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孩子们的礼物送出后冯云才转向赵泉夫妇,因为太过惊讶,赵泉这时方回过神来赶紧沉下眉头说道:“慢,棉花你这礼太重了,我们受不起。”本以为冯云的见面礼也就图个热闹,没想到个个都是奇宝,如此赵泉哪还能坦然收下。
在赵泉严厉的目光下,承仁、承柔两兄妹毕竟年岁更大,马上就将礼物捧到了赵泉身旁,不过他们的眼神却是完全暴露了他们的不舍。至于最小的承儒小嘴瘪得好似马上就要哭了出来,这玉佩他刚戴在身上就感觉胸口处暖洋洋的,仿佛初春时节的寒气都被赶走了似得。
“赵叔你多虑了。”冯云笑着说道,“这些物件其实也就你们看着新奇,对修士来说不过是寻常事物,不必如此郑重。”
说罢,又转头瞧想赵承儒低声道:“不过俗话说‘财不外露’,这些东西弟弟妹妹们悄悄带着就好,要不然惹来别人眼红,多少不美。”
到底是生在富贵家,两个大点的孩子一点就透,迅速地点了点头,赵承儒见状只能一脸的懵懂地跟着点脑袋。见状,冯云哈哈大笑,随即挥手一招,一道清风竟是平白将年幼的赵承儒托起!
“飞了!爹亲娘亲快看!我飞起来了!”伴随着众人的惊呼声,赵承儒一脸兴奋地轻落在了冯云的膝上。
“承儒,这玉佩你喜不喜欢?”冯云轻声问道。
“喜欢!”赵承儒还沉浸在方才的飞行体验之中,于是高声答道,此刻在他眼里,这位白头发的哥哥简直比仙人还仙人!
“那如果你的好朋友看到你这玉佩向你讨要怎么办?”
听到冯云的问话,赵承儒顿时神色微沉,犹豫了片刻还是低声答道:“娘亲说,人不能自私,有好的东西要懂得分享……”闻言,厅内众人都不禁同时露出一抹微笑。
“但这是哥哥送给你的,你再给别人不好吧?更何况玉佩只有一个怎么分享啊你说是不是?”
“是啊。”
“但你的朋友向你要,你又不给,人家会不会说你小气?万一他们就这样再也不跟你玩了怎么办?”
冯云一连串的问题,让年幼的赵承儒半天也想不出答案,最后只得苦兮兮地抬头朝冯云看来。
于是冯云笑着将赵承儒脖颈上的玉佩收入了他的衣领之中,随即教道:“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让别人看到,没人知道你有这么一枚玉佩,他们自然就不会找你要了,你说是不是?”
“嗯!”赵承儒高兴地答应道,随即又看向了赵泉夫妇,“爹亲、娘亲,我能要么……”
郭念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眼中满是溺爱,但此事显然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决定的,于是只得同样看向了赵泉。
赵泉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冯云都这么说了,那你们便收下吧。”
没等三个孩子欢呼出声,却又赵泉继续道:“但是,不准让别人知道,更不能转入他人之手,明白了吗?否则……家法伺候!”
听得“家法”二字,三个孩子都不禁浑身一凛,但依旧盖不过心中的兴奋。然后在郭念的教训下,赵承儒不舍地从冯云膝上下来,然后屁颠屁颠地小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接着冯云捧起一只木匣递向郭念:“这是送给婶婶的,还请婶婶收下。”
郭念俏脸微红地摆手推脱道:“承仁、承柔还有承儒已经让贤侄你如此破费,婶婶就不必了。”然而让郭念没想到的是这次开口的竟不是冯云,反而是她的夫君赵泉。
“收下吧,反正孩儿们都收了。”赵泉淡淡地说道,随即看向冯云笑了起来,“而且这小子不仅倔,脑子还好使,恐怕早就想好了让我们没法拒绝的理由了吧。”
“哈哈,知我者赵叔也!”冯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初赵叔见我病重,眼睛都没眨就将陛下赐给他的宝药用在了我身上,没有赵叔,何来今日的冯云。这些东西可还没法和小侄的性命相比,所以还请婶婶放心地收下吧。”
闻言,郭念变得更加犹豫,见此情景,赵泉便替她接了过去,随即一把拍在了她的手上,同时还一边说道:“可不是吗,那时候我当真是眼都没眨一下,毕竟眼不见心不痛啊。”
话音落下,只有冯云一人笑了起来,三个孩子略带惊讶地盯着自家爹亲,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赵泉虽然谈不上不苟言笑,但也不是擅长玩笑的人。郭念则是无奈地瞪了一眼作怪的夫君,她知道赵泉之所以会说出这种话,除了此刻心情极好之外,那便是真的将冯云当成了自家人。
于是在冯云的催促下,郭念打开了木匣,里面躺着一只玉镯,款式普通,没有精致的雕刻,但颜色却是翠绿地喜人,多看一会儿便会发现其中似乎有荧光流转,但仔细看去又什么都无,着实奇异。
“送给婶婶和妹妹的都是要见人的首饰,所以特意选了两件比较低调的,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哪里哪里,这镯子婶婶喜欢还来不及呢。”“嗯,世兄赠的这珠钗也十分地好看,怎么可能嫌弃。”
不仅郭念如此说道,就连一直没开口的赵承柔也红着脸蛋附和道。
对此,冯云也不禁高兴道:“喜欢就好,我对姑娘家的喜好不太了解,这些还是问了我家师妹才做的。”说起来这貌似还是他第一次送首饰给除杜怀依以外的其他女子,就连相处较久的南宫佼儿都没这个待遇,毕竟南宫家族家大业大别说首饰了,随便掏件法宝都够冯云研究好一阵的了。
“这是你做的?”不过听到冯云的话,赵泉却是忍不住惊道。
看着赵泉一家子吃惊的模样,冯云笑了笑说道:”修士的法宝也不是平白得来的嘛,怎么说呢,算是我修炼之外的课业吧。”是的,罗更不知道,冯云除了炼气与炼体之外,还学习了炼器,否则他恐怕更要惊呼一声“怪物!”
“不说这些了。这是我为赵叔准备礼物,将军无好剑可不行!”冯云一边说笑一边从百宝袋中取出了一口长剑。
剑首银白,柄上缠绕着不知出自何种动物的软皮,剑格上则镶嵌有宝石,多了几分贵气却又并不显得张扬,而剑鞘则主要以黑褐色灵木雕刻而成,灵铁包裹镶边,朴实无华中散发着一丝威严。
冯云将宝剑递给赵泉,赵泉为帅多年、沉稳非常,但看着这把宝剑依旧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两分激动之色。宝剑入手,比赵泉想得还要沉重两分,但也还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随即抽出剑身,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剑鸣,厅内顿时多了一抹寒光!
须臾之间,气氛静得吓人,仿佛空气都冷冽了几分,一切都因那突然显现的剑锋!
“宝剑!这才是宝剑啊!”赵泉眸子亮得吓人,他是混迹军伍半生,兵器陪伴他的时间比家人还长,这样一把宝剑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无价之宝!如何能不激动兴奋。
看着自家夫君的模样,郭念忍不住摆头佯怒道:“瞧你,刚刚还教训儒儿呢。”
“你懂什么,这样一把宝剑,别说是军人了,就是任何一个习武之人都……难怪有人为了一把兵器连命都愿意舍弃,赵泉今日方知此言不虚啊!”赵泉太过激动,一时间竟找不到适合的词语来形容。
郭念自然是无法体会这种心情的,也只有赵承仁用力点头附和着自家父亲的话,作为将门长子,他自小就有学武,对于兵器自然也十分地亲切,此刻见父亲得到如此宝剑,心中已经暗自打定主意,晚些时候一定要找父亲借来观摩一二。
“这倒是大可不必,剑没了再铸便是,要是赵叔因为此剑丢掉性命,冯云可就成千古罪人了。”冯云不禁劝说道。
闻言,赵泉笑了起来,随即收起宝剑答道:“放心吧,赵叔我已经到知命之年,哪会不知道轻重。”
“哈,和送赵叔的剑不一样,婶婶这镯子倒是可以经常戴在身上,不敢说永葆青春,但还是有一些驻颜之效的,而且还有活血生肌、驱暑避虫之用,以此祝婶婶身体安康、容颜不老。”冯云凑趣着举起酒杯朝着郭念敬了一杯。
见状,郭念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向手中玉镯的目光却是掩藏不住的热切:“这、这婶婶只能多谢贤侄大礼了。”
酒过三巡之后,郭念看出赵泉与冯云有话要聊,于是带着三个孩子离开了厅堂,留下两个男人说起了私话。
“虽然先前没听你说,但你那边莫非出了什么大事?”赵泉提着酒杯沉声问道。无论是冯云身上的伤,还是罗更等人离开时的神情,都作不得假,他带了半辈子的兵,自然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冯云沉默了片刻,权衡再三后他还是准备将事情告知赵泉,至少万一出了什么事,赵泉等人也能有个准备。
“这还得从修行界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