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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哉从东京回来,悄悄潜入高专,伪装成自己好好睡了一夜的样子,结果一早就被人叫醒。
“歌姬学姐那边出问题了!”
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住在歌姬隔壁寝室的双胞胎忽然消失的事暴露了。仔细一听才知道,是歌姬在任务中途发出了支援请求,然后她就与负责这次任务的辅助监督失去联系了。
她最后出现的地点就在京都近郊的一处小镇,一来一回,估计不会花费太久。
直哉沉吟片刻,说:“那就我去吧。”
入学京都高专这半年来,如果以为他只是按部就班地在上课,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先不说水平高到可以教导身为一级术师的他的人有多少,只说京都范围内咒术事件发生的频繁性,就注定了他必须和其他同学一样,每天奔走在完成任务的路途中。
失联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很多时候咒术师会深入敌人的结界或领域中,导致无法和外界联系。
最初,直哉也是没想到歌姬会陷入这样的困境的。
他按照她留在警局的地址,找到了宇城世江的公寓,并成功救下了那名被绑架的受害者。从对方的口中,他得知歌姬独自将犯人引走,目前不知所踪。
“唉……”直哉将受害者交给警察照顾,自己苦恼地挠了挠头,“歌姬学姐还是这么爱逞强啊。”
明明嘴上说自己要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三流术师,结果一遇到危险,冲到前面的速度比谁都快。
这算哪门子的三流术师啊,要是歌姬学姐这样的都只配叫三流,那禅院家那一大群尸位素餐的老头子该怎么说?直哉腹谤。
就是因为歌姬是这样的性格,他才无法放心让她独自出任务。
没办法,叫人家一声学姐,就要担这个责任。
他记住了宇城世江的残秽气息,出门对被歌姬救下的那人说:“记得感谢我学姐。”
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身影瞬间消失了。
那名险些丢了性命的受害人鼻涕眼泪横流,哆嗦着朝直哉消失的那片空地鞠躬。在他身后扶着他的两名警察面面相觑,年轻点的警察失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经验丰富些的年长者抬手压了压帽檐,“咳,别问了,做好我们该做的就够了……”
像这样离奇的案件,和更为离奇的处理者,他已经见过了好几起。
但就算如此,像直哉这样的,他也是第一次见。
年长的警察回想起这段时间频出不穷的诡异案件,深深叹了一口气:“最近估计要不太平了啊……”
他要不要想办法,调到其他地方去呢?
……
歌姬醒来时,直哉正坐在一旁削苹果。
她没出声,也没动弹,静静地看着直哉利落地削下一整条苹果皮,然后心满意足地把苹果塞进了自己嘴里。
“咔嚓咔嚓咔嚓。”
他啃得香甜极了。
歌姬:“……喂。”
直哉动作一僵,嘴里的苹果块儿从一边腮帮子移到另一边,心虚地瞄向她。
“咕咚”一声,他把苹果咽下去,讪笑:“学姐你醒啦。”
歌姬虚弱但愤怒地斥道:“别装了!我都看见了!”
说完这句话,她一口气没顺上来,胸闷地咳嗽了两声。
直哉赶紧想帮她倒水,可手里还捏着半个没吃完的苹果。
他眼珠滴溜溜一转,手法熟练地将苹果塞进了影子里。阿咩不嫌弃他,张大嘴巴,将小小半个苹果连肉带核咬了下去。
“嗷——呜。”好吃。
直哉这才腾出手,把水杯倒满,递到歌姬面前,“学姐,喝水。”
歌姬满脸痛心:“我不是为了那一个苹果,我是说你……堂堂十影,居然贪伤号的水果吃,你你你……”
直哉态度非常诚恳:“对不起。”
但紧接着,他的肚子响亮地发出了“咕噜噜”的一声响,瞬间吸引了歌姬全部的注意力。
“……”她神色复杂地看看直哉平坦的肚子,又抬起头来直视他。
直哉原本是一脸的坦然,但被歌姬犀利的目光盯久了,再厚的脸皮都有点发红。
他不好意思地捂住胃部的位置,“抱歉,我没吃早饭……”
自打昨晚,他就连轴转没停过。先是往返东京和京都两地,吹了六小时的冷风,引导惠觉醒术式;然后又跑到京都郊外去救歌姬,在极致的愤怒下没控制住自己,放出了二狗的落雷……结果就是差不多十八个小时没吃过饭了,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大象。
影子里倒是还有四个崽子的储备粮……但他总不至于落魄到和它们抢饭吃。
苹果是医务室给受伤的人准备的,但直哉实在饿极了。看歌姬好像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他就没忍住,将罪恶的手伸向了它。
歌姬听完他这番自我剖白,不知为何,居然还有点心酸。
堂堂禅院家的十影,居然会沦落到饿肚子的地步,这还有天理吗?!
可她一想到直哉那惊人的食量,心酸的情绪就瞬间消散如云烟了。
热知识,京都高专的食堂分两个窗口,一边是给直哉的,另一边是给其他人的。而这两个窗口提供的食物量是:一、样、多。
歌姬睁着死鱼眼看着直哉:“真想不明白,你怎么会是这样的十影……”
每次看直哉吃东西,她心中的滤镜都会被摔得粉碎,任他再耍多少次帅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直哉老实回答:“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是这样。”
如果说一个人的性格和行为方式是由过去的经历所决定的话,那么他就是拥有了已经成型的人格,但塑造了这种人格的经历却由于失忆而呈现出一片空白。
但无论如何,他这样的人肯定不是禅院家能养出来的。在禅院家生活了十年,也没有将他的本质改变。
正是因此,歌姬才会觉得他压根不像是传闻中的十影法。
苹果这一茬,二人扯了好久才算完全翻篇,直哉规规矩矩地坐在病床旁,又给他学姐削了个新的供奉上去。
心灵手巧如他,甚至还削出了刺猬的形状。
歌姬:“一般不都是兔子吗?”
直哉睁着眼睛说瞎话:“刺猬比较可爱嘛。”
他把装满了小刺猬的盘子递过去,歌姬神色复杂地接过。
“话说后来,”她拿牙签插起一只小刺猬,举在眼前端详,“你抓到那家伙了吗?”
“呃,算是抓到了吧。”直哉眼神飘了一瞬。
他不太想让歌姬知道,自己一时冲动把宇城世江杀了,而且是最彻底的劈成飞灰的死法。
歌姬恶狠狠地咬下刺猬的头:“挺好,这样他就没办法再出去祸害人了。”
说到这里,直哉的神色端正起来,“话说学姐,你这段时间一直在京都附近做任务对吧?”
歌姬点点头:“是啊,怎么?”
“像宇城世江这样的人,这样的……诅咒师,你有没有遇到类似的?”
歌姬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对,放下苹果,直起身,“没有像他这么情节恶劣的,不过最近诅咒师的确冒出来不少。”
她见直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别瞒着我。”
直哉轻叹一声:“这太奇怪了。”
通常来说,诅咒师源于两类人群。
一种是父母中有诅咒师,或者干脆两方都是的。他们从出生下来就有使用咒力的天赋,在自我认知非常清晰的情况下走上了这条罪恶的路。
还有一种,就是家里明明都是普通人,自己却莫名其妙觉醒了术式的家伙。有些幸运的会平安活到被咒术界注意到,还有一些运气不好的,没来得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死在了咒灵口中,变成了日本无数咒灵受害者的其中一员。
就算没被咒灵杀死,他们也会因为异于常人的表现,被普通人的社会所排斥。假如缺乏正确的引导,这些人就会堕落为没有底线的诅咒师,将恶意加倍地反馈给这个社会。
无论是以上哪种情况,诅咒师的出现总是有源可查的,不会凭空冒出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忽然就强到可以单杀像歌姬这样的正统咒术师。
除非,有人在背后刻意隐藏他们的存在,使得咒术界无法发现他们。当他们终于走到明面上来的时候,一切就都晚了——
“宇城世江,二十三岁,曾就读于国立美术大学。”
直哉平稳地陈述着自己时候查到的情报:“两年前,因为绘画风格的突然改变,以及对同班同学的无理施暴,他遭到学校的退学处分,双亲也公开宣布与他断绝关系。
003年,他的父亲失足摔下山崖,但经过调查,死因不是摔伤,而是被尖石划破动脉后失血过多而死。
004年,他的母亲的手腕动脉被割裂,同样失血过多死亡。她的血迹被涂抹得到处都是……但由于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是他杀,所以警方最后还是以自杀处理。
而今年,宇城世江独居的小镇发生了连续恶性杀人案件,所有的现场都被血迹覆盖。咒术界这才注意异常,并派学姐你前往调查。
但就算如此,他们也没意识到罪魁祸首是一个拥有神智的诅咒师,因为现场实在是太干净了,干净到没人觉得是人类犯罪,所有人都以为是咒灵作祟。”
说到这里,歌姬终于理顺了这一连串事件背后的逻辑,于是她毛骨悚然。
“那家伙……根本就不是能做得这么干净的人。”
宇城世江的精神状态已经彻底崩溃,按照他的言行来判断,他应该是不具备独自整理好现场,抹消掉一切线索的能力的。
那么,就是有人刻意在背后帮他消灭证据,隐瞒他的存在。
歌姬遍体生寒,“幕后还有其他黑手!”
直哉十指交叠,搭在膝上,视线落在自己的指尖,“是这样,而且就在我把你救回来不到半天的这段时间里,那个人把宇城世江留下的咒力残秽全部清除干净了。”
“……”由于这个认知太过惊悚,歌姬仍然不太敢确信,“真的会有这样的情况存在吗?”
“有的哦。”
直哉貌似平静地说道:“我在五岁的时候,见过一个类似的案例。”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回忆哦,是紧接着惠惠觉醒之后的故事。
幕后黑手还是锅王脑花啦,至于为啥是03年才开始出来搞事……因为人家之前去干大事情了啊(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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