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乃活玉的一种,但又不同于寻常活玉,血玉者乃取活玉,重新藏于活物体内,常见的便是牛羊之类,在其还活着的时候,划开身体,将活玉放于其中,等上几年之后再度取出,活玉之上便透了血迹,成了价值不菲的血玉!
三叔听完,也不由笑道:“血玉!呵呵!那你倒说说,这玉中的血,究竟是牛血还是羊血?我们是江湖骗子?只怕这江湖骗子另有其人吧!”
潘玉一时语塞,显然他也看不出这封玉的究竟:“哼!故弄玄虚,好!我就给你们个机会,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人,究竟有什么本领!”
潘玉吃瘪而归,第二天便依爷爷的安排,先去医院看望朱锋,这潘玉对朱轻云的意思任谁都看得出来,虽然他从心底里看不起我们,可碍于朱轻云的存在,却也自始至终都跟着我们,只是从朱轻云的眼中也不难看出他对潘玉的厌恶,可不知为何,却始终没有赶他走!
趁着在车上的功夫,我便问起这潘玉的来历,毕竟从他昨夜稍稍显露的身家来看,应该不是寻常之辈!可没想到就连朱轻云对这潘玉的家底背景也并非十分的了解,直说他潘家是倒腾古玉和文玩的,在京圈颇有牌面!
岂料三叔闻言,却是脱口而出三个字:
“潘家园?”
说起近代的古玩生意,潘家园便是始终都绕不开的三个字!倒也并非是潘家园中的珍奇货色颇多,相反,其中的假货到占据了十之八九!
全国各地各省,大型的文玩市场倒也不在少数,可碍于潘家园得天独厚的条件,始终是不能撼动它近代文玩龙头的地位!
潘家园起初就是个旧货市场,但随着新时代的到来,刚开始政府的各种规矩并不完善,再加上当时人们的意识使然,倒斗倒的确是个暴富的门路,致使许多并不精通此道的泥腿子也乐此不疲,对于这些数量众多的门外汉,近代这些尚有记载的清朝墓葬显然便是最好的选择,再加上位居首都,倒也不缺有钱的买主!
但这种生意终究还是要避些人,像潘家园这种旧货市场便成了首选之地,久而久之,随着各种条规的完善,旧货市场,反倒被文玩市场取代,以至于全国各地的文玩冥器都首选到此出手!
而听朱轻云的语气,这潘家的家底似乎非常雄厚,我随口问道:“怎么,难不成整个潘家园都是他家的!”
我本是随口戏言,岂料朱轻云听罢却是顿了顿,而后点头道:“差不多!”
“我草!”
我心中暗自怒骂一声,也不知哪来的怒气,当真是小看了这小白脸!
一直到了医院我心中的怒气方才稍稍消减,在朱轻云的带领下,我们也终是在一间精致的病房中见到了朱锋!
病房门前两排整齐的卫兵荷枪实弹,彰显着朱锋的不寻常,只是那病房中的身形却是没了起初的魁梧,虽然比刚从许昌回来时好了一些,但仍旧算是瘦骨嶙峋,好在他此刻的精神状态倒还正常,随着我们进入病房,满脸微笑的便迎了上来:
“郑老!三哥!”
“哎,朱老总可别这么客气,最近怎样啊?”
爷爷跟三叔和朱锋寒暄起来,我回头看向门口的潘玉,他此刻满脸的吃惊让我很是受用,显然他也没想到朱锋对待我们会是这般态度!
心中正在得意,朱锋也叫了我一声,我急忙上前:
“锋叔!身体还好吧!”
“好!好的很!说起来你这小子还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哪!这次到了北京,就让小云带你们到处转转,好好看看首都的风光,也算弥补我们当年的过错吧!额,小潘也来了!”
“朱叔叔!”
潘玉一脸殷勤急忙上前,朱锋的目光在我二人身上打量了一番,竟是拉起我们二人的手握在了一起,说道:“小潘哪,你家的情况我也略知一二,这次能够与郑老结识可是你潘家的机遇,你两年纪差不多,可要好好交流一番,日后兴许都有帮助啊!”
“呵,朱叔叔说的是,说的是!”
“锋叔放心,他潘家若是真的惹了什么变故,看在你的份上我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本想再挖苦两句,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响动,紧接着便有五六个穿着白大褂的老者冲了进来,正是当初跟着朱轻云去我家的那几个老教授,他们来到病房却是不由分说的朝我围了上来,一个个皆是满脸的惊异,直呼不可能!
当初他们在我家见我时,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当时的状态确实是病入膏肓,眼下生龙活虎的模样,以他们的医学自然是解释不通,爷爷自然不会跟他们多说,只是客套了两句,几人也只得悻悻离去,而爷爷的目光紧接着便落在了潘玉身上!
朱锋见状当即明了,笑道:“小潘不是外人,郑老有话大可直言!”
爷爷这才表明了来意,只说是要找孙班,虽说是朱锋他们毁约在先,可朱锋父女如今的情况毕竟是许昌一行所致,此来找到朱锋,也算是有了交代!但对我的事并未祥提!
对于朱轻云如今的情况,朱锋显然是心中清楚,听罢紧紧握住爷爷的手,直言朱轻云的命就拜托给爷爷了!临走还深鞠一躬,久久未起!
可刚出了医院,那潘玉却是忍不住道:“小云,郑老先生,我们还真去找那些阉人哪?”
潘玉此刻对爷爷的态度已然发生转变,但对找孙班之事仍旧是满目不屑:“那就是些故弄玄虚,招摇撞骗的糟老头!曾经在宫里当差的名头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阉人那都在兴隆寺啊!而且也都是些满嘴跑火车的主,仗着以前的经历骗人!你们说的那个孙什么。。。若是真有本领,最次也得在兴隆寺啊!怎么可能住在郊区的小庙里!小云啊,你的事虽然你不愿告诉我,可我也看的出来,我知道你的情况不一般,可我潘玉今天把话放在这,不管你得的是病,还是染得不干净东西,有我在,绝对保你无事!你和朱叔叔大可放心!”
“说完了?郑爷爷,走吧!”
潘玉一番口若悬河,我们几人却是嗤之以鼻,朱轻云领着我们便朝一旁的轿车走去,三叔还不忘嘲讽道:“年轻人还是应该有点敬畏之心的!亏你还生在北京,孙班孙大师的名号都不知道吗?”
“嗨!这年头大师多了去了!一个独眼老头,带着十几个不知道真假的阉人,住在一个破庙里就自称大师了?我潘玉虽然来北京没几年,可若真是有本事的大师,我又怎会不知道!”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车门旁,朱轻云转头道:“北京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你没听说过孙班的大名,只能说明你还不够资格!你若不想去,回去问问你家杨老,看他知不知道!”
说完,我们便相继上了车,由朱轻云亲自驾车,直奔郊区方向,潘玉也不出所料的跟了上来!
随着距离郊区越来越近,我心中竟是莫名的紧张起来,孙班,这个甚至可以说影响着我整个家族命运的家伙,终于要在今日得见了!
就连爷爷都鲜有的显出几分忐忑,跟朱轻云打探起这些年有关孙班的事迹,可依朱轻云之言,孙班所行之事可谓诡谲隐秘,但凡为人事,唯有当事人知!这些年,孙班孙六指的名头在老一辈财团权贵心中那乃是不可撼动的神秘存在,可你若去打听他的事迹,却是一无所知,以致于像潘玉这种年轻人,根本没将其放在心上!
而事实上,从许昌回来后,朱轻云自己便来找过他数次,可无一例外,皆被据在了门外,哪怕朱锋再度动用了关系,也未能见他一面,原因乃是这孙班立下的两条规矩!
只取一宝!
只解一次!
孙班做事,不为钱财,只求珍宝,无论何类,但凡奇异之物,尽皆不拒!然,一人无论是求运,解惑,避灾,救命,一人一生,他只助一次!
这么多年依老一辈口中所言,他从未破例,而他所办之事,也从未失手!这也是为何当年朱锋他们不惧国士之约,前去找孙班破解的缘由!在老一辈眼中,孙班孙大师的本事可谓包罗万象,无所不通!
“那这么说,这孙班的本事也堪称国士了?爹,不会和你是师兄弟吧!”
爷爷摇头道:“孙班起初的能耐,还只在镂身染命之道,可自从当年入世之后,他涉猎极广,不是国士,胜似国士!”
“你和他既有交情,见他应该不难吧!我大爷你们不还是同僚吗?”
“哎!旧事,不提也罢!”
爷爷不愿多说,三叔无奈,转头看向周文武问道:“文武,那孙班好歹也曾是你的师父,你倒说说他有没有什么软肋,或者癖好!也好有所准备!这次不管他什么规矩,既然来了,无论如何也得将他拿下!”
说起他这六指师父,周文武也是一脸的凝重,沉声道:“说起来,我也十几年没见过他了!当初我跟着他的时候年纪还小,只记得他平日不苟言笑,至于喜好,他倒是喜欢道门之物,平日总有全国各地的老道士前来,我这茅山术也是从这些老道士带来的古籍以及他们言传身教学来的!若是有茅山,或者崂山,最好是曾将的道。。。!”
“说点有用的!我们这又没道士!”
三叔打断了周文武,他微微顿了顿,接着道:“那除了道门之物,便是地下的古物了!我师父他虽然不是。。。不是个完人,但当初也有许多孙姓的本家前来投奔,对于他这些同宗同族之人,我师父他可没那么多规矩,反而照顾的很,得他指点飞黄腾达,甚至独霸一方的不再少数,据说好几个孙姓的后辈还专门为他发皇陵,寻重宝呢!要是有珍贵的冥器,兴许也能见上一面,到时什么都好说!”
冥器!
我心中微微思忖,若是如此,我们几人身上的冥器倒皆是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