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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偶尔会有雷声。
雷声沉闷就像是一个人被捂着嘴在呼救。
黄俭觉得自己已经不用呼救了。
他感到生命力在不断的流逝而内心的那股执念却越发的坚定了。
他平静的说道:“伯爷主谋是汪元。”
方醒走了进来问道:“王柳碎是谁联系的?”
黄俭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他说道:“是我是从汪元的口中得知了有王柳碎这个人甚至他在哪也是汪元装作不经意说的。”
方醒微微点头问道:“是什么毒?”
从进来开始他并未吩咐什么抓人更未说什么谋杀。
他问了汪元仿佛是在酒席上遇到朋友然后问家中可好。
汪元楞了一下强笑道:“兴和伯那是黄俭的毒药老夫当时喝茶时趁他不注意交换了杯子不然现在死的就是老夫了。”
“你很淡定这很了不起。”
方醒指指黄俭方五过去看了一下然后说道:“老爷不知道是什么毒。”
黄俭已经不行了他的眼神呆滞喃喃的道:“我不想死我要做官做大官……”
他的上半身是血迹胸腹处一阵涌动嘴角又涌出了些黑血然后指着汪元咽喉里咯咯作响。
“老……”
汪元叹息道:“老师对你多有疏忽让你走上了邪路老师我……”
黄俭被方五扶着坐在那里左手僵硬的指着汪元咽喉上下滑动几次眼睛已经失去了神彩。
他仿佛是要用最后的生命力来控诉什么竟然面色猛地一红然后喝道:“老畜生!”
一口血从他的嘴角涌了出来然后他的身体往后倒去。
方五松开手让他躺在地上起身道:“老爷他去了。”
方醒点点头看到汪元一脸的遗憾和悲痛就说道:“书里可还教你如何演戏了?”
“演戏?”
汪元楞了一下然后说道:“兴和伯若是不信尽可去问问那些青皮黄俭从前段时日就坐立不安老夫喝问也没结果……”
“陈默。”
方醒轻声叫了这个名字。
陈默从后面进来见到汪元就说道:“咦!上次那牛车里的人是你吧偷偷摸摸的在车里窥看黄俭你长的细皮嫩肉的本官一看就记住了。”
汪元面色一变说道:“你认错人了。”
陈默走近几步仔细看了看说道:“哪里会认错你这眼睛看着阴险本官再不会记错了。”
方醒看看汪元的眼睛却是温和。但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温和中带着的冷意。
这便是陈默说的阴险吧。
方醒觉得自己的观察能力还不如陈默反省了一些之后才想起自己不是不如陈默而且汪元让他起不了观察之心否则早就看出这是个什么人了。
“那是你的弟子他想逃本伯理解也在等着他逃。”
这是早就察觉了黄俭行踪的意思方醒说的很是自信。
而他的话让汪元的心冷了下去。
“你大概是担心他出逃会把事情闹大到时候惊动了本伯所以才要毒杀他吧。”
“没有兴和伯若是不信尽可搜身看看老夫的身上是否有毒药。”
方醒的目光停留在桌子下的那个小瓷瓶上。
小瓷瓶的塞子已经掉了从口子里泄露出了些灰黑色的粉末。
“你很镇定。”
方醒负手走过去陈默接过话茬说道:“你上次赶了黄俭下车更是砸破了他的头这些早就被人知道了。上次黄俭背上那张纸就是本官让青皮贴的却是想让你看。汪元你真以为自己运筹帷幄有人帮你去送死?”
他走到汪元的身前伸手拍拍他的脸颊说道:“你派人去寻黄俭的妻儿都被那些青皮看到了后面你派人去黄俭的老家这是想灭口还是什么?可锦衣卫的人已经跟上去了你说你死不死?”
汪元面白如纸陈默见方醒弯腰去捡起那个小瓷瓶就勾住汪元的肩膀如好友般的亲近。
“你说你大把年纪了还敢下毒毒死自己的弟子这下连流放的资格都没了少不得要抄家你自己也逃不过那一刀怕不怕?”
陈默最近和青皮们厮混开始以为他们是天生的好勇斗狠可后面接触多了才知道好勇斗狠只是他们吓人的面具实际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
而怕死几乎是所有人的弱点!
汪元的身体在颤抖牙齿也在磕碰出声。
方醒在检查瓷瓶里的粉末他好奇的想去嗅嗅这毒药的味道却被方五劝了。
“老爷发作那么快肯定是树毒。”
方五闻了闻然后用力的打了几个喷嚏这才放心说话。
所谓树毒包括很广阔植物类的毒药都在里面。
方醒让他把瓷瓶收好然后走过去说道:“本伯早就在盯着你了不只是你那几位名士也在其列。汪元别说是有证据没证据你以为本伯就不敢拿你吗?”
汪元的身体一直方醒没给他辩论的机会说道:“知道吗?几百起造反北方说是民风彪悍可远远不如南方这是什么意思?”
陈默凑趣道:“兴和伯说明南方的逆贼多啊!”
方醒赞赏的道:“没错南方的逆贼多。几百起造反的当口谁还敢出来闹事那就是造反。谁敢附从?”
汪元终于站不住了一下就软坐在地上。
刺杀的仇报了方醒心情舒畅说道:“你等在南方阻碍科学多年若是学问之争也就罢了可你们却是党同伐异以你汪元为首的那几个名士就是中坚力量。”
“本伯忍了几年终于能出手了畅快啊!哈哈哈哈!”
方醒走到门外院子里一群军士在等候命令。
“伯爷外面已经封住了。”
领头的军官大声禀告道。
那些军士站在大雨里浑身早就湿透了却纹丝不动。
这是最基本的素质但以后的大明军队就丢掉了这种素质让戚继光带着一群矿工震慑住了一群职业军人。
“伯爷……”
里面传来了汪元的哀求。
方醒面无表情的道:“抄家!”
“伯爷有令抄家!”
这群军士冲出了院子随即汪家就传来了阵阵惊叫和哭嚎。
他就站在屋檐下听着这些惶然的声音里面的汪元已经绝望了在骂着黄俭。
“你这个畜生当年若非是老夫收留了你你就是一条丧家之犬。对了伯爷黄俭前几日把妻儿都送回了老家他们也是共犯……”
这声音里带着兴奋就像是见到美女的壮汉。
“老爷救命……”
外面传来了一个妇人的喊叫方醒却没动容。
汪元依旧在兴奋的叫喊着仿佛把黄俭的妻儿弄进大牢就是他的人生目标。
方醒吩咐道:“汪家照律处置黄俭的家人……放过。”
里面的汪元马上就疯了喊道:“黄俭才是策划行刺你的人你疯了居然放过他的家眷!”
方醒伸手辛老七递过打开的雨伞他接过后走进了雨中。
他走到了汪家的大门外看到对面有一个男子在盯着这边就说道:“谁的人?”
有人说道:“伯爷是青皮那些青皮这段时日都在盯着汪家。”
方醒微笑道:“挺尽责的收钱就办事。”
“有太阳!”
天空乌云压顶远方却出现了一抹光亮。阳光就在那里闪耀侵蚀着乌云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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