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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在北平有家可几年没人住如今已经是有些破败了。
不过刚才朱高炽很是夸赞了他几句然后让他歇息几日安置好后再去锦衣卫报到。
当这些话传出去后孙祥刚准备请人来修理一下自己的小院结果却来了一百余大汉。
“见过大人!”
沈阳正在劈柴他赤果着上身肌肉遒劲但身上的多处伤疤却证明了他的功勋。
“们……”
沈阳皱眉看着这些便衣大汉手中的斧头随便抡了一下这是遇险的反应。
“大人我等以后就是您的下属了。”
作为实职千户沈阳的分工虽然还没公布可前程必然是光明的。
毕竟有兴和伯在为他背书啊!
沈阳问道:“我还未当值等来此作甚?”
一个大汉出来拱手道:“大人下官米泉锦衣卫副千户赛大人令我等来大人这里帮衬帮衬。”
作为被‘流放’的百户官而且还是朱棣亲自赶出的京城沈阳在塞外的日子并不好过所以他早就习惯了独狼般的生活。
当他正准备拒绝时米泉挥手道:“弟兄们赶紧上手把大人家中收拾干净还有刚才叫的人呢?赶紧进来修补。”
于是门外进来了十多个男子他们手持工具不等沈阳同意就开始对这个小院指指点点的。
“瓦片都要换房梁的木料应当是不错不然早就塌了那些门板都变形了换……马上去拿了木料来!还有瓦片!”
等到下午晚饭前时沈阳看着焕然一新的小院有些荒谬的感觉。
“多少钱?”
沈阳问了工头。
工头看看米泉道:“大人您就别管了此事自然有人操办。”
沈阳也看了米泉一眼说道:“弟兄们都不容易我在塞外好歹也挣了些卖命钱。”
说着他就付了钱钞看到米泉有些不自在就说道:“今日难得弟兄们来帮忙这样叫人去采买些酒食来我请客!”
于是气氛又重新活跃起来等酒肉到后大家都挤在院子里随地坐着喝酒吃肉。
“大人咱们锦衣卫这几年可是没抬起过头啊!”
微醺之后米泉就开始了发牢骚。
不过沈阳却不在意这个:“从纪纲之后锦衣卫就沉寂了而东厂却趁机崛起不过这是好事……毕竟锋芒太露那就是木秀于林迟早还得要倒霉。”
这话在提醒米泉我沈阳不是棒槌。并同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锦衣卫以后就不该一家独大这是取祸之道。
米泉借着举杯的机会看了沈阳一眼只看到了沉寂。
这人的心是死了吗?
看不到情绪的沈阳让米泉把试探的心思抛下了然后喝了个烂醉算是交了投名状。
晚上躺在新床上沈阳呆呆的看着屋顶油漆味充斥着他的鼻端可他却拒绝了暂时在外面住几天的建议。
“我的家在哪?”
……
“沈阳回来了!”
孙祥已经能下床了只是走路有些吃力。
安纶禀告道:“他昨日回来先在城里吃了一碗糊涂面还和那些干苦力活的一样喝了一碗烈酒就去了锦衣卫随即就进宫谢恩。”
“锦衣卫副千户米泉带人去帮他修了院子然后他请了人在家喝酒。公公这人看着不着急啊!弄不好是咱们的一个劲敌。”
安纶扶着孙祥唠叨着。
孙祥微笑道:“锦衣卫沉寂许久上次借着兴和伯的东风动了动可赛哈智毕竟深谙自保之道再也不肯出头所以沈阳的归来……咱家记得是兴和伯举荐的吧?”
安纶点头道:“公公好记性正是兴和伯举荐的不然他这辈子估摸着就得在塞外打混了。”
孙祥沿着院子转悠话也慢悠悠:“那沈阳曾经带人去了哈烈的京城刺探可见胆略。他刚回来正是煞气未消的时候让下面的人暂时别去挑衅他不然陛下正记着他的好到时候碰一头灰。”
安纶应了却有些不服气。
孙祥拨动着佛珠笑道:“别倔那沈阳可是兴和伯举荐的若是去挑衅他小事则罢大事就赶紧逃吧免得以后被派去守陵。”
安纶一脸的茫然孙祥心中微微叹息“殿下……”
“哦公公是了殿下到时候会收拾人奴婢知道了。”
孙祥挣脱他的搀扶独自艰难的前行。安纶心中惶恐急忙就跟了上去。
太阳照在孙祥的身上他突然觉得有些冷。
“陛下同意调沈阳回来这便是要让锦衣卫也动动啊!”
……
“锦衣卫不能死水一潭!”
坐在皇帝的位置上后朱高炽明白了许多东西原先对锦衣卫的厌恶渐渐消散。
叶落雪站的标枪般的笔直说道:“陛下那沈阳看不出底细。”
朱高炽扬扬手中的一张纸说道:“他本是有为却一步走错。后来他退了亲事然后去了塞外……悍不畏死!这样的人多半是把自己看成了大半个死人。”
叶落雪点头道:“是这样的人漠视生死却能忠心。如纪纲之辈却是在钻营。”
朱高炽想起了以前的纪纲不禁说道:“人心叵测莫过于此。锦衣卫和东厂之间……要分清些才好莫要一团和气。”
叶落雪心中一凛急忙说道:“是陛下。不过孙祥和赛哈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忌讳。”
朱高炽点点头随后陷入了政事中叶落雪悄然退了出去。
出了暖阁叶落雪问了跟上来的人“注意盯着沈阳还有他今日在干什么?”
“大人沈阳刚出门……”
…….
沈阳在京城中转悠着身上穿着一件青色衣裳新的。
他走路时刻意避开了行人车马就算是碰到了也会用手挡住所以一直转进一个巷子里时那衣裳没有被人碰到过。
这条巷子里住的大多数是商人。
随着大明对商贾政策的渐渐放松商人们也开始慢慢的敢于享受了。
青砖簇新粘合剂一看就是用糯米加料做的成本不低。
沈阳到了一家宅院的后门处轻轻一跳双手就趴住了墙头。他探头看了一眼里面然后就翻了进去。
不过是十息的功夫巷子里又来了个男子。他一直走通了巷子也没看到沈阳不禁纳闷了旋即就再次回头查找。
……
燕回不算是漂亮甚至是显得有些沉寂。
自从退婚后家里担心她以后年纪大了难嫁人就匆忙把她嫁给了商人钱亮。
可钱亮却对她‘二婚’的名头非常厌恶若不是燕回家里有些关系怕是早已被赶出门了不过讥讽喝骂却是少不了的。
她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手中的针线却没停。
这是一件青衫针脚细密。做了一会儿她起身把青衫展开一看就是个身材高挑的男子穿的。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恍如镀上了一层光晕。
看着青衫她眯眼发呆像是在想着什么。
“嘭!”
院门被踢开打破了寂静。
一个身材肥硕的男子走进来看到燕回在做衣裳就厌恶的道:“父亲穿不了那么多!”
燕回福身道:“夫君回来了妾身用的是陪嫁的布料。”
“呸!”
男子冲着她呸了一口然后说道:“那姘头多半是死在塞外了别装贤淑老子看了恶心!”
说着男子就进了屋里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后他带着一个包袱出来在经过燕回身边时说道:“那些女人不用管少插手!”
燕回平静的道:“妾身并未管她们。”
“还敢顶嘴?!”
男子扬手燕回坦然的没有躲避。
可最终巴掌却没有落下来男子退后两步不屑的道:“若不是父亲有些交情在外面老子哪会娶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进家晦气!”
男子急匆匆的走了燕回继续看着自己做的青衫还用尺子量了量然后满意的笑了。
沈阳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笑容他从墙头上滑下去然后原路出了钱亮家。
巷子里沈阳在怀里摸了一下摸出了两块纱巾。他看了看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收进了怀里。
这纱巾就是当时方醒发给那些军士的后来看到军士们舍不得用就每人多发了一块。作为打探消息的主力沈阳和麾下的锦衣卫也有份。
沈阳在钱亮家的围墙外面呆呆的站着眼神百变隐隐有厉色闪过。
“钱亮最好祈祷自己没动过手否则老子让生死两难!”
这一刻沈阳的眼中闪烁着类似于独狼的利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