”
——“不好说。有些问题很敏感,我们还要和路亚娱乐那边协商,但是舒小姐,现在看来,我们的建议是……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
什么才叫最坏。
舒沅看着那头似是早在预料之中、一股脑发来的回复,打字动作微顿。
但也就半分钟不到。
她最终明智的选择放弃追问,只扔下一句“辛苦,我会再等你们答复”,便极平静地放下手机——也将刚才扫到那些愈发不堪入目的评论抛却脑后,重新整理好表情。
说到底,从电影项目逐渐偏离她最初的构想开始,她已经预料到,如果剧本改编处理不当,未来等待她的,必然会是一场四面楚歌、腥风血雨。
充其量只是没有想到,对面会这么快,且能做到这么“精准打击”,这么步步为营罢了。
她现在唯二好奇的,只有叶文倩和那些对她多年藏恨的高中同学们,在这中间究竟参与了多少;而那些和自己朝夕见面的编剧老师里,又是谁泄露了最前线的、甚至还没有敲定的改变方向——
“阿沅?”
旁边忽而传来的一声轻唤,叫回了她飘忽神思。
舒沅下意识的一转头,对上身旁蒋成疑惑却不掩关心的视线。
他歪歪脑袋,显然还没从睡意里走出。自然,也体会不到她突如其来眼神微动,以及下一秒,忽而凑过身去,将他一把抱住的奇怪行止。
可他依旧习惯性地单手反抱住她。
一如经年不变、淡淡薄荷香气瞬间萦绕鼻尖,沉默片刻,才大概睡意稍歇,他有一下没一下轻抚她后背,低声问
“怎么了?……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
“没什么大事。”
而她只是摇摇头,答得模棱两可,埋在他怀里,传出的声音闷声闷气。
没等他追问,很快又顺势转移话题“还在等公司那边的消息,一会儿再说吧——话说蒋成,你不饿吗?快四点了。”
这时间果然引去他注意。
“……四点?”
“对,下午四点,”她毫不意外地听出人话音惊讶,忍不住笑,“谁让你大半夜不睡觉,非要拉着我一起回忆那些有的没的?你要是公司有什么事,就赶紧去处理吧。”
否则让百八十年没赖过床的蒋总耽误了正事,还不给她传出去什么,害得“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烂名声?
舒沅越想越觉得好笑。也不管他轻咳几声的小小尴尬,借口要为晚餐准备新鲜菜肉,瞬间便从他怀里无情溜走,掀开被子下床。
“我去洗把脸,电脑就在床头柜抽屉里,你忙你的吧。”
话虽如此,直至走进洗漱间里,反手锁门,确定四下再无旁人。
看向镜子里自己逐渐褪去血色的脸,舒沅不得不往上连泼了好几把把冷水,不住轻拍着、直至感受到痛意,才勉强缓缓安定下心思来。
她逼着自己去思考。
可每想一个字,那些刺痛文字就不受控制地蹦上来,在眼前挥之不去,一字一句提醒着她这么多年来所经历、所试图改变的一切,在旁人眼里,或许只是个矫情的笑话。
你还没矫情够吗?
语言暴力是多么简单的事啊。
大数据社会下,人们轻而易举地获知各种信息,谈论和发表传播不负责任看法的成本,却还像当年三姑六婆坊间说人坏话一样低不可闻。也因此,不知何时,好像每个人不管参与多少,都可以用正义和“我觉得”为借口,对当事人狠踩一脚。
至于被暴露在舆论漩涡之下的人,只剩下极端的对与错划分,毫无顾忌地被探索着个人私隐,被人下定义,无论怎么做都会有人不满意,没有输赢。
总之,不管是谁,突然来这一招、打得人猝不及防,都实在有够阴的。
舒沅双手撑住洗手台面,心口直跳。
眼下的局面已经很明显只要踩死是她自己想要用这种方式披露当年同学的,再顺势操控网上舆论,用她不够有“路人缘”的外表,且看起来占据强势、有“贵人”撑腰的特权双管齐下,名誉侵权其实是个很好打的案子。
而一旦判决下来,真正审判她、断送她未来职业生涯的,却不仅仅是法律本身,而是永远甩不脱的,大众心中的“人格污点”。
她绝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可是一旦走正常的控诉途径,蒋成怎么办?当年的事如果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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