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听过最动人的告白。
憋在心里良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真沐的反应让一直紧绷的单泽川忽然松懈了下来。他依然能感觉到自己脸在发热,可又隐隐察觉并不全是因为害羞。
还因为和真沐在同一空间内。
只要和真沐待在一块儿,他就会有种泡在温泉般的舒适感。
没过几分钟,车又停了。
单泽川以为又是红灯,往前看了眼,就听见真沐道:“到了。”
“那前辈……”他都不知道现在是该问真沐要个答案,还是该说再见,然后回家冷静一下。
“我不能现在就回答你。”真沐却直说道,“我要考虑一下。”
即便是没有很多恋爱经验的单泽川,也知道“考虑一下”约等于希望不大。要是对方也同样喜欢自己,被告白之后当然会答应。
既然需要考虑,就说明并没有很喜欢……单泽川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在等待的煎熬过后,单泽川又迎来了失落。
“那前辈我先回家了,”单泽川低声道,“今天麻烦前辈了,等你休息好了,我请你吃饭……”
他一边说,一边脱下风衣:“还有前辈的衣服,谢谢……”
“别脱了,”真沐说,“不是还得走一段么,外面风大,别感冒了。”
单泽川愣了愣,裹紧了衣服点头,然后下了车:“那前辈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他站在路边和真沐挥了挥手,看着车重新发动,往外面开去,直到没影了才转身往自己家走。约莫是心情低落的时候人都容易想些莫名其妙的事,单泽川一边走一边仰头看了看天,夜空沉寂,今晚连月亮也没有。
告白后的第一晚,单泽川当然是辗转难眠。
他以为第二天就会获得答复,但并没有——真沐不仅没有答复,甚至没和他联络。他到家洗完澡估摸着真沐应该到家了,还发了短信问他是否平安回家了。但得到的回复只有一个简短的“嗯”,这让单泽川瞬间能脑补出BE发展。
然而第三天、第四天……单泽川没有想出用什么做借口和真沐说话,真沐也没有找过他。
就好像那份告白被放进了冰箱里,慢慢冷却。
单泽川回头去跟“纯糖”的老板道了歉,对方只是摆摆手说算了,不仅没有要他赔偿损失,连工资都没有扣。可就连这,也没办法让他打起精神。真沐带着他的告白石沉大海,他越想越觉得糟糕,甚至感觉真沐会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故事里不是都这么写的么,不喜欢又不忍拒绝,只能冷处理到相忘于江湖。
到第五天时,单泽川没有等到真沐的联络,倒是等回了他好几天没见的妹妹。
单泽雪提了大包小包狼狈地跑回家时,他正在打扫卫生——实际上这几天每当单泽川烦躁不已的时候,他就会开始打扫;兄妹俩的出租屋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单泽雪刚进门时差点以为哥哥请了家政公司过来大扫除。
直到她看见死气沉沉、正弯着腰拖地的哥哥:“……你疯啦?还是真沐前辈要来我们家做客?”
“……”不愧是他亲妹妹,一进门就是会心一击。
接着单泽雪便感受到了哥哥身边围绕着的超低气压,她费劲儿地提着行李走进屋换鞋,单泽川将拖把放下过去帮了把手:“回去一趟你带这么多东西……”
“我没有啊,我就带了一个单肩包。”单泽雪坐长途车回来也没什么精神,“还不是妈塞的……说天冷了,塞了好几件羽绒服,还有保暖衣……”
他帮着把行李打开,像找活儿干似的,将他和妹妹的衣服分开,送去各自的房间里。倒是单泽雪,进了家门就往沙发上一摊,开始挺尸:“……好累啊,回去一趟真的好累啊……”
“回去也不叫我一起。”
单泽雪摆摆手:“没事啦,爸问都没问你一句。”
“…………”
单泽川在家里的地位就是这样——单父是个标准女儿奴,基本上无视单泽川;而单母虽然还算一视同仁,但单泽川长大了之后,跟妈妈也没有那么亲密了,倒是单泽雪一如既往,每次回家不是跟妈妈一起去看电影,就是一起去逛街。
总而言之,他真的很没有地位。
单泽雪在沙发上摊了十分钟,就看着自家哥哥突然变成劳模,不仅帮她把行李收拾好了大半,转手又开始擦阳台门的玻璃——她的哥哥才不会这么勤快!
“哥……你抽什么风啊……”
“啊,我看玻璃脏了……”单泽川有气无力道。
“你好没精神,”单泽雪这才觉出真不太对劲儿,“是出什么事儿了吗,我记得你不是才接了好几份工作么……”
提问又戳进了单泽川的伤口里,他擦窗户的手一顿,接着顺手把抹布挂在旁边,回头看了看自家妹妹,哀伤道:“……吃小龙虾吗?”
“???”单泽雪整个愣住,然后道,“吃。”
半小时后,兄妹俩面对面地坐在茶几前,一个负责剥虾吃虾,一个喝豆奶买醉,气氛既和谐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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