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克里木的解释,我心中也不由泛起思绪,所谓的天国和地狱自然是不可能存在的东西,也许只是一个曾经存在的国度,萨满教便是从其中演化而来!
我心中如此想着,周文武却是直接说道:“哪有什么天国和地狱,这都什么年代了啊!说不定就是夜兰古国!”
“哎!可不敢这么说,先知知道了要降罚的!”克里木身为下一任萨满,对萨满教义倒的确是深信不疑:“当年那女尸,就是犯了罪,下了地狱的!先知这才让她死后也不得安宁!”
“那死尸是地狱来的?呵呵!那天国呢?”
死尸不腐的由来我们自是清楚,周文武打趣的问道,但克里木却是异常的郑重:“天国只有至善好人才能得先知指引!我算不得至善的好人,但以前的老人和萨满曾说过,天国肯定存在的!那里的人永生不死,甚至有时还能跟现在的我们对话,传达先知的指引!”
“对话。。。!”
我闻言,心中一震,不由想起那诡异的求救声,若依以往安娜的推测,这东西越接近新满,求救的信号应该越发强烈才对,可昨夜那电台竟然没有任何变化!
。。。。。。
在遗址处稍作停留我们便再度出发,虽然对克里木那奇特的辨别方法不敢恭维,可眼下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而依安娜所言,他所用方法倒也并非没有道理!
古河道的形成往往都是长年累月,故而,四周的地貌发生改变之后,古河道中的泥土磁场就会区别于其他土质,而这些新满人自古生在荒漠边,应该能够敏锐的感知到沙土中的细微变化,借此辨别大概的方位!
又是一天茫茫路程,大雪已停,四周仍是一片白茫茫,寒风吹过格外的冷,沙丘下,我们刚刚挖好过夜之处,一道诡异的蜂鸣顿时响起,我瞬间来了精神,隐约还有些兴奋!
突然出现的蜂鸣直接让我们几人围了上来,安娜慌忙将那电台拿出,周文武满眼好奇的盯着上面浮动的信号波段,赞道:“哎,还真是啊!这都没通电,怎么会有无线电信号呢?”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四周一片阴暗,但阳光还未彻底的消散,这向来只在深夜发生变故的电台,第一次在这个时间变动,只有一种可能,我们距离信号发出的地方越来越近了!
想到此处,我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克里木还是有些本领的,可昨夜这电台为什么一夜平静呢?
我思绪刚起,这刺耳的蜂鸣再度化作那清晰的男人声音,只不过此次的语气发生了变化,并未求救:
“这要怎么出去呢?”
“哎!说话了!真说话了!”
“我听见了!吵什么!”
我一把将周文武扒到身后,将那对讲机拿了起来,问道:
“你是李文山吗?你现在在哪?”
“这要怎么出去呢?他会来吗?我又是谁呢?”
电台里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似乎是在自语,我急忙又问道:“你听的到吗?你到底是谁?”
这声音没有回应,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忽然提高了语气:
“来了!站住!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们是来救你的!说话呀!”
电台内没有回应,大概五秒钟之后,却是猛地传来一声惊恐又凄厉的惨叫:
“啊。。。。。。!”
紧接着,便再没了反应!
我四人目光交汇,尽皆透着迷茫,看方才的情况,似乎电台另一头不止一人?可他明明能够传出无线电信号,为什么对我们的呼应没有任何的回答呢?
“你们干嘛这个模样?”
就在我四人沉默之际,一旁的克里木却是一脸淡然的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死亡之海这地方本就是先知禁地!什么科学科技的,到了这统统不灵,别说是这个小东西,就连汽车飞机到了里面也是一样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周文武说道。
“你可别小瞧人啊!新满这地方虽然穷苦,可这些年来此科考的没有八百也有一千,这不是就是通话的电台吗!我认得!那伙瑞典人也带了一个,不过这种东西到了这地方就不灵了,这些年没有一个例外的!不光有人说话,唱歌的唱戏的都有过!这就是错乱的信号罢了!”
克里木对此事已是习以为常,我这才明白他在招待所外面发现我们之后为何那般淡定!而且,克里木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只不过安娜手中的这个电台却不同于一般的科技产物!这可是他父亲实实在在从夜兰古国带出来的!
我并未跟他细说,而是问道:“那伙瑞典人也带了一个?那他们的电台有没有传出奇怪的声音?”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们来了之后没有停留,便被我二叔带走了!不过,就算是个好好的只要到了这里,肯定也要失灵!”
闻言我心中不由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那伙瑞典人之所以如此着急的冒雪前往,兴许也是得到了什么奇特的信号!
“克里木,最近有没有飞机或者外来的车队消失在死亡之海的?”
“不清楚,要真是飞机来,我们也看不到啊!那什么,把这东西收起来赶快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言罢,克里木便转过身去,对这电台当真是没有丝毫的兴趣,周文武见状调侃道:
“你白天不是也说,你们这的人能收到先知的对话吗?没准就和这电台的情况一样,依我看哪,可不是什么先知,就是一些冤魂!”
“哎!可不敢瞎说!那先知显灵可是神圣无比,这东西最多也是地狱来的亡魂!可不敢再瞎说,先知要怪罪的!”
安娜将电台重新收了起来,可我的思绪却是再难平静,方才那电台里的声音虽然和在招待所外听到的一模一样,可那语气却仿佛是换了人,而且,照今夜的情形,若真的是有幸存者在夜兰古城,只怕并非是一人!
可这种事,哪怕只是在我心中闪过,我都觉得太过不可思议,根本不可能!
这一夜我几乎没有休息,可那电台却是再没有传出任何的信号,反倒是第二天的正午,那诡异的信号再度响起,又是熟悉的声音,似乎还是昨晚的‘那人’,他淡淡道:
“应该不会来了!应该不会来了!”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我再度紧张了起来,不顾克里木的劝阻便再度停了下来,可任由我如何呼喊,这声音仍旧是没有回应!最后只好作罢,克里木则埋怨着不要管它,赶路要紧!
到了第四天,这信号出现的频率越发的频繁,每隔几个小时便会传来一阵声音,接连试了几次之后,我也不再对它的回应抱有希望,反倒是有了其他的发现!
每次在克里木更正方向之后,这声音持续的时间便会久一些,而随着逐渐的行进,虽然它仍旧会再度出现,可持续的时间便会缩短,在加上我们起初的判断,便借着它传出声音的频率更加准确的确定了方向!
一旦偏离夜兰古国,或者说信号源,它持续的时间便会相应的缩短!
到了第十天,几乎每两个小时它便会持续五分钟左右!
第十一天的晚上,再度下起雪来,我们挖了沙坑准备休息,按照克里木的推算,最多再有两天便能赶到他记忆中的古河道尽头!而一路行来,至今都未曾见到那伙瑞典人的踪迹!
虽然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可我心中的不安也越发的强烈,若是在半道上遇见还有再岔开的可能,可若是在目的地遇见,那一场冲突便在所难免了!
满心焦虑之下,我全无睡意,夜半时分周文武和克里木的鼾声更是令人抓狂,转头看去,安娜和孙卿正窝在其中一头骆驼的肚腹处,虽然二人都闭着眼,但想来应该也未入睡!
我刚想开口跟两人商量下接下来的计划,那诡异的电台再度响了起来,仍旧是那熟悉的声音,只不过此次语气又有了变化,惊恐中带着些许的绝望,轻声在呢喃:
“活下去!活下去!”
“还让不让人睡了!这个时候瞎凑什么热闹!我。。。”我话到一半,那一直没有回应的电台,这次竟然有了回复:
“你。。。你是谁?”
这声音猛然一震,似乎受到了强烈的惊吓,而我此刻的状态却也与其一模一样:
“我。。。曹!”
我直接就坐了起来,一把将背包拉过,而安娜和孙卿也随之瞬间起身,目光交汇,二人没有开口,我缓缓拿起对讲机:
“你。。。听得到吗?”
“你。。。你是谁?”
那声音再度有了回复,我心中惊喜与震撼交织而起,急忙道:“你,你真的能听到?你现在在哪?你是李文山吗?你那里还有多少人?”
“李。。。李文山!?我。。。嗡。。。!”
一声蜂鸣打断了这声音的回答,我急忙问道:
“喂?听的到吗?你是不是李文山?你到底在哪?”
关键时刻这电台另一头的声音却是被混乱的蜂鸣取代,我隐约能够听到他的声音,但已经无法分辨,我三人直接就跑出了沙坑,四周雪势正急,我朝着前方跑去,那信号稍稍稳了一丝,但仍旧听不清楚!我只好再度转换方向,信号仍旧忽强忽弱,甚至就连蜂鸣声都开始断断续续!
“喂!喂!回答啊!”
我抱着电台,朝四周拼命的奔去,想要在这信号消失前,找到靠近信号源的方位,不觉间竟是冲出去数百米,电台中的信号终于逐渐的趋于稳定,可那声音却只是沉重的说了句:
“不要来!不要来!”
“你到底是不是李文山哪!说话啊!”
任由我再如何呼喊,这电台再度没了反应,我不甘心的继续朝四周跑去,却是被安娜一把拉住了身形,我一怔,刚想开口,就见安娜指着不远处的雪地,一脸的惊愕!
在我们还未踏足的地方,竟是显出一串脚印!而且,不多不少,正是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