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打了个哈欠,他已经二十个小时没睡觉了,几乎从早上天还没亮坐上车开始他的手就没离开过方向盘。
但没办法,他这样跑夜车的一个月工资八千打底还有提成,这么高额的薪资代表的就是(日ri)夜颠倒的作息以及一旦开工等待他的就是毫无节制的疲劳驾驶。
这样挥霍(身shēn)体资本的工作并不是一件好事儿,就老徐所知他的同行中至少有九成九因为长期疲劳驾驶与作息混乱染上了非常多的职业病,还有一些人因为各种因素的叠加下手上还粘了人命。
更有甚者连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
老徐看出来了,夜班司机不是个能长久干下去的活,不论是(身shēn)体因素还是法律因素,都不(允yun)许。
所以老徐想着,再过个两三年,趁着年轻把该赚的钱赚上一遍,再辞职,就揣着钱去搞个小生意,干什么都行。
前方路灯之外的灯光把老徐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灯光呈单体数量,一前一后的不断接近老徐。
老徐皱了皱眉,作为见多识广的老司机,他非常清楚这条道路因为偏僻且安静的关系成为了很多摩托车(爱ài)好者相互竞速,飙车的地方。
说实在的,老徐并不喜欢这些飙车的摩托车手,他听过一位开了十几年车的同行说过,摩托车手都是些年轻气盛的人物,更可怕的是这些年轻气盛的年轻人有一些喜欢在开车之前喝上一杯酒。
那位同行就遇到过这样喝过酒的摩托车手,当时他开在道路上,那路很大,左右都可以跑车,但喝醉了酒的摩托车手左不跑,右不走,就选着同行工程车的车头中央直直撞了过去。
事后从急救室出来的时候,同行心惊胆颤的问摩托车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想不开的事儿还是对生活没信心了,找死也不用这么蠢的办法吧。
那位摩托车手尴尬的笑,随后说道,他只是看见了工程车两盏大车前灯,迷迷糊糊的以为是两辆摩托,就想着从两辆摩托中间穿过去。
结果嘛。
老徐的眉目皱的更紧,他有些怕眼前不远处那些摩托车手也是喝饱了酒,连路都看不清的家伙们。
不过事(情qing)显然没老徐想象的那么差,最近的一盏车灯以(肉rou)眼可及的速度开始减速,最终停在了半道上,至于另一辆,大概在半公里左右距离的时候突然熄灭了车灯。
这大概,算是停车了吧。
老徐不疑有他,车辆继续前进着。
可前进着,前进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耳边,眼前,于黑暗的环境之中透出一点点不正常的意味。
只是等老徐感觉到这一份不正常的时候,黑暗中急速接近的(阴yin)影距离老徐已不到百米,而黑影以每秒四十余米的速度来说,留给老徐反应的时间只有一秒多些。
匆忙之下,老徐是想踩刹车来着的,但脚掌接触到刹车的一刹那老徐就下不去脚了。
就以黑影的速度来说,不管老徐停不停得下车子,其结果都是一样的,甚至下去了脚的话,老徐还可能因为踩刹车的原因而导致车辆侧翻。
老徐将脚收了回来,可怜的看着已经出现在车辆远光灯之下的黑影模样。
那是一辆有着炫酷外形的摩托,摩托的车前灯暗着,这也是老徐在前一段路程之中完全没注意到驶近的车辆的原因。
说真的,老徐有些好奇这辆摩托车前灯暗着的原因。
是故障?
是故意?
还是喝醉了酒的车手完全就是闭着眼在开车,根本不知道该打开的东西没有打开。
不过这些想法都随着摩托车的急速接近而消失了。
老徐绷紧着神经等待着摩托与自家的车辆相撞的一刻。
已经多久没有感受过如此心悸的恐怖了。
人生如走马灯在眼前晃过。
太多的熟悉的,陌生的,想要尝试的,已经尝试的,没有尝试的一一滑过周恒的大脑。
最终定格在不远处的,已经能看清楚车头轮廓的工程车上。
周恒想活下去。
求生**从未如此剧烈的脉动着。
“要撞上了,要撞上了,快停车啊,苏墨,你tm是疯了对吧?”
周恒撕心裂肺的叫着。
但这来源于生存渴求的声响没有让驾驶摩托的苏墨有任何的动摇,相反,还让苏墨产生了极强烈的**。
天才总是孤独的。
他们的所作所为总不为凡俗所理解。
就如现在一般,在周恒眼里苏墨是在找死。
至于在苏墨心里,她只是将一个可能(性xing)极大的成功方案摆到了现实里面,经过三角函数计算而得出的结果没有一丝错误,冷冰冰的将最清晰的现实摆在眼前。
(其实除了三角函数的计算还有摩托与车辆的相对速度,高空抛物线的计算的,但是因为光是在wold输入三角函数的简单计算就花了我半个小时了,出于时间考虑,其他的计算我都省略了。)
苏墨此刻做的,其实与刚开始进入摩托方阵的行为没有本质的区别。
都只是依托在数学逻辑上的,对于现实条件的最优解。
摩托与工程车的距离挤进了十米之内,在秒的时间就能有四米距离的(情qing)况下,苏墨倒数着心跳,慢慢计算着与工程车的距离。
九米……
八米……
七米……
周恒屏住了呼吸,全(身shēn)绷紧,如果说刚刚的思绪如走马灯般将人生所有的往事一一在眼前掠过。
那么现在,周恒的脑袋里就是一片空白,任何思绪都不存在。
也是在这样一片空白的思考之时。
苏墨悠悠的说了句。
“学弟,咱们上天了。”
苏墨开上了一块足有半米的,从山道旁落下的石块。
经过30°夹角的提升,整辆摩托当空飞起。
周恒看到了头顶的夜幕,他第一次觉得漫天星穹离他如此之近,简直唾手可得。
而继续行驶的老徐,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原本在地面上的摩托突然飞起,朝着他的工程车的车头更高的位置飞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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