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紫炎古剑剑尖指天,烈焰再度升腾,随即剑身上寒光乍现,剑意惊天!再观那化角巨蟒,虽有再起之势,却依旧颓唐,诡异的气雾如流血般不断从伤口处散发,谁都能看出这巨蟒已是强弩之末。
实力之差终究还是太大了。
化角巨蟒虽是拼死一搏,然而还是不敌紫炎古剑,最终被一剑钉死在了白黎山下。随着阵法被破,布阵老者等人顿时元气大伤,那名早已七窍流血的修士更是呜呼倒地,生死不明。
老者擦去嘴角的鲜血,打量了周遭众人一眼接着叹息道:“走吧,我等已是尽力了。”
其他几人闻言纷纷点头,当中一人更是惋惜地说道:“可怜于道友身死道消,我们还是将其尸身带回去吧,免得留在这里一会儿落得个尸骨无存。”
听得此话,那老者踌躇了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后说道:“……就听张道友的吧。”
……
盏茶过后,皇极宗内,老者一行人被带到了一处大殿之上。
老者正要开口,却听后方殿外传来一道嗤笑声:“华老头,你还有脸回来?亏你还自称什么‘松鹤翁’,这连一个时辰都没撑到就被人打了回来,看来之前真是我等高看你们了。”
伴随着嚣张的话语,一个人影缓步走近殿内,这人旁若无人地从松鹤翁等人身旁走过,丝毫没将几人痛恨的目光放在眼里,随即大摇大摆地在殿内的一处座椅上坐下,看都没看一眼殿中央的皇极宗宗主孙开阳。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攻打艮域防线的乐毒宗五毒长老之一、蛇长老紫须叟(之前加班加得神智不清,把紫须叟和卫飞沉写成了出窍境,在此更正,这两位都是造化境,前文已改,抱歉),皇极宗众人虽然对紫须叟的无礼行径极为不满,但忌惮其身份与实力,只得隐忍不发。
被紫须叟嘲讽一顿,松鹤翁闭目轻叹:“……我等已经竭尽全力了。”
松鹤翁语毕,身旁另一人也站出来说道:“这怎么能怪我们,那紫辉剑派的紫火破邪剑有多厉害天下谁不知道?我们能凭着一副残阵与紫辉剑派拼了那么久,你们还要怎样!”说着,这人大手一挥,一具尸体蓦然出现在大殿之上。
“为了拖住紫辉剑派,我等已是拼命,于道友更是身死道消,你如何能说我们没有尽力!”
不得不说,一具七窍流血的尸体确实比苍白的话语更有说服力,当即便有皇极宗长老打起了圆场道:“方才一战,我等也看在眼里,华道友他们确实尽力了,那紫辉剑派当真名不虚传,还请蛇长老高抬贵手吧。”
闻言,紫须叟哼笑一声,打量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随即又用玩味的眼光扫过松鹤翁等人。方才说话的修士被紫须叟目光注视,顿时仿佛置身于蛇窟之中,不寒而栗,情不自禁地一阵心虚,移开了视线。
就在众人心中恻恻之时,一直没说话的孙开阳终于开口了。
“算了吧,此刻正是我白黎山危难之际,何必闹得如此不愉快呢。”说罢,孙开阳看向紫须叟,等待着其答案。
见状,紫须叟沉默了片刻后笑着答道:“既然孙宗主都发话了,就当是这样吧。”
“那解药……”听紫须叟终于松开,松鹤翁等人顿时心中一喜,然而……
“解药?”紫须叟瞬间笑容一敛,阴恻恻的目光像是剃刀一般在众人身上掠过,“你们就这么灰溜溜地回来,交待的事情也一件都没做到,以为耍些手段就能从老夫这讨到解药……是觉得老夫很好说话是吗?”
紫须叟低沉的话音顿时让大殿内的气氛为之一滞,接着就见取出尸体的那名修士面色发紫,蓦然开始了惨嚎!
嚎声凄惨,但更让人心惊得则是其身上不断游曳的鼓包,时而出现在脸上、时而出现在手脚和身体其他各处,鼓包所过之处为那名修士拼命地想要抓挠,但抓挠间似乎又生出难忍的剧痛,让人在两种痛苦中挣扎,生不如死,诡异而残酷。
终于,那名修士在痛苦中失去了理智,为了摆脱痛苦他选择了自残。宝剑极为锋利,然而砍在修士身上却只能入肉寸许,待宝剑抽离后,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也许是修士的自残起了作用,酥痒与疼痛似乎都有所缓解,但也仅仅只是伤口之处罢了,于是修士又开始向其他部位下手。一个人不断拿剑砍杀着自己,同时还一脸快意,这场景让在场众人有些不适。
而始作俑者的紫须叟则一脸的愉悦,兴致到了甚至忍不住拍手称快。片刻过后,修士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破烂烂,而布料之下则是正在蠕动愈合的血口和已经愈合的青紫色皮肤。
这些换了颜色的皮肤变得更加坚韧的同时,也削弱了感官,几乎难以再感受到痛觉,当一个人全身的皮肤都被重塑一遍后,一具尸魁也就诞生了。这才是令松鹤翁等人恐惧的手段!
见震慑地差不多了,紫须叟袖中手诀一松,那修士顿时犹如断线的木偶一般瘫倒在地上,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众人几乎要以为此人已经遭了紫须叟的毒手。
嚎声消失之后,大殿顿时变得寂静,就连先前站出来打圆场的皇极宗长老也一脸铁青地再不言语。
“也别说老夫不近人情,只要接下来的一战里你们能取回一颗同境修士的头颅,依旧能换得解药。”紫须叟朝着松鹤翁笑了起来,笑得好似一条露出利牙的毒蛇,“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以命换命,天经地义不是吗?”
松鹤翁与紫须叟对视了片刻,随即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大殿,拿不到解药,其余几人也一刻都不愿在此处逗留,跟着松鹤翁的脚步离开。孙开阳瞥了一眼地上的一人一尸,一旁长老顿时会意,迅速吩咐弟子将其搬出大殿。
待殿内再无旁人之后,孙开阳才沉声说道:“援军到底多久才来?你不会告诉本座就只有你和那群乌合之众吧?”他的声音的隐含着不悦与恼怒,无论是谁被别人打上门来都不会好受,更何况对方还集结了两域修士的大军。
“没错,不会再也援军来这里了。”
紫须叟的回答让孙开阳瞳孔微缩,随即殿内气氛顿时变得险恶起来。
“你什么意思?还是说事到如今你们想过河拆桥?”孙开阳声音变得越发低沉,一身袍服随着威势隐现而不断翻动,似乎紫须叟接下来的回答如果不能让他满意大有出手的意思。
然而面对孙开阳的威逼,紫须叟竟是面不改色,坦然地稳坐在椅上,笑着说道:“呵呵,孙宗主何必激动,老夫可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既然说了会帮你守住皇极宗,老夫自会说到做到。”
孙开阳闻言看向紫须叟的双眼微眯下来,依旧疑虑不减。
见状,紫须叟缓缓说道:“援军不会来这里,不代表不会去别处。而且……”说着,紫须叟大袖一挥,殿内顿时多出了数个身影。
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一排尸魁,孙开阳心中稍霁,这些尸魁有的他见过,有的则不认识,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危险的气息!
……
白黎山外。
最后两场战斗几乎在同一时间划下了句点,而结果也都一样,狰狞巨蟒化作漫天气雾光点,最后消散于无形。
与此同时,一直注视着整个战局的赖古也接到了长老送回的消息。
“禀太上长老,探子已经回报,方才那些人既不是皇极宗的人,也不是乐毒宗或者仙羽派的弟子,他们穿着各异,有些被认出是艮域门派的弟子。”
听闻禀报,赖古忍不住眉头一皱,但看长老似乎还有话说于是又问道:“还有吗?”
于是长老接着说道:“除了方才那些人外,探子还在白黎山下发现了一些其他痕迹。”
“阵法?陷阱?”
然而长老却摇了摇头答道:“暂时不知,那里离皇极宗山门太近,而且还有那些不知身份的修士四处徘徊,探子没法上前检查,也不敢贸然攻击,怕触动机关。”
“嗯。”待长老说完之后,赖古微微沉吟,接着朝旁问道:“相道友怎么看?”
片刻之后,传音石内发出了相乐府的声音:“先前阻挡我们的修士很可能是曾经艮域各门派的弟子,如今被当作马前卒派来试探我们。恐怕之后还会再见面吧。”以乐毒宗那群人的心狠手辣,怎么可能放过这些好用的卒子。
赖古闻言微微颔首:“我也是这么想。”
“至于说白黎山下的陷阱,我们以破阵矢开路倒是不必担心阵法。若是机关的话,倒是可以让我派一试。”
听到相乐府语气中包含着笑意,赖古也不禁笑了起来,御音谷的手段他多少见识过一些,既然相乐府有这样的自信,那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