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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哉沉痛自闭了好一会儿,最终抬起头,郑重其事地对夏油杰说:“不行,我不能眼看着有人吃这种黑暗料理度日,我要想出让咒灵活着变好吃的办法。”
这个时候,硝子就单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嗯,果然还是狗狗呢。”
她一会儿狐狸一会儿狗,堪称直哉兽化第一人。
歌姬也逐渐懂得了兽化的妙处,小声和硝子争辩道:“我觉得更像是小猪……”
“嗯,有点道理。”
能吃,爱吃,还憨乎乎的,的确是只可爱的小猪。
歌姬安慰直哉说:“没关系的后辈,就算是猪,你也是最英俊帅气的那头小香猪。”
“……”
直哉心想:你们俩怎么回事?我难道就不能是个人吗???
他心生不平,反问道:“我是猪,那他们俩是什么?”
硝子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五条悟和夏油杰,思考一秒钟后,毫不犹豫回答:“性格烂透了的白色长毛猫,和留着奇怪刘海的眯眯眼狐狸。”
静坐吃瓜却飞来横祸,性格鸡掰猫和眯眯眼狐狸:“?”
歌姬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赞同道:“哈哈哈哈!都好形象啊!”
五条悟和夏油杰脸色同时黑了,二人在对视一眼后,慎重地点头。
“请注意,”夏油杰忽然很官腔地开口,那意思是我已经提醒了,等会儿出事别怪我没事先通知:“抓紧。”
“?”
当歌姬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的时候,硝子已经一脸无语地附下身抱紧了虹龙,嘟囔道:“不是吧,这么小心眼的吗?”
歌姬还在茫然地问,“怎么了……”
结果下一秒,虹龙就在夏油杰的操控下,如同过山车一样紧急下落翻滚起来!
四个人坐在其上,就如同被卷进滚筒洗衣机里的小摆件,身不由己地翻滚、升天。
“哇啊啊啊啊啊——!”
歌姬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五条悟毫不留情的嘲笑声,和直哉无奈的大喊:“差不多得了啊!别对我学姐太过分了——”
歌姬仿佛看到了救星,大声呼救:“学弟!!!学弟救我啊啊啊啊啊!”
直哉指示灭尽龙飞到虹龙身旁,看着歌姬上下颠倒的面庞,腼腆一笑:“学姐,你知道吗……”
在歌姬惊恐与茫然并存的眼神中,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猪是听不懂人话的,就算是英俊帅气的小香猪,也、听、不、懂。”
倒立的视野中,直哉的脸也是倒过来的,风和眼泪染晕了歌姬的视线,唯有那双正直的金色眼眸格外清晰。
她无言飙泪: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记仇的猪啊!!!
猫和狐狸:不好意思,我们也很记仇的。
歌姬意识到学弟也救不了自己了,于是她叫得逐渐有气无力。硝子倒是全程都表现得很平静,在虹龙翻滚的过程中,她还有闲心掏了一根烟,没工夫点燃,就干巴巴叼在嘴里。
“唉……”
小心眼的男子高中生,果真说不得。
……
在直哉离开后,禅院家花了很久才安抚下客人们,将他们请走。
大长老叹息着走到直毗人身边,“这孩子真是长大了,鬼主意这么多……”
直毗人听了轻笑一声。
闹出这么大的事,只用一句‘鬼主意’就带过了,这是生怕他追究,尽可能地把事情往小了说呢。
如果直哉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八成会被大长老这种护短又偏心的长辈惯成作天作地的熊孩子。再加上他疑似十影法的天资,那简直是禅院家的灾难。
大长老在派人去追直哉的时候就提点过,做个样子即可,千万不能伤到他们的宝贝继承人。
直毗人调侃道:“想当初我做继承人的时候,您可没这么偏心。”
大长老吹胡子瞪眼,“你和直哉能一样吗!”
就算没有十影法,以直哉这些年的表现,也足够让大长老对他偏心以待了。光是禅院家被他救过一命的人,就不止上百,更别提他的存在还让长老们在和五条家呛声的时候理直气壮了许多。
综合起来,大长老对这个继承人真是再满意不过了。
“就是不知道直哉什么时候和六眼这么熟……”
居然关系亲近到,能大老远特地跑过来参加对方的宣告仪式。
大长老有些忧愁地叹息道:“也不知是好事坏事。”
直毗人沉默片刻,忽然问道:“您觉得,直哉的心是系在禅院家的么?”
大长老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自然!直哉他不心系家族,他还能心向何处?”
他从小便在这个家族长大,接受着家族的培养,长大后也一直反馈着家族。大长老不知直毗人这话从何而来,又是所谓何意。
“他的根在禅院家啊!”
直毗人表面不言语,心中却叹气。
他担忧的就是这一点啊……直哉那孩子,自从落水醒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什么事都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
要不是十年前他使了手段,将直哉的心思留在这里,那孩子如今会在哪也未可知。
……
“十年前,我自己一个人走了,抱歉。”
直哉愣住了。
他勉强地笑笑:“我没听错吧?今天是什么节日吗?居然能从你口中听到这个词……”
然而看着甚尔静静垂着头的侧脸,他逐渐减小了音量,最后沉默了。
二人并肩坐在东京街头的长椅上,半晌没吭声。
在到达东京后,直哉就和五条悟一行人暂时分别,他将歌姬托付给硝子,其实变相的也是托付给五条悟照看。
他有些不自在地四处张望,笑着说:“说什么抱歉啊,你当初不也是为了我好嘛,我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就算你留下来,或者把我带走,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在禅院家这么多年,我也了解到他们的能量到底有多大了,光凭那时候的我们俩是跑不掉的……”
他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
甚尔一直没吱声,仿佛是把这段时间交给他,让他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到最后,直哉说不下去了,他感觉喉咙里像坠了铅,开口连带着胸口都沉闷。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终于不笑了。
甚尔这才说:“孔时雨都告诉我了。”
直哉闹出来的事传播得很快,还没等当事人落地,消息就已经先一步到了东京。
甚尔一听他成了禅院家正式的继承人,还在仪式上骂了所有来宾,就好久没说话。
“这十年,我一直没敢问……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立场去问。”
觉得没意义,所以就不问。只要不问,就可以一直逃避不敢了解的事实。他就是这样一个自欺欺人的家伙,一个无可救药的人。
连甚尔自己都觉得,他真是个垃圾到不能再垃圾的男人。
可就连他这样的人,也会有一个人走到他身边,只注视他一个人,拯救他一个人。给了他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家,让他终于有勇气问出这句迟到了十年的问候:
“这段时间,你过得怎么样?”
“……”
怎么样?直哉有些恍惚地想,应该是有些辛苦的吧。
小时候,更多的时间他花在了怪物世界那边,过着野孩子一样的生活,一手把四只龙崽子拉扯到如今强大的模样。
长大些后,直毗人不允许他再长期一个人呆着了,把他拽出来学习和外人打交道的方法,教导他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家主。
他一边学习,一边到处做任务,救下许许多多禅院的族人,逐渐建立自己的威望。那魔鬼一般的日程,说出去许多人都会觉得辛苦,可他不知是神经大条还是承受力高超,居然也没觉得有多累。
如此,他才能在十五岁的时候,有底气选择自己想去的地方。
所以真的有多辛苦吗?……他没觉得。
直毗人教会他的最重要的一点:所谓家主,不是靠善良和体贴就能当上的。
或者说,任何想要成为支柱的人,都不能只靠这些。
如果像直哉以前那样子,只会把御子、真奈和甚尔再弄丢一遍,他永远不是能够顶在前面保护他人的人,而是一个只能受他人保护的弱者。
直哉并不介意做一个弱者,他甚至就想得过且过地活每一天,但他不想再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人了。
所以他回答说:“很辛苦哦,我过得很不好。”
甚尔果然闭上了眼,露出消极到极点的神色。
直哉默默用余光注视着他,心想:示弱并非真正的弱小,过分的逞强只会给他人带来更大的负担。
他不带一丝笑意,面无表情地说:“每天都要跑任务,读文件,还要和各种烦死人的亲戚打交道。”
在禅院家的每一天,他都过得不自在。
直哉抬头望天,总结道:“真的累死了。”
如果有选择,他肯定要过另一种自由自在的人生。
两个人坐在长椅上,一个看天,一个看地。
甚尔神色晦暗地沉默了许久,最后沙哑地开口:“对不……”
直哉打断他:“你该不会又要道歉吧?”
“……”
他揉揉头发,语气抱怨地说道:“啊,真的不对劲啊,那个甚尔居然会道歉什么的,感觉再听一百遍也适应不了。”
“……”甚尔握紧了拳头。
直哉叹气:“听我的,道歉真的不适合你这种硬汉。你这种人,就应该忽然有一天从天而降,揍翻所有敌人后,随便回头欠不兮兮地丢下一句:‘没吓哭吧?’……你就是这种人啊。”
甚尔又不吱声了。
他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对直哉道歉,想要对十年前那个动不动就哭鼻子,坚信自己会和他一起走的小孩子道歉。
可十年时间过去,他已经变了。
当他终于变得敢于面对过去的时候,那个小孩子好像已经自己走出来了。
甚尔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听直哉在他身旁平静地叙述着一个事实:“……你啊,该不会十年里一直觉得,我是为了你才留在禅院家,想要改变那里的吧?”
甚尔被点破心思,浑身一僵。
直哉已经在开始在心里赞美他的太太了……到底是怎样一个神一样的好女人,能把甚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这样的太太,他也好想要哦……
但他心里想的归一茬,嘴上说的又是另外一茬,这个技能这些年他已经锻炼得很娴熟了。他说:“不是这样的。”
甚尔默默转过头看向他,这回换直哉给他一个侧脸。
他有些感慨地想:不知道为什么,甚尔也好,直毗人也好,他们似乎都觉得直哉是被迫留在禅院家,被迫做一些自己根本不想做的事情的。
他平静地反驳说:“我是出于自己的意志,发自内心地想要改变禅院家,所以才留在那里的。”
他的根不在禅院家,甚至他自己都忘了自己原属于哪里,但那片土壤留给他的影响根深蒂固,不会因为失去记忆而改变半分。
如今的他,自愿留在陌生的土壤,成为照耀在所有人头顶上的一轮小太阳。
所以,辛苦也心甘情愿。
直哉笑着转头与甚尔对视,但这回他的笑容里没有半分的勉强与不自在,而是平静而耀眼的,他对甚尔说:“你可以同情我,可怜我,对我怀有歉意。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从来不后悔成为现在的我。”
你,和许多人,许多事一样,都是成就了如今的我的一部分。
不再让更多人在未来变成下一个你,则是我自己选择要去做的事情。
看着甚尔愣怔的神情,直哉不知道怎么想的,本能地伸出拳头,轻轻在他肩膀上印了一拳。
“我长成现在的我自己啦。”
“不对我说一声恭喜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和我道歉,对我说一声‘恭喜’吧,祝贺我成长为现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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