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畜(1 / 1)

“什么?”

雅间里的一群人,包括主子和侍卫,全都惊呆了。

虚岁已经有十岁的大阿哥首先开口质疑,“你可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诶,大哥,眼见为实。”太子见那掌柜的被大阿哥一下,神色一阵瑟缩,怕他因惧怕而不说实情,赶紧拦了一句。

在康熙看不到的角度里,大阿哥狠狠瞪了他一眼,暗啐道:就你会做好人!

掌柜的感激地冲太子点了点头,对一行人里明显是做主的康熙道:“这位爷,小的句句属实呀。”

到底还是康熙稳得住,把胤禛递给了纳兰成德,上前两步问道:“那个赶驴的人呢?”

“他说还有一笔生意要做,把这群……先寄放在小店里,他自去做生意了。”

康熙点了点头,“前头带路。”

“是,是……这位爷,您这边请,这边有道门直通后院,不会惊动大堂的客人。”

胤禛满脸好奇地窝在容若怀里,看了看那手臂不住颤抖的掌柜,小小声地问容若,“纳兰侍卫,你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原本他想问:你觉得这次的事,和白莲教有关吗?

但话说到一半,又想起皇贵妃教他藏拙的事,就临时改了口,问是真还是假。

容若抱着怀里的小胖墩,轻轻颠了颠,笑道:“反正已经快到了,到时候小四爷不就知道了?”

第一回被人叫“四爷”,虽然前面缀了个“小”字,但胤禛还是难为情地眨了眨眼,没话找话地问:“那阿玛会不会有危险呀?额娘外面很危险的,叫我不要离开阿玛身边。”

“小四爷纯孝,三爷有上天庇佑,自然不会有事的。”

“哎呀,不要叫我小四爷啦,跟阿玛一样,喊我小四就好。”胤禛终于还是没忍住,纠正了他这个称呼。

虽然他现在对于自己变成了一股男孩子已经认命了,但上辈子作为一个中原妹子,对于被人喊“爷”还是很难为情的。

在他们老家,互相之间的称呼不是看年龄,而是看辈分,“爷”代表的就是比父亲长一辈的人。

他和容若非亲非故的,哪里得起这一声“爷”?

容若只看得出他难为情得可爱,却不知道他脑子里那么多的想法,觑着皇上没有注意身后,轻笑着捏了捏怀里小**肉的脸颊。

那曾想,刚捏完就听见身侧传来刻意的咳嗽声,紧接着便是太子殿下故作矜持的声音,“纳兰侍卫,注意你的言行。”

容若:糟糕,又想笑了怎么办?皇上的这几位皇子,为什么都这么阔爱?

幸好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跟着掌柜的从客栈后头的狭窄胡同里绕进了客人寄放牲口的后院。

“诸位爷,你们看,就在那里。”

胤禛跟着大家一起看过去,果然看见十几个衣着各异的女子,像小孩子刚站稳一样,局促地站在那里。

看见掌柜的,那些女子茫然的目光里明显多了几分亮色,张嘴想说话,但却发现自己的舌头都捋不直,发出来的竟然是类似于驴叫的声音。

康熙眼皮子一跳,神色整肃,偏头问容若,“容若,你怎么看?”

容若抱着胤禛欠了欠身,声音轻缓却又郑重,“三爷,奴才和江南文人多有交流,曾偶然听他们说过,江南那边有拐子会以邪术将人变做牲畜,用来拐卖人口,此术遇水则破,名为‘造畜’。”

说到这里,他眼中流出了不忍和愧疚的神色,“只是那个时候,奴才以为他们说的是江湖戏法,从未当真,也不曾像三爷禀报过,狮子啊该死。”

他弯腰将胤禛稳稳地放在地上,前襟一撩,就跪了下去,“奴才失察,请主子降罪!”

胤禛有些无措地喊了一声,“阿玛?”

“小四,来二哥这边。”太子低头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出声,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后。

大阿哥撇了撇嘴,脚步似乎是不经意地挪动了两下,却正好和太子一起,把胤禛和三阿哥一起隔绝在了康熙的视线之外。

但大阿哥这一动,却也让原本忽略了一群年纪不大的儿子的康熙主意到了他和太子。

原本康熙是要直接叫容若起来的,此时却突然心中一动,问道:“这事老二你怎么说?”

太子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阿玛,纳兰大人熟读圣贤书,像这种怪力乱神的事,若非亲眼所见,怎么可能会相信呢?”

听了太子的看法,康熙不动声色,又问道:“老大,你怎么看?”

大阿哥私心自然是想和太子唱反调的,但在这件事上,纵然他不服太子,却也不得不承认,太子说得很中肯。

“儿子觉得,二弟说的,与我不谋而合。”这一句,大阿哥简直就是捏着鼻子说的,老不情愿了。

康熙又看了看被他们兄弟俩挡得严严实实的两个小儿子,欣慰地笑了笑,亲手扶起容若,“他们这些小子都能看明白的事,缘何我就不明呢?这事须怪不得你。”

然后,他先是吩咐掌柜的吧这些女子先藏起来,等那造畜的恶人来了,先稳住他一时,又指派了一名侍卫,命他去传九门提督。

“朕倒是要看看,天子脚下,出了如此骇人听闻的恶事,九门提督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此时此刻,就算那掌柜的再蠢,也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了。

他差点没激动得晕过去。

记得一年前,皇上祭天回宫,曾在长街上撤下帷幕,与百姓坦诚相见。那天他老娘刚好不舒服,他没去长街看热闹,生生错过了,心里还懊恼了好长时间。

没曾想,老天这么偏爱他,竟然把皇上送到他眼前了。

“草民参见皇上,拜见各位阿哥,给……给诸位大人请安。”掌柜的跪在地上,双手仍然在哆嗦。

但这一回,他却不是害怕,而是激动的。

康熙缓和了神色,道:“你起来吧。遇见了这种事,你不为了自己安稳息事宁人,而是选择闹出来,这很好。”

掌柜的激动得说:“皇上是圣明天子,绝不会放跑一个恶人。草民若是知恶不报,我老娘要打断我的腿。”

“令堂也是深明大义。”康熙赞了一声,温和地说,“这后院可有清净点的屋子?”

他就在这里等着那恶人回来,哪里也不去!

容若正要劝他回雅间去等,那掌柜的却已经万分激动地说:“有,有的,有的,皇上这边请。”

眼见康熙都已经跟着走了,太子和几位阿哥也都跟上了,容若到嘴边的话也就咽下去了。

在他看来,自那次祭天之后,皇上就变了许多,变得对那些江南文人不那么打压了。

这对容若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当年,他和曹寅一样,奉皇命结交拉拢文人。曹寅去了江南,他则是留在了京城之中。

虽然一开始是带目的,但天长日久,彼此交心,他早已经和许多志同道合的江南文人成了挚友。

若是皇上的态度一直不变,对这些汉人文人一边拉拢却又一边防备打压,他们是很难再相信朝廷的,更别谈为朝廷出力了。

等到双方的矛盾升华到极致,容若作为两方的润滑剂,又是这么一个多情的性子,最后的结局,也只能把自己给逼死。

这后院果然有一间屋子,原是给厨子住的,后来酒楼扩大规模厨子也有了更好的住处,这屋子就收拾了出来,一直没有派上用场。

掌柜的亲自去搬了好些条凳,请康熙等人坐下休息。但真正敢坐的,除了几位皇子,也只有康熙特意赐座的容若了。

安置好了康熙一行之后,掌柜的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就斗志昂扬地回了大堂,准备迎接那个造畜的恶人。

没过多久,那人果然回来了。这一次是牵了两头黄牛,还赶着五只绵羊。

“掌柜的,我的驴呢?”

掌柜的向外张望了一眼,不见有官兵到,便笑着招呼那人,“客观先坐下,吃点东西歇歇脚。您的驴,小的马上就给您牵过来。”

那人忙活了半天,也着又饿又渴,想着这次收货不小,若是做成了这笔大生意,往后三年都吃喝不愁了。

生了这念头,他就难免飘了。再加上对自己掌握的邪术十分自信,当下便顺着掌柜的说:“也好,你把这牛和羊也一并牵到后院,给我上好酒好菜。等我吃饱喝足了,一并算给你钱。”

“好嘞。”掌柜的响亮地应了一声,一般叫小二到后厨报菜,一般亲自去牵牛赶羊。

那人想起了什么,急忙叮嘱了一句,“还跟前头一样,不许给他们水喝,也不必喂草料。”

“客官您就放心吧,小人一定给您看好了,不叫小的们胡乱喂东西。”

他脸上笑眯眯地应了,心里却恨不得啐他一口大唾沫。但官兵一时不到,他也怕这人跑了日后报复,就强忍着没发作,牵着牛,赶着羊,回了后院。

那些牛羊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妥,但去人特别的暴躁。特别是看见院子的地上有几盆水,就更暴躁着想要挣脱了。

康熙听见动静,已经走了出来,对掌柜的说:“放开他们,让他们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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