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啦啦——”
一只休憩的水鸟飞起,径直地朝鱼乐冲了过来。
其余几只水鸟没有一点反应。
甚至有一只水鸟在看到鱼乐后,还仰头张嘴打了个哈欠。
鱼乐不由得有些纳闷。
怎么这几只不害怕我?
然而,来不及细想什么,冲过来的这只水鸟已经近在眼前。
鱼乐甚至都能看到它泛红眼珠上的高光。
好吧,貌似高估自己了。
只能用老办法了。
鱼乐吞了一大口水,两鳃微张。
“噗——”
一道水柱直直地击向冲来的水鸟。
“嘎——”
这只水鸟发出了一声惨叫,扇着翅膀落入水中,然后迅速转身逃离。
水面上拉出一条细长的血迹,没过一会儿,就散去不见了。
哼哼,不让你吃吃苦头,你都不知道敬畏生命。
鱼乐心里又不禁有些嘚瑟。
那灰蓝大水鸟我还惧一惧,你们这几只小水鸟,我一口水一个,都给你打残了。
鱼乐缓缓地摆着尾,从汀洲旁游过。
被鱼乐水柱击伤的那只水鸟畏畏缩缩地躲在汀旁,其余几只水鸟俱是对鱼乐行注目礼,身体一动未动。
形成了一幅怪异的画面。
若是有人这时在旁,就会觉得很是匪夷所思——
做为天敌一方的水鸟,竟然会被一条鱼吓得动弹不得。
不一会儿,鱼乐就游得远了。
几只水鸟又恢复之前的状态,有的闭着眼睛,单腿立着小憩;有的将长喙伸向尾后,而后又在腹羽上抹了抹,给羽毛涂上拒水的油脂;还有的在汀旁立着,将嘴伸进水中,捕食着小鱼……
那只被鱼乐击伤的水鸟呼扇了几下翅膀,终于从水里飞了起来,落在汀岸上,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屈腿俯趴在地上。
它高度紧张的精神终于放松了下来,虽然被击伤的腿还在隐隐作痛,但意识还是变得模糊起来。
不一会儿,它就沉沉睡去……
鱼乐这时才觉得自己醒了过来。
原来并不是我身有“王霸之气”,鱼躯一振,众生灵皆为拜服。
仅仅是上游遇到的那只灰蓝大水鸟怕我。
可是它为什么怕我呢?
鱼乐很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只灰蓝大水鸟,所以是什么原因,鱼乐也无从得知。
“噗噜噜——”
鱼乐忽的吐出一团泡泡。
那只灰蓝大水鸟也是很搞,竟然断了喙。
鱼乐心里偷笑着,尾巴依然机械地摆动。
很快,河流的流水声渐渐微弱了下去。
河道宽阔,风袭微波。
鸟飞芦落,野舟横卧。
好一派风光美景啊。
鱼乐心里暗赞着。
“哗啦——”
鱼乐从芦苇丛中穿游着。
这里依然是小鱼虾们的圣地——
飞虫在水面上飞舞,水虫在水中游动,而在水面,许多的微生物正纷纷扰扰地乱窜。
“哗啷”一声,一条小鱼游过,带走了水中一条正欢快游动地水虫。
这里当然也是水鸟们的圣地——
各色小鱼在水下潜游,偶尔会有几条浮上水面吃水虫,就会被某只水面上浮游的水鸟啄了去。
“噗”得一声,鱼乐从嘴里吐出一道水柱,将刚啄了一条小鱼的水鸟打伤。
水鸟吃痛,张开嘴,“嘎嘎”地叫着飞远。
“啵——”
水鸟口中的小鱼落回水面,溅起小朵水花。
刚从鸟嘴中逃脱的小鱼在水中刚起游,就被一道白影吞没。
阿木——
好吃。
鱼乐心中甚是开怀。
鸟口夺食,不亦乐乎。
不一会儿,鱼乐游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
杂乱草茎组成的草垛轻轻巧巧地架在芦苇杆之间,草垛之上还有几片残破的蛋壳,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嘿,这不是和大黑一起偷鸟蛋的地方吗。
那只凶狠地兔眼怪鸟可是追杀了我们很久,最后——
鱼乐回想了起来,那只兔眼怪鸟是被那个白衣公子身边的老仆给抓去的。
欸,对了,去看看白衣少年啊。
他们主仆还挺有意思的。
鱼乐脑中又想起白衣少年装模作样说禅语,又偷偷吐舌头的调皮模样,以及被白衣少年唤作“全伯”的老伯,铁了心的把自己和大黑称为“两【尊】宝鱼”的憨直模样。
“哗——”
鱼乐尾巴奋力一摆,从芦苇丛中穿游了出来。
横在鱼乐眼前的,是两条歪歪斜斜靠在一起的小舟,舟前皆有一条残破的缆绳系在岸上的石桩上。
看起来有一阵子没人来了。
鱼乐“咕噜噜”吐了串泡泡。
有些凄凉啊。
这时候,隋朝也开始有大大小小的起义和反叛了吧。
争得的是他们的权力,苦的是老百姓们。
“哗——”
鱼乐尾巴轻轻甩了个尾花,绕过小舟,继续向着前方游去。
河两岸峰峦叠翠,郁郁葱葱。
草长莺飞,树木葱茏。
鱼乐游了一会儿,就远远看到对岸的旁边有一个乌篷船。
稍稍凝神看去,鱼乐还看到乌篷外的甲板上的一个小案几。
鱼乐识得这案几,正是那“盛饭”公子之物。
嘿,盛饭盛饭,快给我盛饭。
鱼乐用力摆了摆尾巴,快速游了过去。
还没游到近前就听得乌蓬中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
听咳嗽声就知道是白衣少年——“盛饭”。
鱼乐心里莫名就有些揪起。
这少年什么都好,就是这身体,虚弱的有些过分啊。
“……好好好,我接下,你慢些……”
另一个中正平和的少年声音响起。
明明是少年声音,却隐隐有着些许威严。
嗯?
又有一个少年。
鱼乐放缓游动,凝神听着。
“……二兄,且听我说,这……呵……咳咳……”
白衣少年说着说着,一口气没呼匀,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接着,乌蓬中传来轻轻地拍击声。
二兄,所以另一个少年是他的哥哥。
白衣少年是老三,甚至可能是老四老五。
鱼乐“咕噜噜”地吐了几个泡泡,对古人的三妻四妾行为表示愤怒。
娶那么多媳妇干啥?
还生那么多孩子。
哪个孩子不行了就扔一边不管了。
鱼乐侧身望着乌蓬,像是穿透了乌蓬的遮挡,看到了白衣少年的病恹恹模样。
这白衣少年明显就是被扔一边不管的。
“……好了,二兄……呼……”
白衣少年说了一句后,停了下来,喘着粗气。
“……承范,好了,为兄收下便是,你莫要再焦急了……”
如此劝说一番,白衣少年呼吸才渐渐平稳了下来。
这二兄还可以啊。
鱼乐心中为这白衣少年感到欣慰。
过了半晌,兄弟二人都没有发言。
鱼乐想了想,还是去下游游玩一会儿再回来找“盛饭公子”吧。
“哗啦——”
鱼乐尾巴刚刚扬起,就听得白衣少年的声音缓缓传来。
“……二兄,其实——这佛串是一尊宝鱼身上的……”
宝鱼!佛串?
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