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怕是不太好吧。”
赵广提出这种要求,向渊想都不想直接拒接。
他现在是不可能留在这里保护赵广的,城内虚鬼肆虐,无数民众的生命安全,危在旦夕……
当然,更重要的是,诛杀虚鬼是有军功的。
而保护赵广,并不列入军功计算当中。
看出了向渊眼中的抗拒,赵广连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道:“本官不会让小兄弟白出力的。”
言下之意,似乎是想给向渊一些报酬。
听到这话,向渊更加没了这个念头。
要说给钱,他本就富家子弟,金钱这个概念在他这里,很淡很淡。
而且相较于金钱,很明显军功更加宝贵。
他自然不会去做这种丢了西瓜捡芝麻的蠢事。
“衙门乃是威武堂皇之地,虚鬼轻易不会来这里的。
况且这里有史捕头在,不会有事的。”掰开了赵广的手指,向渊笑着准备离开。
“这……”赵广一介文人,手上的力量那比得过向渊这样的武夫,虽然满心的不情愿,也只得看着向渊离去
他虽是下渡的市令,但并没有权力命令镇守衙门的人。
各地的镇守衙门,都直接听命于妖人府,除了身居中央皇庭的那位,各级机构官员,都无权命令这群人。
“老爷,您没事吧。”就在赵广短叹之时,他的正房夫人,赵秦氏来到了他的身边,轻言安慰着自己的老爷。
嗯?都已经走到衙门台阶下的向渊,抬起的脚步突然一顿。
这气息是……装备!
前面三件装备,向渊都是目光接触到后,才感受到装备的气息。
而这一次他居然是背对着就感受到了!
可见这次的装备极有可能更加强大!
笑容渐渐疯狂起来,向渊毫不犹豫,蹬蹬瞪返身来到了衙门口。
刚还在为向渊拒绝自己的请求而忧虑的赵广,愕然感到眼前一黑,抬头一看,居然是向渊去而复返。
“小兄弟,你这是……你!”
脸上先是一喜,可当赵广发现向渊的眼神,居然在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夫人时,脸上的喜色顿时变成了愠怒。
以为向渊是把注意打到了他夫人身上,赵广冷哼一声,张口就要呵斥这个不知好歹的年轻人。
“把这个给我,我就留在这里保护你。”指着赵秦氏手上一只淡金色,缕缕细腻纹路的纱丝手套,向渊眼神坚定。
“啊?”差点被到了嘴边的话给噎过去的赵广,看了一眼夫人手上的手套,狠咽了口唾沫:“你……要这作甚?”
“我乐意,你就说给不给吧。”看着赵秦氏手上的那只淡金色的手套,向渊的手都快要按耐不住,直接上去抢了。
“老爷……”看向赵广,赵秦氏现在一肚子迷惑,不知道眼前这个大男人,为什么对自己的手套,这么执着。
“给给给,夫人,把手套给她。”虽然不知道向渊为什么这么想要一只手套,但如果仅仅用一只手套,就能换来向渊的保护,何乐而不为呢。
赵广都发话了,赵秦氏点点头便将手套取了下来,递给了迫不及待的向渊。
手套一入手,专属于装备的气息让向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看着向渊那“诡异”的笑容,赵广和赵秦氏都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
这人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劳烦多问一句,尊夫人这手套,是从什么地方卖来的?”将手套放到内衬衣物的最里面收好,向渊抬头问向赵秦氏。
“额,这手套是我去年从一个行商小贩手里买来的。
因为样式和我们这边的风格不太相同,所以我才出钱买了下来。”没想到向渊会问这个,赵秦氏好生回忆了一下,才回答了这个问题。
“夫人还记得那小贩有什么特征吗?是不是域外小国的商贩?”
向渊现在手头上的三件装备,其中有两件都来自于遥远的沙陀国,所以他怀疑赵秦氏的这只手套,极有可能也是从陀沙国那边流通过来的。
“好像是吧。时间太久了,我也记不太清了。”面露抱歉,毕竟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赵秦氏表示自己确实是想不起来了。
“那好吧。”一年前的事情,确实很难再回忆起具体的细节,向渊点头谢了谢赵秦氏。
这边有了向渊坐镇,赵广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一夜平安无事。
鸡鸣声吵醒了在公堂上打着瞌睡的男女老少时,向渊来到了赵广身边:“天以亮,那些虚鬼无法在白日出行,大人不必再担心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椅子上趴了一夜的赵广揉了揉酸麻的脖子,起身拱手回礼:“有劳一夜守护,小兄弟也快快回去歇息吧。”
告辞了赵广,向渊径直回到了镇守衙门。
回到衙门的时候,除了宋宁,范谷春和牛达都已经回来了,而范谷春的身上似乎还受了伤,牛达正在帮他包扎。
“怎么了?”向渊走近了问道。
“没什么,被一个虚鬼附身的人咬了一口。”笑了笑,范谷春道。
“没大碍吧。”注意到范谷春胳膊上渗出一片殷虹的绷带,向渊心中一动,这一口怕是咬的不轻啊。
范谷春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大不了。
“昨晚怎么样。”拉过一张板凳坐下,昨天晚上在赵广那里守了一夜,向渊也想弄清楚,现在城里还有多少虚鬼。
“不太乐观,那些虚鬼速度很快,又没有实体,能够随意穿墙。
我和牛达一晚上才解决掉三头。
天亮前我碰到了衙门的赵捕头,他们那边也不是很顺利,那些捕快毕竟不是我们,碰上虚鬼难免害怕,不敢上前。
所以一晚上才勉强杀死了一头虚鬼。”范谷春面露一丝灰暗,城内涌入了五六十头虚鬼,他们两个隐兵加上整个下渡的捕快,才杀死四头。
效率何其低下。
“向渊你呢?情况怎么样?”稍稍黯然了一下,范谷春抬头问道向渊。
“一般吧,前半夜走运弄死了六只虚鬼。
但是后半夜被市令抓去当了保镖,一直到天亮。”打了个马虎眼,向渊眼神动了动说道。
“你一个人居然杀了六头虚鬼?!”没有注意到向渊的后半句,范谷春和牛达面露羡慕之色。
他们两个人加上所有的捕快才杀了四头虚鬼,而向渊一个人独自就解决了六头。
这差距,也太大了。
这边三人正说着话,肩抗着软鳞刀的宋宁也回来了。
转身扭头看到宋宁脸上沾染的一丝血迹,向渊一皱眉:“受伤了?”
摇摇头,将手里的软鳞刀回鞘,宋宁走到一旁的水缸边,捧起了一汪清水洗了洗脸:“别人的。”
洗完脸,宋宁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跑了一夜,累死老娘了。你们昨晚情况如何?”
“六头。”
“三头。”
各自报出了自己的战绩,听完后宋宁咧嘴笑了笑,把湿漉漉的手直接压在了向渊的肩膀上:“那我赢了。”
瞥了一眼宋宁湿漉漉的爪子,向渊没多计较:“听你这意思,昨晚战绩不菲啊。”
顺势把手在向渊身上蹭了蹭,宋宁下巴一扬道:“还行吧,正好是你们的合计。”
听着宋宁略带一丝昂扬的语气,向渊没好气的把这个女汉子往旁边撵了撵:“去去去,听你这得意劲。我还以为你把那些虚鬼都解决了呢。”
起身拍了拍裤腿,向渊扭动着肩膀:“忙活了一夜,我得先睡一会了。
有什么事,咱们睡醒了再说吧。”
说完,向渊就带着哈欠,朝着房间走去,看那样子还真是困极了。
“唉,这孙子一个哈欠打的我也困了。”被向渊传染的也开始哈欠连天,宋宁冲着范谷春和牛达摆了摆手,也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们俩还真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啊。”无奈的笑看着向渊和宋宁伸着懒腰去睡觉,牛达道。
“是啊,不过也幸亏有他们俩,否则老孙和天雪不在,这次虚鬼入城,仅凭你我,怕是只能坐视这次的祸患,无法遏制。”
望着向渊和宋宁的背影,范谷春的眼神浮动了一丝异色。
或许之前他从未感受过,力量的缺失,会给他带来如此巨大的失落感。
从前有着孙德义这样强大的狼等镇守官坐镇,范谷春从未蒙受过这样的压力。
而这一次,孙德义与张天雪不在,他成了镇守衙门名义上的顶梁柱。
可是面对危机,他能做的,却远远不及两个新来的隐兵。
或许就是在此刻,或是是在更早的时候,一颗希望获得更强大力量的种子,已经悄悄然的种在了范谷春的心间……
尚不知因为自己和宋宁的原因给范谷春的性格造成了一种难以言语的改变。
佯装困顿的向渊一回到房间,便急忙将门闩插上,拉好窗帘,急匆匆的坐到了床上,将怀里的淡金色的手套,掏了出来。
目露精光的看着手里的淡金色的手套,向渊拔出软鳞刀,给自己的手指来了一下。
殷虹的血滴滑落到了淡金色的手套上。
下一秒,专属于装备的光芒,出现在了向渊的视野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