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通过一下午的调查,张景峰和梁欢已经查出来了宝马车因何看不到司机的问题。
经过鉴证科反复调查,检验人员从宝马车的挡风玻璃内部,发现了一种粘贴过东西的胶水痕迹。
经检验之后已经证实,那种胶水痕迹是某种玻璃贴膜留下的。
鉴证科的专业人员怀疑,案发当天,凶手可能在这面挡风玻璃上做过手脚。他可能使用了某种单光贴膜,贴上之后,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却不能从外面看到里面。
虽然某些名贵的汽车贴膜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但绝不可能像当天的宝马车这样毫不透光,甚至连个司机的轮廓都捕捉不出来。
所以,凶手必然是采用了某种特殊的贴膜。最后,经过鉴证科同事们的不断努力,终于查出了这种贴膜的品牌。
没想到,这种单光贴膜,居然是魔术师用来变魔术用的,他们在表演大型幻术的时候,用来增强幻象效果之用。
这种材料非常特殊,目前国内都没有生产,只能通过国外进口。
“要我说……”梁欢看屋里人不多,居然点了根烟,低头猛抽两口后道,“这件剁手案,也差不多该结了!前辈告诉我们,凶手越是想把案件做得完美,留下的证据就越多!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为什么?”赵玉好奇。
“贴膜的材料那么特殊,查一查来源记录,不管网购还是直销,立马就能找到目标了!”梁欢还吐了个烟圈,“小赵儿啊,我看……你这满满的白板,是白鼓捣了!”
哦……
赵玉用心地琢磨着,看来,要想当个完美的罪犯并不那么容易,考虑的越多,漏洞也就越多。
如果剁手案的元凶,真的是被玻璃贴膜揪出来的,那这家伙肯定会非常后悔。
这时,张景峰和梁欢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从抽屉里拿了几份文件,然后就开始穿外套,准备走人!
“怎么?到点儿了?”赵玉看看表,离下班还有1个来小时。
“咳!”梁欢咧嘴道,“我们是出外勤的,要不是回来得给曲大组长复命,我们哥儿俩早到家了!”
“小赵啊,”张景峰拍了拍赵玉的肩膀,“别瞎忙活了,咱们出再多的力,最后破案的功劳,也是人家曲大组长和他们B组的!歇歇吧!走,要不,跟我们哥儿俩来局台球去?”
赵玉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二位,心里有种复杂的感觉,感觉这哥俩有些消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长期未结案件小组所致!
“算了,我……我还有点儿事儿,不去了,你们去吧!”赵玉正在紧要关头,怎么可能跟他们打台球去?
“那好吧,”张景峰晃了晃脑袋,“我们先走了!哪天想打台球,找我就行!”
说罢,二人拿好东西就要走。
“等一下,”赵玉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忙问,“对了,你们查的那件凶杀案怎么样了?十年前的那件?找到他媳妇了吗?”
“咳!别提了!”提起富阳小区杀人案来,梁欢赶紧弹了弹烟灰,冲赵玉说,“碰了一鼻子灰!死者的妻子倒是找到了,不过老张差点儿被人家的现任丈夫来个油锤灌顶!”
“什么意思?”赵玉挺感兴趣,忙问了一句。
谁知,这时候从某隔断中站起一位女探员来,待看到他们三个之后,立刻歇斯底里般地吼了一句:
“梁欢!怎么这么没德行呢?把烟掐了!”
“好的,好的……”梁欢连忙掐掉了烟卷儿,然后小声嘀咕,“母老虎……”
“这就是查老案件最不好的地方!”张景峰继续刚才的谈话,“你想想,死者的妻子好不容易从神经病的状态康复了,现在重组了家庭,还有了孩子。
“可我们又找上门来翻人家的老底儿,揭人家的伤疤,搁谁身上,谁会愿意?”
“哦……”赵玉摇头,“这么说,你们什么也没问到,就被人家给轰出来了?”
“那倒不是,”梁欢接茬道,“做工作呗!咱毕竟是为了查案嘛!反正好说歹劝的,算是作通了工作。
“不过,死者的妻子跟我们说的,基本还是当年的那番口供,死者人品极差,仇家众多,家里的玻璃经常被人打碎,门口也经常会被泼油漆。除了这些,再没别的了!”
“其实,根据邻居们的证词,死者脾气暴躁,生前经常殴打他妻子。”张景峰继续,“我看,他妻子也是巴不得他能死掉呢!”
“那……奸情呢?有没有?”赵玉特别想知道自己的判断准不准确,又问。
“这个绝对没有!”梁欢果决地回答,“我们哥儿俩查阅了大量的信息,还找过一些证人。
“死者的妻子当时被死者看得很严,每天连家门都不敢出,更别说搞什么婚外情了!她和现在的老公,也是两年前刚认识的!这期间,她始终是单身状态。”
“买凶杀人就更不用谈了!”张景峰道,“他们家穷得底儿掉,除了欠债什么都没有,连五块钱的杀手也买不起啊!”
“跟以前的老案一样,绕了一大圈儿以后,还是回到了原点,”梁欢道,“除了惹一身霉头之外,什么收获也没有!”
“兄弟!”张景峰感慨地对赵玉说,“记住哥的话,以后不管用什么办法,也千万不要调到这个组来!未结案件太难了,这就是一个坑,谁进来也爬不出去!行了,你多保重吧,走了!”
张景峰摆了摆手,梁欢紧随而上,二人并排着走出了办公室门口。看着他俩的背影,赵玉居然感觉到了一丝悲壮的意味。
唉!
不知道多年以后的自己,会不会也变成他们这样?
不行!
不服输的赵玉重新抖擞精神,不管怎么样,关于这起剁手案的博弈,自己绝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