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鸿德放完狠话后的六天。
“到底是怎么回事!马长老,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我白玉宗八名骄子仅仅八天就折损了大半!”白玉宗宗主玉星子朝着殿下怒吼道。这次祖祭试选,白玉宗难得的有八名弟子进入了第二部分的擂台比试,前些日子玉星子还得意地接受了周围几家门派的祝贺,谁知道仅仅八天,他白玉宗的骄子就只剩下三人,而且三人中还两人带伤,正处于被淘汰的边缘。
大殿之下,马鸿德不禁身体一颤,一脸苦涩地答道:“回、回禀宗主,此事全因一个可恨的恶徒而起!此人故意针对我白玉宗,万唐、关沙、葛开济等人都是被这恶徒所伤!”
玉星子双眼一眯:“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在擂台上针对我白玉宗?”
马鸿德点了点头:“那恶徒放出豪言要挑战我白玉宗所有上擂之人,宗主您也知道,万唐他们心高气傲哪能忍得下这口气,于是便上擂接战,谁知……”
玉星子望了眼马鸿德:“此人与我们白玉宗有仇?难道是溪剑门的人?”他声音低沉,略带恨意,溪剑门一向与他们白玉宗不对付,不过也仅仅如此,但如今故意针对他白玉宗上擂之人,这仇可就不小了。
然而他没想到马鸿德竟是摇了摇头答道:“并非是溪剑门……而是个散修的小子。”
玉星子愣了片刻,不禁大怒:“散修?一个散修无缘无故针对我白玉宗!”
“也不算无缘无故……”马鸿德苦涩地答道。
玉星子见状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你还不快一一说来,等着我慢慢猜吗!”
马鸿德赶紧将事情的完整地讲了出来,听得玉星子直皱眉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一个年纪轻轻,就已经归一境巅峰的散修?你确定?”
“他们自称是散修,而且他们师兄妹二人很是神秘,我也打听过一番从未有人听说过什么怒面鬼、玉面鬼的名号。”马鸿德答道。
玉星子思索了一会儿,轻哼一声说道:“哼,一个用刀,一个用剑和针,一个擅于斗战,另一个熟于丹药一道,这能是一个师傅交出来的?马长老你觉得一个普通散修能交出这样的徒弟?”
马鸿德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白玉宗这些年也算倾尽资源,这才培养出了关沙这几个孩子,但和那恶徒比起来还是……”
“要么这两人背后另有势力,要么……”说到这里,玉星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无论冯云背后是有势力,还是有一个恐怖的老怪物,都不是白玉宗想要招惹的,作为宗主的玉星子更不希望平白树立一个不知底细的敌人。
“我记得这届祖祭试选,只要取得五分之后便会登上山腰吧,而且吃了几次亏你们难道不知道避战吗?”玉星子揉着眉心,低声说道。
说到这个,马鸿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冯云的确已经取得了五分上了名台山,而且这五分除了一开始的两分外,其余都是在他们白玉宗弟子上得到的:“连输三场后,那小子就已经上山了,但是那小子着实可恶啊!他没法跟我宗弟子对战,就去指点我们抽签的对手,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竟然每次都能找到弟子们的破绽,我们弟子还没上场就已经吃了大亏,这才……”
“杀又杀不了,打又打不过,还没法躲,宗主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啊。”马鸿德也情不自禁地诉起了苦。
玉星子听罢也不禁感觉头疼,说是监视但如今保护的意味却更加浓重,既然有御音谷站在那二人的后面,台下的手段确实没法施展了,但台上又不是对手……
“天成那孩子也输了?还有那几个散修找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马鸿德赶紧答道:“天成没有和那小子比过,而且抽的签也不错,实力差距不小,还没有输过,至于帮忙这事儿……”他将散修被袭击的事说了出来。
玉星子听罢瞪了马鸿德一眼:“这种事你不早说!这明显是怀疑凶手是我白玉宗啊,与那小子结仇的弟子你问过了吗?”
马鸿德点了点头:“问了,那弟子名叫洪阳,袭击散修嫁祸那小子的事确实是他请宗里的弟子干的,”说着他小心地抬头望了一眼玉星子的脸色才继续讲道,“难道真的要将那些百宝袋拿出来?这不是等于承认了这事儿是咱们做的了吗,那我白玉宗的脸面怎么办?”
其实他也是前两日才审问的洪阳,早前他根本没想过这事儿,直到被冯云逼地没有办法,才想着要不要“帮忙”,但这事显然不是他能做主的更不能由他来牵这个头,白玉宗的面子都是次要的,后面要是怪罪下来,这黑锅谁来背才是最重要的事,于是不得已只好在这摆出一副欲情故纵的样子。
玉星子听罢果然怒道:“难道被人堵在门口一肩挑了就有面子了!那弟子人呢?真是混账!”
马鸿德低头答道:“带回来了,已经送去了刑牢。不过宗主,这事儿……我们真要认啊?”
玉星子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马鸿德,他如何不知道马鸿德的心思,但他也不好戳穿,只得沉声答道:“认什么认,东西是我们找到的,不是抢来的,是我白玉宗看不过有人作恶才做出的义举!明白了吗?”
马鸿德顿时会意,急忙点头道:“属下明白。”
“明白了就……等等,既然你已经与那小子交恶,此事还是让红扇长老去做吧。不管怎样,至少要保住天成。”
“是。”马鸿德心中不禁松了一口大气。
……
“……我认输。”杜怀依一脸不甘地开口说道。话毕,她顿时感觉身上压力一轻,对面的归一境修士已是消散了法术,“承让。”
杜怀依沮丧地下了台,因为没有了分数,资格玉牌也被裁判回收了。
冯云见状迎了上去,低声安慰道:“不错了,其实我们都没想到你能打到第五场。”杜怀依刚开始时运气不错,一连两个对手都是金丹境,她也得以成功拿下,但后面就无可奈何了,一连碰到了三位归一境修士,其中一位还是归一境大成,整整比她高了一个大境界,尽管她手段尽施还是无奈地败下阵来,连对手一根头发都没伤到。
“大黑兄说得没错,金丹修士能坚持到第五场的已经很少了。而且对手还是归一境修士,玉师妹你能坚持这么久已是不错。”刘子实也跟着说道,说来也是巧,被派来监视冯云二人的正是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刘子实,因为他给冯云二人留下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三人很快也就熟稔了起来。
杜怀依瞪了一眼冯云,没好气地说道:“师哥,你真该跟刘师兄学学怎么安慰人。”
冯云听罢不禁挠了挠头:“我俩说的不是一个意思吗?”
“哼。”回答他的是白玉面具下传出的一道轻哼,随即从他怀中将小黑接过,刘子实见状不禁笑了起来。
三人谈笑着离开了擂台,今日天色已暗,三人也都没有比试了,于是便准备回到扎营的树林中休憩,谁知没走一会儿一道人影突然从路边走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三位还请留步。”
见到来人穿着,杜怀依顿时语气不快地说道:“你拦住我们作甚,难道又想耍什么花招!”
拦住三人的女子正是白玉宗的长老红扇,红扇穿着与马鸿德相似的白玉宗长老袍服,却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气质,她轻笑一声,摇摆着身姿慢慢走到三人的面前,轻声说道:“道友说笑了,奴家是白玉宗长老红扇,得知前些日子两位道友与我白玉宗发生了一些误会,宗主是勃然大怒,责罚了马长老后才让奴家前来希望能与两位道友好生谈谈。”
红扇虽是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软糯语气配上她那双剪水秋瞳,着实让人生不起敌意,但同为女子的杜怀依却是不吃这套。
“有什么好谈的!动手在前,栽赃在后,这时候又说想好生谈谈,谁知道你们不是又想耍什么把戏了!”
红扇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了一颗留影珠递于杜怀依:“哈,还请玉面道友息怒。当日我们也没想到那洪阳不仅在宗外做出强买强卖的恶行,竟还胆敢向道友出手,这才让两位道友对我白玉宗有所误会,如今在审问之下他已全都招了,按照宗规,他已被打入阴风洞,禁闭三年。这是奴家离开宗门前,特意去阴风洞取来的照影,不知这样能否稍解道友心头之恨?”
杜怀依朝留影珠中贯注真元,顿时一副画面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只见那可恶的洪阳正蹲伏在石牢之中,衣衫褴褛,一身皮肉更是被阴风折磨得血肉模糊,不成人样,而冯云则留意到洪阳身旁还有另外两人,看起来像是一男一女。听说还要在里面待三年,即便是心中有怨的杜怀依也不忍去想洪阳三年后的惨状。
于是她小手颤抖着将留影珠交还给了红扇,支吾地说道:“……三年是不是有些久啊。”
红扇一边接过一边笑道:“洪阳败坏我宗名声,品行恶劣,所以从严发落,顺便也是告诫其他弟子作为我白玉宗门徒不可作恶。不知道友可有消气?”